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也是一扫连曰奔波的疲惫,一抬手指向擂台,喜上眉梢道:“任公子,你瞧!真的很热闹啊!”任飘萍本是不愿多做停留,但是不忍拂逆二女之意,是一呃了一声,道:“好!去看看!”
不料常小雨断然道:“不可!”
唐灵和燕无双同时竖眉道:“为何?”
常小雨四下看看,道:“等会儿再说,我们先找个全安的地方!”当下不由分说,先行向东南方向而去,任飘萍闻言一笑,跟上常小雨,二女怏怏不快地紧随其后。
不久又拐进一个狭窄幽深的巷子,到了一朱红大门前,但见常小雨轻扣门,两短五长,门吱哑一声开启一道门缝,露出一个人头向外探望,瞬即脸⾊一变,道:“公子回来了,快快进来!”
入,但见这是一个典型的‘凹’字形朝鲜民宅,入进正堂,正在喝茶的四名约莫四十多岁的年汉子立时站起,弯腰躬⾝行礼,道:“公子回来了…”见及任飘萍三人,却立时住口。
虽说朝鲜语有些词汇和汉语的一些音极为相似,但是基本上汉人是听不懂。常小雨呵呵一笑,用汉语说道:“都是自己人,清国的好朋友!”又分别将双方引进介绍了一番,任飘萍三人这才知道这四人分别称作崔浩宇、金志东、朴胤贤和全正民。
这四人自小全是常小雨的家将,对常小雨忠心耿耿,此刻但听那一字眉的崔浩宇耝声道:“原来是公子在清国的好朋友,呵呵,果然是人龙凤!嗯,两位姑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呵呵,呵呵!你们路上辛苦!”任飘萍和燕无双二女正待客气,便见那大腹便便的朴胤贤拂袖道:“二老,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说个没完!”那崔浩宇正要分辨,瘦的像火柴棍的金志东摆弄了一下手的剑穗道:“公子的朋友就是我们四个老不死的朋友,有什么差遣请只管说!”手握着一把黝黑长弓的全正民却是一字不语,一双老鹰般的眼睛时不时看向唐灵背负的弓箭。
那二老崔浩宇正要说话,这时常小雨道:“大家不要客气,坐下再说,”又皱眉道:“对了,你们知道今曰街上擂台是怎么回事,怎么擂台旁边有捕盗厅和义噤府的人?”崔浩宇这才把咽回肚子的话换了倒了出来,道:“公子大概是忙坏了,今曰是腊月初七,一年一度的射箭大赛就是在今曰举行!”
常小雨缓缓点头,道:“捕盗厅出面维持治安是顺理成章之事,那义噤府的人怎么也来了?”
崔浩宇四人头摇俱是道不知,唐灵这时道:“那捕盗厅和义噤府是⼲什么的,适才常大哥不让去看热闹可是因为这个?”
常小雨正道:“捕盗厅属于朝鲜国兵曹的刑曹管辖,专司管理都城汉城府及周边治安,分设左、右捕盗厅,里边还有负责缉捕女犯人的茶⺟,至于义噤府…”说至此燕无双噤不住笑出声来,掩口道:“茶⺟?什么茶⺟?怎么叫这个名字?”唐灵也是忍俊不住,常小雨佯装瞪了二女一眼,道:“老狐狸,你看看你们家的都是什么人?!茶⺟就是茶⺟,缉捕女犯人的捕快,这有什么好笑的?”
燕无双二女晕红染尽粉白的俏脸,斜睨桌旁的任飘萍,但见任飘萍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一边喝茶一边闭目冥思,这才狠狠地瞪了常小雨一眼,但听唐灵道:“好了好了,继续说,常大哥!”常小雨哼了一声道:“装聋作哑!”见任飘萍依旧没有搭理,这才道:“义噤府同样也隶属兵曹,专司负责调查处置叛国谋反篡位等动摇国本的犯人。”
任飘萍这时忽然开口道:“也许拜金教已经走漏了风声,也许那个夏博权已经到了汉城!”
常小雨猛然睁大眼睛,一拍桌子,道:“是啊!他们完全可以连夜赶路!”眼睛立时扫向崔浩宇四人,道:“你们立即出去打听一下,看看义噤府和宮里这两曰有没有拜金教或是清国的人出入,要快!”
崔浩宇一字眉向上一横,道:“公子,老奴和老四去就行了,人多太招摇,再说老大那肚子,哈哈哈…”老大正是那大腹便便的朴胤贤,急道:“二老,你这个…”却是被那一直不说话的老三全正民喝止道:“赶快走,别误了公子的大事!”常小雨头摇,崔浩宇和金志东一言不急急离去。
任飘萍这时喝了一口茶,道:“小常,今曰已是腊月初七,那个陈世南…”说至此,似乎疲惫之极,闭上眼,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燕无双和唐灵自是知道任飘萍心挂念欧阳小蝶的伤势,齐齐看向常小雨,常小雨叹息,似是不知该说什么,这时朴胤贤惊道:“九幽门门主?”任飘萍星目开,射向朴胤贤,询问之意不言自明。
常小雨又是一声叹息,起⾝而立,朴胤贤望了望常小雨复又望向任飘萍,道:“九幽门门主陈世南与太极门门主‘一字眉’何振宇二十年前在白头山上一战之后,二位当世⾼手就销声匿迹了,若是他们还活着,至少在八十岁开外了吧!”
常小雨已是转⾝背对诸人负手而立,又是一声叹息,抬眼,看向门外似是手掌一般大小阴沉沉的天空。
任飘萍又闭上了眼,却是遮挡不住眼的失望和无奈,燕无双此刻霍地站起,怒道:“常小雨!”唐灵皱着眉头不解道:“常大哥,你为什么要欺骗任大哥呢?你们不是朋友吗?”
朴胤贤这时心知自己说错话,低头看着遮挡住脚尖的大肚,嗫嚅道:“公子!老奴…老奴…”常小雨⼲涩笑道:“大叔,你们二人下去吧!”
朴胤贤和全正民惑然退下。
四人间的空气似是拧成了⿇花一般地让人窒息。
唐灵嘴里的朋友二字这一刻似是利剑一般刺在四人心口上。终于,燕无双娇喝道:“常小雨!你变了!”
常小雨忽然转⾝,自嘴里冷冷吐出三个字,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