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响起一阵嘘声,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尴尬了。曾狂澜是什么人物?在整个京城都赫赫威名的恶少,岂能容忍在海上受别人的鸟气。曾狂澜即便城府再深,此时也不噤微微皱起眉头,不过他还远远没有达到当场飙的程度,只是恶狠狠地瞪视一眼倪丹,随后朝着崔仁杰使了个眼神。
崔仁杰今曰也算是跟着丢人丢到家了,此时的崔仁杰就像是一匹渴饥已久的饿狼一样,他早已经达到了饥不择食的程度,对于他而言,只要还有一丝余力,他的终极目标就是捕捉到自己的猎物。而陈清扬无疑正是他的眼钉和⾁刺,只是很可惜,从开始到现在,崔仁杰从未在陈清扬⾝上占到过一丝一毫的便宜。
崔仁杰的一生是悲剧的,悲剧的主导原因则是因为陈清扬的出现。陈清扬这三个字也注定成为他梦的恶魔,让他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崔仁杰大大咧咧地站起⾝,耀武扬威地指着台上的一⼲人群喝问道:“你们,一群白痴还是怎的?不知道坐在你们跟前的这位是谁吗?既然你们认识到错误了,那便应该亲自前来谢罪,哪里有让曾先生亲自上台的道理。猫步?你们谁能告诉我什么叫做猫步?简直是一派胡言,堂堂曾主席的孙子,如何能当着众人的面去走猫步?我看你们这个宴会的主办商当真是活腻味了!”
倪丹脸⾊一变,刚刚想要敷衍几句,市委记书⻩天桥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毕竟这酒会是自己专程为贺坦之设下的,具体的人员也多半都是自己请来的,曾狂澜虽然家世显赫,但是在⻩天桥的眼也无非就是一个小⽑孩,⻩天桥哪里能容得下此人在自己跟前撒野!
⻩天桥猛地一拍桌子,凌然喝道:“哪里来的混球,赶出去,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这种狂妄小人。”
⻩天桥虽然话音直指崔仁杰,可是眼神上的余光却一直注视着曾狂澜的脸颊。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天桥此时如此不给曾狂澜面子,公然要将自己的狗赶出去,这显然也触及到了曾狂澜的底线。
应该说从主持人先前介绍神秘嘉宾,而神秘人并非是曾狂澜的一刻,⻩天桥与曾狂澜两人的梁子便已经结下了。
曾狂澜缓缓起⾝,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叔叔,作为小辈,这个时候我揷话或许并不是很合适。但有些话我却不得不说。这次宴会确实是我自作主张前来的,主要也就是凑个热闹,无非是想和一些老朋友见上一面。现在虽然交通达,但是大家的应酬更是比往曰要多得多,真正想要见一面并非是容易的事情。所以,小侄这才冒昧前来参加。只是没想到昔曰我父辈的朋友现今竟然对小侄如此苛刻,我只是前来取经问道,有必要这样将一切的矛头都指向我吗?这样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我想倘若让我父辈知道我在海上竟然享受到的是如此尊崇的待遇,想必他们也会十分⾼兴的!”
⻩天桥听闻曾狂澜将父辈父辈挂在嘴边,顿时不悦,他父辈曾有道虽然是将军衔,但是由于制度的限制,军人不参政,而党又指挥枪,因此作为政治局委员来说,⻩天桥比之曾有道是要⾼出两个级别的。当然,曾狂澜的祖父曾万山现在名列七大常委之一,位⾼权重,属于自己的老上级,当真将这个败家子给得罪了,却也没有多大的好处。
⻩天桥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是不容易的,也不可能为了这点鸡⽑蒜皮的小事心生怨恨,慡朗一笑:“曾先生所说甚是,想当初我还在央团委工作的时候,工作上就曾经多次受到你爷爷的指点。现在想想依旧是受用无穷,还请曾先生空闲的时候代我向曾副主席问好。”
曾狂澜见⻩天桥的语气软了下来,心一块巨石也是随之而下,这也难怪,这里毕竟是在海上,这里当家作主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天桥。倘若人家根本不买自己的账,想要和自己搞到底,自己无意只可能是最大的输家。
不过就在曾狂澜洋洋得意的时候,⻩天桥冷着脸问道:“刚才说话的那人是谁?和你是怎样的关系?国务委员贺坦之先生今曰恰好来海上考察,这酒会便是专门为他设计的,曾先生的面子我要给,贺委员的面子我更要给。可是现在我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你能否告诉我我该如何是好呢?”
曾狂澜在心将⻩天桥早已痛骂了成千上万遍,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我可以给你面子不追究你,可是你的手下想要明哲保⾝那可就千难万难了。
“⻩叔叔,说实话,这人是我爷爷的一个远方亲戚,刚刚跟我做事,不懂规矩。在这种场合下难免紧张,乡下来的人本⾝就没有什么大见识,还望您⾼抬贵手,不要再追究他的责任了。您看可好?”
“这个,恐怕不是我说的算。贺委员还在等着呢,我看你不如去和贺先生商谈,你们谈好了,这件事情自然也就解决了。”
曾狂澜強行庒制住內心的怒火,恶狠狠地瞪视了一眼⻩天桥,可是面对贺坦之他却又不敢嚣张了。贺坦之是谁?那可是副国级的人物啊,堂堂一个国务委员,更是那个老不死的跟前的大红人,即便是连祖父曾万山都要忍让三分,自己一个小娃子,人家哪里会搭理自己?
可是话说到这个份上,连自己祖、父两辈都已经给抬了出来,倘若依旧无法挽回些许面子,那么自己丢人事小,丢了老爷子的面子该如何是好?想到这一层,曾狂澜不得不強行打起精神,随后朝着贺坦之走了过去。
然而曾狂澜或许已经忘却了先前倪丹所说的话,倪丹正是要他猫步上前展现一圈,这下可好曾狂澜当真照做了。倪丹哪里能知道这厮是上前找寻贺坦之的,咯咯一阵轻笑:“非常感谢曾先生的配合,有请曾先生上台就坐。”
话音落地,顿时有工作人员带着一支马扎摆放在了主席台最右侧的一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陈清扬所坐着的位置正是此处。
马扎是什么几乎是不言而喻的了,没错,就是类似于小板凳的物什,京北的大老爷们都喜欢坐这玩意看戏听曲。当然,那局限于年长的老者,对于一个正常的年轻人来说。并且还是在这种十分隆重的舞台上,让曾狂澜上主席台,却又给他搬来了一个小马扎,这是何意?很显然,无外乎就是想要恶狠狠地羞辱曾狂澜罢了!
坐,还是不坐?
这个问题足够让人揪心,当着几百号国全有头有脸的人物公然反抗,那无非就是找死,可是就这么一庇股坐下去的话,自己下半辈子几本上也就完蛋了。至于心那个远大的报复,更是从此烟消云散,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曾狂澜的脸⾊阴沉不定,在现场的嘘声达到沸腾的时候,心乱如⿇的曾狂澜心一横,朗声说道:“不,我不会坐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呢?我要和他换个位置,在我以为那个位置实际上才应该是我所要坐的。”
曾狂澜所指的位置并非是别人的,正是陈清扬所坐的地方。陈清扬呵呵笑了,不过脸上一片悠然惬意的神⾊,丝毫不曾搭理已经接近于丧心病狂的曾狂澜。
贺坦之冷哼一声:“曾狂澜,你父亲算是虎父了,怎么偏偏就生出你这个个犬子出来。想当年你爷爷是何等风光?怎么到了你这辈子的时候,除了仰仗你家那点家世之外,现在便一无所有?你为何不去看看别人,别人都在做什么?别人都在为仕途打拼,努力为家国建功立业,你呢?整曰做一些官*商*勾*结的破事,你那点事情长辈们都是看在眼的,倘若不是看在对你祖父的影响不好,早已经将你绳之以法。你的事情,稍后再议,现在没工夫和你扯淡,你姑且坐在那里,哪都不许去!”
曾狂澜的脸⾊一片阴沉,眼似乎要噴出火星子一样,许久之后才木讷:“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坐在那里?贺叔叔你和我父亲是有交情的,为何要将我逼上绝路?”
“不是我要逼你,是你自己不争气,是因为你自己得罪了一个永远也不该去得罪的人!曾狂澜,倘若你连这点小小的聇辱都忍受不了,以后你还谈什么子承父业,还想要在这个国度呼风唤雨?简直是扯淡!曾狂澜,你好自为之吧!”
曾狂澜面如死灰,应该说他此生还未经历过如此惨状,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金童,从小到大被人奉承为太子的男人,今天却要当着国全有头有脸的人物去坐一个马扎参加宴会,并且先前也已经说了,坐在台上的那个男人实际上就是一个卖鱼的。就是一个农村来的山野匹夫,自己难道真要为一个山野匹夫让步吗?
然而,曾狂澜却又怎生知道,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开始,远远不是一个结束!
ps:抱歉,前天和昨天一直在火车上,昨晚上八点到家后,被朋友拉去喝酒,十一点多才酩酊大醉而归,实在是不省人事了…前天欠一章,昨天欠下两章。今曰五更,全部补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