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天…银琅破皇用了五天到达了宝蔵图指向之地。
【陨石星空阵】也几乎被他毁之殆尽,而他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体无完肤的银琅破皇看着眼前缺失的星团一角,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悲切神⾊,半红半金的瞳孔也在一瞬变的灰暗无彩,模样极尽颓废。若说痛疾之意不欲生,莫过于此。
眨眼间,他看似渺小颓散的⾝影就出现在星石的漩涡上端,这里,便是之前武小虎他们找寻入口的星球所在,但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螺旋收缩漩涡。
这个光旋转的漩涡,正以⾁眼无法测量的度在增大,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将这十几颗恒星与周围的轨道星球一并呑没,整个星团都会消失无踪,形成为一个新的极度不稳定的暗能量黑洞。
但这些都与银琅破皇无关,他所关心的,就是怎么推算出下一个入口在那里!
“别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的,就算是神霄,我也决不放过,不死不休!下一个入口会出现在那里!会出现在那里!告诉我,告诉我!”
银琅破皇极尽狂疯的嘶吼,暴虐的龙息不断绞入还未形成的黑洞之,他狂躁的撕扯着自己灰⾊的长,额头之上隐约冒出两角,七⾊龙鳞也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他**的脚背上出万丈红光,瞬息就将他包裹,只见凸现的龙姿瞬时消无,那千疮百孔的⾝体也在转瞬恢复完好,甚至比之前还要強上几分。
红光散却,银琅破皇的神态已改变了几分,龙姿凤采萧然若现,过往蛰伏的力量显露了三分,而他**的脚背上,却消失了一道红⾊符印,脚踝上多了一圈如红绳般的环绕。
他的眼闪动着睿智的光芒,与过往強势的眼神大不相同,整个人也因此充満了灵动的光辉。他不断的将龙息散入漩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直到有一点残尘昅附在龙息之上时,他才罢休。
“竟然如此之遥?”
手心狠狠一握,银狼破皇龙睁虎眼,神⾊变得蛮横,看来他已探出了下一个的入口所在。
弹指间,他已出现在星团之外,再次开始亡命的穿梭于宇宙空间。
在他心里,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重月,现在只求重月能够撑的久一点,否则…他会让所有人为他陪葬。
——
武小虎、贺玮、绿三人终究还是没能逃出呑噬的陷阱,因为在最后的一瞬,整个星球都被破碎的虚空所瓦解,而他们,就像一直呆在镜子的玩偶一般,整个镜子都齐碎为粉末,存在于镜的他们怎能逃脫。
到头来,一切都只是无谓的挣扎,依旧还是被玩弄于他人的股掌之。
黑暗的空间內,睁目如瞎,不见五指。摸索起⾝的武小虎茫然若失,他的仙识探寻不到任何人,也无法寻得一丝光明。他现自己犹如处在一个漆黑的牢笼之,而这个牢笼之大,了无边际。
漆黑的空间里什么都不存在,武小虎只有漫无目的的向前瞬移,渐渐的,他感觉⾝体不再轻盈,空间不再波动,他只得停止瞬移,按照前进的方向开始低飞。
黑暗的空间內,无法感到时间的流逝,不知飞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没有生命的存在,没有半点声音,没有光,没有水,有的只是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尽头的黑暗。
武小虎就这样默默的忍受,忍受着无尽的寂寥,无尽的绝望与黑暗,不停的飞了下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再也无力飞动。便收敛起仅剩的余力,开始向前走,漠然的,一刻也不停歇的,走着…走着…他的心不断的告诫他:
“不要停,千万不要停,只要停下来,你就死了,不要停,要一直向前,向前…”
无尽的黑暗可以呑噬他的⾝躯,呑噬他的力量,但无法呑噬他的心,他的灵魂。就算永远的走下去,他也不会成为木偶,他还有心,他还是个人。
恍恍惚惚间,岁月就这样无情的流逝。
没有仙灵之气的润泽吐纳,没有仙元力的支撑,仙也能退化为人。
武小虎也许已走了数十、数百、又或是数千年。
他佝偻着⾝躯,艰难且缓慢的向前移动着。他的度可能比蜗牛快上一分,虽然每一动作都仿若定格,但他的确还是在移动。
他的两鬓已经斑白,长长的胡须垂落在地面盘绕打卷,像个白⾊的拂尘。灰白的头拖拽在⾝后,犹如一块毫无光泽浆布,又脏又臭。
壑沟交错的脸皮上,是凹陷空洞的双眼,那巍巍颤颤的⾝影就像一个垂死的乞讨老人。武小虎的衣袍早已腐化,⼲皱的肤皮上只剩剑仙所要背负的剑匣,但此刻这剑匣与之相比,实在是太过沉重和大巨,仿佛随时都会将这瘦骨嶙峋的驼背庒断。
和这老朽枯竭的⾝躯相比,武小虎的思维还算是矫健,但他却在一次又一次的自问,陷入了无底深渊。
“是幻觉吗?可为什么⾝体的衰竭如此实真,我能清楚感受到,再过不久,我便会油尽灯枯,衰死而亡。不是幻觉吗?难道这就是我的一生?没有修真,没有改变,在无尽的黑暗徘徊前行,最后在乞讨老去,成为被弃尸荒野的烂骨?”
“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黑暗的尽头就会是曙光吗?难道不能是另一种黑暗?修仙修神到底为何…难道终究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无…”
“那我…是为什么要变強…为什么要参悟天道,为什么要长生不死,为什么要修真?是我想成王称尊?还是想独霸一方?又或是力庒一世成为无敌存在?还是想将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都践踏在脚下,无上荣光?”
“那么我有仇人吗?…对了,我是谁?…我是谁呢!…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是谁是谁!”
茫然惊恐的自问,武小虎的脚步愕然而止,他动扭着老迈的颈项,慌乱的四处查看着,那无助的眼神叫人心悸,就像一个溺水的孩童在茫然无措挣扎,却只抓到一截残断的绳索。
万籁俱寂的黑暗里,响动着微弱又清晰的心跳声,噗通…噗通…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急促,急促的仿佛随时都会破膛而出。
武小虎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应该不断前进,忘了坚強的信念,只记得不断的问自己,问自己究竟是谁,不断的找自己,找那个虚无的自己。
恍惚间,他似乎踩到了地陷流沙,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坠落而下。
坠落的感觉仅仅持续了一瞬,他就又回到了无边无尽的黑暗当,但这一次却有光亮。几束光亮来自于四个闭合的门缝內,这凭空出现的四扇木门一字排开,模样大小皆为相等,而木质的门板上却包裹着不同⾊彩的光晕。
一扇门是粉⾊的光晕,二扇门是青⾊的光晕,三扇门是紫⾊的光晕,四扇门是红绿混杂的光晕。
武小虎伫立在四个门前,呈现呆滞状态,这几个透着光亮的门来的太突厥,令老迈残锈的他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他依旧想不起自己是谁,但这已经被他忽略忘却。长久置于黑暗的他,被这熙攘温和的光亮所深深昅引,深深的迷惑,当他从呆滞回过神的那一刻,他唯一思考的就是,该去走进那一扇门!
举棋不定,徘徊不觉。
犹犹豫豫之,佝偻的⾝影已经在四扇门前来回走动了几趟。
终于,这个忘却了自己的武小虎,再也忍受不住光芒的诱惑,撞开了⾝旁的一扇门。
是的,他没有选择,就是这样胡乱的一撞…然而…在他的⾝体陷入光芒的那一刹,他的模样也随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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