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群雄俱是点头没有异议,筱青峰颌微笑道:“好!那么老朽就说说这选举比赛的方法。”一顿转⾝面临江面,道:“比赛共分三场,这一场比的是內功,不分门派,不分长幼,更无论招式技法,只要能够将距离江岸九丈之距江水激起⾼九尺的浪花便可算是过得这头一关!呵呵,各位武林同道,这就开始吧!”
筱青峰此语未落,人群便是一阵咂舌叹息之声:“什么?九丈之远!”“九丈啊!”“还要一掌拍出九尺之⾼的浪花!”
但见头摇的、叹息的、四下瞻望的,竟是没有一人站出。
要知单是想要过得这一关就需要至少百年以上的功力才可做到,也就是说除非天资极⾼或者有过奇遇,要不然你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修炼內功,而且每天要勤练不辍,现在至少也要一百多岁才有可能过得这头一关,显然,这里过得百岁的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是曰本人,那就是田正建。
所以田正建在笑,笑得极端地自信狂妄。
就在这时那还在默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的智远大师忽然猛地从地上弹起,眼神涣散,望向众人,道:“我是谁?我怎么在这里?我是谁…”
智诚大师当即走上前,道:“方丈师兄,你真的记不得你是谁吗?”智远大师一把抓住智诚大师的双肩,急道:“你说你说,你说我是谁?”一直沉默寡言的智方大师此刻一步步走到智远大师⾝前,一把智远大师的脉门,双目炯然一瞥智远大师,那智远大师眉微沉,一线电芒自低沉的眉下射出,智方大师嘴角一丝淡笑,道:“看来方丈患的是假象的失心疯,无妨,老衲这就给方丈先服用一些安神的药,不出半月定然会好起来!”说罢便是给智远大师服用了一粒药丸。
说来也奇怪,那智远大师立时便安静了下来,智诚大师又在智远大师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但见智远大师道:“好!”当即大跨步走向江岸边,沉肩探臂穿掌,九丈之外的江面之上突然激起千朵浪花,浪花⾼九尺有余。
群雄掌声响起,纷纷叫好,竟是对着那九丈之外的九丈的那艘颇大的官船熟视无睹。而智远大师转头木然道:“好了吧!”
智诚大师奋兴地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复又冲着智方大师一点头,看向筱青峰道:“筱前辈,这个算是过关了吧!”
筱青峰拊掌道:“当然当然!”又道:“不知还有哪位英雄啊?”
龙门老人这时接口道:“老夫也试一试!”当下健步如飞,至岸边,双手搓动,七彩龙珠再现,但听龙门老人低喝一声:“走!”那七彩龙珠便贴着江水直去,至九丈处,轰然炸裂,一道九尺之多的水柱冲天而起。众人大喝好字,龙门老人便也过了这一关,而后李奔雷和忘忧上人也是相继出场过关。之后一刻之內却是再也没有人敢出场一试,筱青峰望着江面上那艘愈来愈近的官船,苍老的面上有了一丝欣喜,对着众人道:“还有没有了?”
这一刻,金轿之內,晶莹剔透的声音又起,道:“岸边!”
但见四名抬轿女子莲步轻移,婀娜的⾝姿转眼便将金轿抬到了岸边,轿帘未启,却是自轿帘之內激射而出两束淡绿⾊的光芒直向九丈之外的江面窜去,众人只觉一阵目眩,一道淡绿⾊冷芒形成的水柱自江面激起,⾼十余尺,像极一朵盛开的莲花,四溅而落。
众人惊,水柱落,却是听到那官船上一个清亮⻩莺般的声音响起:“哼!好可恶!任大哥,你看,溅得我一⾝的水!”
一声任大哥,白鹭洲上田正建、筱青峰、龙门老人、燕霸天、风天、田不平、李奔雷和拜金教一⼲人等表情各不相同。而筱矜眉头皱,腰肢轻盈动扭,一步跨出,却是迅疾又收回,眉心的清冷之⾊泛起。常小雨更是向岸边疾行,行五步,却是听到龙门老人⼲咳一声,止步,脸上无奈之⾊涌。此刻风天奔至岸边,大声喊道:“是任少侠吧!老夫风天!”
⻩莺般的声音正是唐灵,站在甲板上的唐灵此刻正撅着嘴回头望向任飘萍,一⾝淡绿紧⾝衣裳上果然多了七八点被江水溅湿的墨绿,任飘萍一⾝合体纯白丝绸长袍着⾝,腰束紫金雕龙腰带,手腕之上戴纯银饰朱雀图案护腕,似乎很开心,道:“哦!谁这么大胆啊!敢惹我们灵儿姑娘!”
任飘萍的左边是今曰一⾝淡淡的粉⾊的燕无双,右边是白衣黑纱斗篷的欧阳小蝶。燕无双笑道:“什么时候唐灵成了你的了?”黑⾊面纱之下的欧阳小蝶柔柔接口道:“就是啊!”任飘萍看着阳光下一张白雪的脸此刻变得粉嘟嘟的唐灵,不言语。唐灵羞,哼了一声,道:“燕姐姐,你就取笑我吧!刚才在街上是谁说今个要好好打扮打扮我的任大哥的?!”话未说完转⾝就跑,燕无双在后边追边嬉笑道:“死丫头!看我不撕碎你的嘴!”追着的唐灵的燕无双似乎并没有忘记回头斜睨了一眼面不改⾊的任飘萍,还有那黑纱之下看不见表情的欧阳小蝶。
原来于瞻园用早餐之时,欧阳小蝶娓娓道出之前约任飘萍今曰午时三刻于白鹭洲相见的原委以及筱青峰、寒萧子和三幅画与‘九鼎天下’之间的关系。任飘萍当即决定立刻动⾝前往白鹭洲,不料燕无双和欧阳小蝶同时竭力要求先去夫子庙一趟,任飘萍不解,却也并不反对。而唐灵更是好奇,走在街上,问了燕无双一句,燕无双便在唐灵耳边悄悄地说了句‘今个要好好打扮打扮我的任大哥’,这才有个这一幕。
只是欧阳小蝶似乎没有想到燕无双竟是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想法,因为她知道一个女人若是很在意一个男子的着装时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爱。尽管之前在她心里有着将妹妹欧阳尚情和燕无双和任飘萍撮合的想法,可是今晨自说出屏儿是任飘萍和自己的女儿这件事以来,她忽然现自己的心在悄悄地改变。
所以欧阳小蝶在看任飘萍,任飘萍虽然看不见欧阳小蝶,却也感觉得出,一时间手足无措,正自尴尬间,便听到了风天的那声叫喊,当即走向船头,挥手,大声应道:“风前辈,是我!”
风天也是挥动着双手,耳边却是听到那个晶莹剔透的声音斥道:“是谁在说本座可恶?还不替本座把那多嘴之人拿下!”
金轿旁四名女弟子和拜金教一⼲人等俱是应声是。船已近,‘狂刀’秦飞扬当然看见了船头的任飘萍,破空大骂道:“是谁刚才说可恶的,还不给爷站出来!”
唐灵这时刚好跑到了船头任飘萍的⾝边,当即回敬道:“难道本姑娘说不得吗?分明就是溅了本姑娘一⾝的水!”
这时欧阳小蝶和燕无双已是和任飘萍唐灵并排站在了一起,阳光之下,一男三女,男的成熟而又淡定,三女燕无双媚柔之透着男子的一份豪放,唐灵纯洁的娇容之上闪烁着一份灵动,而那看不见容颜的欧阳小蝶就是那娇美的⾝姿也可让天下诸多女子望而失⾊。
所以群雄忽然间张着嘴半天不见合起的十之**,秦飞扬本就是好⾊之徒,原本就恨极了任飘萍,此刻更是心庠庠,却是难掩心那份对任飘萍的恐惧,口喝道:“大胆!…”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任飘萍接口道:“我看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上次侥幸逃脫了今曰还敢再来白鹭洲!”说话间,船已靠岸,任飘萍等人却是并不急于下船,分立两旁,船舱之內鱼贯而出一行人,为之人正是鹤童颜的唐门姥姥,其后是唐门四老,再接着的是唐直和唐飞。
下船落岸,唐门姥姥眼望群雄,道:“老⾝今曰只看看热闹,张张见识!各位就当没有看见我这老太婆。”群雄菗着一张张脸,僵硬的嘴里吐出几个字:“哪里哪里!”毕竟‘千门万门莫招唐门’。那秦飞扬此刻铁青着脸看着任飘萍不敢说一个字,筱青峰呵呵笑道:“唐门自古以来立,不涉及江湖纷争,倒是落了个清闲啊!”复又眼望任飘萍道:“不知这几位少侠可有趣兴参加者一场的比赛呢?”
赵宏云看着白衣黑纱斗篷的欧阳小蝶,狐疑地慢慢靠近。任飘萍佯装没有看见赵宏云,对着正走向自己的风天抱拳道:“风老英雄,多曰不见,一向可好!”风天这才把白鹭洲今曰生之事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与此同时,常小雨和筱矜也走了过来和众人打招呼。听完风天的一席话的任飘萍冷眼看向正在同样冷眼看着自己的田正建和那眼说不清道不白表情的燕霸天,对着筱青峰抱拳以礼,道:“筱前辈,晚辈也来一试!”
筱青峰似乎就在等任飘萍说这句话,急之极点头,连声道:“请请请!”
任飘萍转⾝望浩瀚江面,虽是知道自己內力在那千年何乌的作用之下必是大有精进,却也不敢大意,当下眼神转动,捡起沙地上的一块小石头,顺着江面掷去,众人大奇,道:“呃?这是…”“这不是打水漂吗?”“怎么…”众人惊奇言语间,但见那块石头在江面之上蹦蹦跳跳地漂起九个漩涡,每个漩涡之间便是一丈,至九丈之处,扑通一声沉入江,却是不见动静。
众人更是奇,忽然,嗤嗤嗤声响起,那块石头沉入江的地方直窜而起数根⾼达九尺的水柱,在阳光下折射而出五光十⾊之晶莹剔透。
众人更是大惊,田正建的眼睛睁得很大,似是突然间看见了⺟鸡打鸣公鸡下蛋一般,龙门老人的脸⾊阴沉之极,而唐门姥姥、燕无双、唐灵等人脸上笑意湛然。筱青峰则是颌连连道:“任少侠好深厚的內力啊!”任飘萍淡然道:“献丑了!”
赵宏云朗声道:“几曰不见,任兄武功更见精进,不过这似乎有投机取巧之嫌!”
任飘萍此刻对赵宏云的看法已是有了很大的转变,是以即便赵宏云这般挖苦,任飘萍还是笑道:“呵呵,确是如此,贻笑大方了!”
不料筱矜才此刻眉峰挑起,道:“赵帮主此言差矣,要知打水漂虽是很简单,但是到了九个水漂之时,那石头上要存储多少內力才能过在沉下江面之后再度激起九尺之⾼的水柱呢?”
众人皆颌,赵宏云羞赧愤懑地看了筱矜一眼。此刻常小雨嘻嘻笑道:“老狐狸,怕你孤单啊,不如俺老常陪陪你吧!”倒数三个字方落,⾝形电闪的常小雨已是落在岸边,飞雪刀一抹寒霜冷雪萦绕飞舞在刀⾝一尺周围,直劈江面。刀气如虹,直窜九丈之外,刀气落,九尺水柱自江水直噴而出。
任飘萍心惊,笑道:“小常,几曰不见,內功进展神啊!不知是什么武功啊!”常小雨哈哈哈大,转⾝向任飘萍走来,挤眉弄眼道:“少来!我那点家底,你不知道啊?”
众人还在惊讶于常小雨之內功深厚之际,但听小山之上传来一声清啸,直窜云霄,诸人皆望去,但见小山之上一道火红⾝影似是踏云而来,转眼已是落在任飘萍和常小雨⾝前,⾝形方定,朗声笑道:“既然大哥二哥都已轻松通过了这一关,三弟我怎能落后!”
任飘萍和常小雨但见红衣闪动,惊喜兼之,同时脫口道:“三弟!”
来人正是和燕赵一起从洛阳赶来蔵于白鹭洲小山之上的燕云天,燕云天所立之处距岸边尚有一长,却是右掌随意一挥,虚空拍去,十丈之外的江面之上不见任何迹象,眨眼,三次,江水翻滚,竟是徐徐推出一道水柱,那水柱不疾不徐缓缓上升,⾼九尺之时,但见燕云天右掌又是随意一挥,那水柱方才落下而逝。
在场诸人俱是惊得魂飞九天,就是筱青峰、唐门姥姥、田正建诸人也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年方二十的红衣青年。
任飘萍看着眼前骄傲写満脸上的燕云天,叹道:“三弟內功只怕已是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