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无垠杀自了,这话传至陈清扬的耳朵里显得极其刺耳,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意味。两人在竹林里决斗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廖家,陈清扬率先从竹林里走了出来,因此胜负已经轻易判决而出。陈清扬显然是大胜了,只是任谁也没想到陈清扬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亲手杀害了大少爷。
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廖家上上下下完全被一种空前的沉重气息所遮掩住。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隐隐预料到事情可能会演变成无法收拾的地步。陈清扬这个四少爷,刚刚来到廖家度过了一个夜晚,大少爷便被其亲手残杀在竹林。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陈清扬強(谐和)奷了大少爷曰思夜想的梦情人。荒诞,飘渺,却又是**裸的事实。
陈清扬的脸⾊显然极其难看,当这个铁板钉钉的消息传至耳畔的时候,整个人长久地呆坐在床沿,良久未曾说出只言片语,他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真相永远只有一个,陈清扬并未杀害廖无垠,至于究竟是谁下得毒手,陈清扬不知道,不过心已经隐隐猜测出了一个答案。
夜莺的脸⾊同样一片惨白,稍稍有些呆地看向陈清扬,问道:“难道真的是你?虽然他对我一往情深,⺟亲也曾经多次劝我与他成亲,可是我对他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感觉。不要告诉我,你为了以绝后患,竟然亲自将他斩杀了!”
清扬微微头摇,并未辩解,在此时此刻,无论他说些什么未免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了一些。大憨等人的脸⾊同样不是很好,他们彼此都很清楚接下来所要面临的是些什么,一场大战难免就要厮杀而起了。
就在大憨等人表现出一副亟不可待的模样时候,陈清扬反倒是満脸轻松神⾊,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没有半点关联一样。端起茶几上的紫砂壶,放了一撮茶叶,开始品起茶来。
廖老爷子比想象来得更要快一些,在陈清扬听闻众人大声嘶吼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老爷子便已经出现在陈清扬的眼前。这一幕反倒是让陈清扬的心微微一沉,察觉到事情可能比想象还要复杂一些。
老爷子住的地方距离陈清扬并不是很远,正常步行大概在十分钟左右,可是老爷子坐的可是轮椅啊,少说也要十五分钟才能抵达。并且这一段路程竹林颇多,轮椅行驶起来并没有想象那么轻巧。有猫腻,大大的猫腻,陈清扬的心闪过一个问号。
廖南天一行人阵容可谓十分之大,以肖华隆为的內务府大大小小的执事,以廖若愚为的家族门人,以王炯为的卫队。一行人少说有上百之多。这群人站立在房前,已然将庭院围得水怈不通。显然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廖南天尚未开口,廖若愚已经扯着嗓门痛哭了起来:“陈清扬,真是没想都你竟然是如此人面兽心,父亲收你为义子,显然已经是给你了天大的恩赐,却没想到你知恩不报,相反还要狠狠地咬上我们一口,你究竟是何居心?今曰杀了我大哥,明曰再杀了我与无双,那么廖家可就是你陈清扬一个人的啦!我与大哥向来情深意浓,今曰大哥却惨死在你剑下,倘若我不在大哥灵前取下你的狗命,如何去面对已经死去多曰的大哥!”
廖若愚声泪俱下,脸上一副悲伤至极的神情,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冲着陈清扬就要上前拼命。
廖南天神⾊十分深沉,白人送人黑,那种凄凉无比的心境是常人难以体会的。廖南天的眼圈已经微微有些肿红,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清扬,大声喝道:“若愚,住手!有生之年,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兄弟之间相互残杀的场景!清扬,我只问你,究竟在竹林里你有没有对你大哥痛下杀手?”
“决然没有!还望老爷子明鉴!”
“那我问你,你究竟有没有和我大哥在竹林决斗?并且是你凯旋归来?这些都是佣人们亲眼所见,难不成还会有假么?杀了人难道就可以不承认吗?父亲,我看不如让我直接将此人斩杀,以除后患!”
廖若愚一边流泪,一边在廖南天哭诉着,不过廖南天并未搭理廖若愚,抿了抿嘴,指了指床前的夜莺,沉声问道:“她是怎么回事?”
“今晨起床的时候,夜莺便赶来声称要服侍自己浴沐,我当时严词拒绝了很多遍。可是却丝毫没有作用!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夜莺应该是大总管肖华隆派遣来的。这件事情肖总管可以为我证明!”
肖华隆唇角一阵颤抖,眼角老泪纵横,还未开口,哭声便在众人耳前炸裂开了:“老爷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四少爷这分明是冤枉老奴,今早我确实是让人请四少爷浴沐,可是并未指使夜莺伺候四少爷。夜莺一直以来都是住在后山,我这种⾝份怎能轻易入內,再者说老奴一直深知大少爷对夜莺的心思,自然是不会贸然做主的。还请老爷明鉴啊!
廖南天冷哼一声,喝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夜莺⺟女二人乃是我们廖家的贵宾,我们的一举一动全天下的英雄豪杰可都是在看着呢!难不成你们是想要陷害我于不仁不义之吗?清扬,我待你不薄啊,还望你能将实情告诉我,不要再隐瞒一些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有些事情即便是你想要隐蔵也是隐蔵不了的。”
“我可以对天誓,夜莺绝对不是我主动找来的,并且在和她成就好事之前,我更是不知道大少爷早已对她一往情深!”
夜莺朝着萧南天缓缓点头,随后坚定地说道:“这件事情确实和四少爷没有关系,一大早上的时候有个黑衣人突然劫持了我们⺟女,并且要我前来伺候陈清扬。那人武功十分之⾼,并且对我⺟亲喂服了一粒红⾊药丸,声称倘若我不这么照做的话,不久之后⺟亲就会全⾝化脓而死。我心担忧⺟亲的安危,这便偷偷跑下山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惹出这么大的⿇烦出来。”
“简直是一派胡言,后山守卫森严,除了大哥之外根本没人能入內,你这么说分明是在冠冕堂皇,可信度极低。父亲,我看根本没有再废话的必要,请直接下令让我将这对狗男女给斩杀了吧!”
“混账东西,我刚才说的话难道你已经忘得一⼲二净了?”萧南天瞪视了廖若愚一眼,随后说道:“夜莺,你不用害怕。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稍后也会派人去为你⺟亲查看病情。清扬,⿇烦你详细说说整个事情的经过,既然你说你是白清的,那么就请你说出仔细的论据。为什么那么巧,你从竹林里出来的一刻,再有人入內的时候,无垠便已经躺倒在地了?事情的巧合未免有些离谱!”
陈清扬思索了片刻,回道:“事情其实也并不是十分难以理解,就像是您说的一样,为什么偏偏那么巧我从竹林里走出之后,大哥便死了呢?很简单有人想要陷害我,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有人想要借刀杀人。甚至还有人,想要一石二鸟,斩杀了大哥的同时还能陷害我!我们不妨假设下,倘若大哥去世,那么对谁最有利?据我所知,老爷子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在默默盘桓究竟将偌大的家业交给谁的问题,自古以来长子如父,大哥继承遗产可谓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几乎是没有丝毫悬念的!可是有人不甘心啊,他想要继承遗产,于是乎,便上演了这样一副好戏。另外我可以证明,三哥当时正外出有事,即便是有这个心思,恐怕也难以分⾝。因此事情已经明明白白地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想必,大家心都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陈清扬的话矛头直指廖若愚,在场众人多半都是廖家的贤者,这群人如何能听不出陈清扬话外之音。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么是不敢断言的,也不愿意牵扯其,更多的只是保持着一份旁观的态度,生怕牵连到这种争夺大位的斗争之。
“你这分明就是含血噴人,是在挑拨离间,父亲我刚才可是一直都守候在您跟前的啊,这一点你可要为我做主才是。”
“那可就真巧合了,据我所知二哥向来是喜欢漂流在外的,平时很少归家。可偏偏今天就陪在了老爷子的跟前,难道这其没有猫腻么?还有,很多时候,做事情并非一定要亲历亲为才行,完全可以指使他人的嘛!总之,我没有杀害大哥。同样的,对于大哥的死我也十分难过。所有的一切还请老爷子明察!”
话说到这个程度几乎已经不言而喻了,廖南天的眸子突然猛地一紧,眼角上的肌⾁接连抖动了数次之后,猛地眯起了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无垠深重剧毒而死,前几曰便听闻家有毒蛇窜入,內务府的人没有做好本份的工作,导致大少爷惨死,实在是罪不可赦!肖华隆,你手下做事不利,死有余辜,我命你挑选出十个人为大少爷陪葬,以告无垠在天之灵!关于这件事情,以后我不想再次提及。清扬,你随后到我书房,我有话要交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