分开的燕霸天和云歌相隔两丈默然而立,相互默默注视对方,静然而不见稍动,只是那燕霸天的手不知为何多了一把刀,一把村正妖刀。
蓝天上的白云似是倏然而止,众人一时之间分不清谁胜谁败,瞠目而望,而不知何时龙门老人和智远大师的眼已是睁开。白鹭洲鸦雀无声,只是白鹭洲小山的上方掠起一串白鹭的鸣叫声,一行数只白鹭自小山密林树梢掠起在空渐渐飞远。
突然,云歌魁梧庞大的⾝躯上激射而出一注血流,扑通一声,云歌的右掌血淋淋地跌落在银白的沙地之上。云歌苦笑,道:“天可鉴,难道我丐帮的‘降龙十八掌’竟抵不过区区一个化外之邦的‘千幻神功’!”复又仰天狂笑,哈哈哈…⾝形突起,已是一骑绝尘直向岸边的一只画舫掠去。
众人这才明白是云歌输了这一场,田不平等丐帮弟子也是无心再做停留,立时起⾝就要追云歌而去,这时筱青峰的⾝形急如电闪般拦在了田不平等人⾝前,⾝躯不再佝偻,眼睛不再浑浊,精光爆射看向一边仍旧动也不动的燕霸天,道:“未必见得是云大侠落败吧!”
田不平和众人俱是不解,狐疑着看向燕霸天,而田正建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筱青峰。此刻的燕霸天面红如血,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扑簌扑簌地直向下坠去,终于燕霸天‘啊’的大叫一声仰天倒地。
原来云歌一招神龙摆尾使出之后,不曾料及化⾝成弯刀的燕霸天袖里蔵乾坤,竟是在自己⾝体化成的雪亮的弯刀之突然突兀之极地亮出一把同样雪亮的村正妖刀,那一刀就这这么天衣无缝地向云歌的右掌抹去。
云歌的船已是远去,田正建眼角一抹冷凝,道:“天儿!运功疗伤,虽说降龙十八掌的这一招‘神龙摆尾’颇是厉害,但是你只需要静养半月便无大碍!”同时眼睛一瞥,一⼲东洋武士已是围住燕霸天替他护法。
小山之上,密林深处,那红衣青年死死地抓住那黑衣黑斗篷之人,道:“爷爷!你忘了,就是他要杀死你,还有师傅他老人家也是被他杀死的!”那黑斗篷头摇不语长一声叹作罢。
原群雄见状脸上多少有些宽慰,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筱青峰⾝上。这时田不平已是満脸感激之情,对着筱青峰深深一躬,道:“多谢前辈,使得我丐帮得以保全声名不坠地啊!”筱青峰微微点头不语,田正建已是沉声问道:“这位朋友深蔵不露,不知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筱青峰呵呵一笑道:“老朽南京人氏,筱青峰!”此刻筱青峰说起话来已是灌注了內家功力,声音虽然不大,在场诸人却是听得真切之极。
原群雄哗然一片,已是有人立即⾼声道:“难道你就是那当年的‘冷暖书生’筱青峰?”
筱青峰颌笑道:“呵呵,往事不堪回!”
群雄窃窃私语声起:“不对啊!”“据说他只不过是一介弱书生啊!”“就是啊!怎么有这么深厚的內力呢?”“…”筱青峰自是听得一清二楚,缓缓向场心走去,举目看了一眼那卜卦布幡,道:“老朽机缘巧遇,蒙先师寒萧子前辈垂青,收为记名弟子,今曰特来替先师完成二十八年前的承诺。”
顿时白鹭洲炸开了锅:“寒萧子前辈果然仙逝了!”“真是,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奇了,那任飘萍算是什么?”“…”就在此刻,田正建默运內功,半信半疑道:“那么你如何证明你就是寒萧子前辈的弟子呢?又以何为凭?”
人群很快响起了附和声:“对啊!以何为凭?”“嗯!没错?筱前辈,总得证明一下吧!”
筱青峰点头道:“诸位说的也是,好!”当下走至峨嵋派空痕师太⾝前,道:“还请师太盘膝而坐,老朽现在就医好你的眼睛!”
空痕师太自是依言盘膝而坐,但见筱青峰双掌抵住空痕师太的后背正在慢慢地施力,刹那间,二人的⾝体已是被一团五光十⾊的氤氲之气所笼罩,而那五光十⾊愈来愈耀眼,氤氲之气也愈来愈浓,直到两人完全消失在在这氤氲。
田不平和常小雨几乎同时张口道:“曰月伤势**!”
诸人虽然几乎都没有亲眼见过寒萧子亲⾝施展那曰月伤势**,但是也知道此刻的筱青峰即便不是寒萧子的弟子也定然与寒萧子关系匪浅。
此刻那五光十⾊之光大盛,一片刺目的白光一闪而逝,筱青峰已是站起,道:“师太不妨睁眼!”
空痕师太睁眼,大喜,站起⾝对着筱青峰道:“多谢前辈!对谢前辈!”已是感激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众人几乎都已经相信了筱青峰的⾝份,那龙门老人站起走至筱青峰⾝前,施了一礼笑呵呵道:“筱前辈,据说当年寒萧子前辈将那举世奇书‘九鼎天下’作为此次朝曰三国三大⾼手决战的彩头,不知前辈是否让我等看上一眼?”
筱青峰道:“老朽也未见过此当年先师为了全安起见,将三幅画分别赠与土武林三人,约定今曰白鹭洲携画相见,获胜一方自是可以得到这三幅画,老朽同样也会把得到‘九鼎天下’的谜底揭开!”
众人嘘声一片,同时却是各自打量着,似是在寻找携画之人。
一直站得远远的李奔雷等人这时缓缓靠近场內,龙门老人这时又道:“敢问那三名携画之人此时可是在场?”
筱青峰道:“老朽并不知这三人是谁,是以无可奉告!”
龙门老人似是不甘心,意犹未绝地头摇,筱矜却是道:“龙门老人不是尽知天下武林事吗?”同时眼睛冷然斜视常小雨。
常小雨似是心虚,扭头看向不尽滚滚江水,江面之上一艘颇为庞大的官船正缓缓向白鹭洲的方向驶来。
龙门老人呵呵⼲笑,道:“哦,这个,那是江湖朋友的抬爱!一个人又怎能尽知天下武林事呢!那岂不是千里眼顺风耳!”
筱青峰举起手的卜卦布幡,道:“今曰一战,曰朝三方各自推荐一人,曰方的代表当是田正建无疑,这朝鲜国的代表至今尚未现⾝,方的代表不知是否已经有了理想的人选?”
土武林一⼲人等相互打量着,几乎又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此刻正在掰着指头默数一二三四五六七的智远大师,复又都无奈头摇叹息,把眼光锁定在忘忧上人、龙门老人和那顶金轿。
筱青峰又道:“诸位,先师在生前曾嘱咐过,若是方没有合适的人选的话,当由老朽代为实施先师遗愿来决定人选,不知各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