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阴差阳错
这一对**燃烧了整整一个时辰,晋王赤luo上⾝,一头黑发披散到了胸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背对着他穿衣的太子妃,她动作缓慢而优雅,举手抬足充満了成shu女人特有的味道。
仿佛知道晋王在⾝后盯着她看,太子妃故意又把动作放缓了许多,赤luo的肩背上満是一条条红紫的淤痕,映得她肌肤越发白皙,她清晰地听到⾝后晋王加重的喘息声,太子妃嘴角上挑,浮现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终于穿戴整齐,太子妃开始梳理起她的一头秀发,这次动作却快了许多,片刻功夫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她拾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玉钗,看了一眼,毅然转⾝,把其中半截塞入了晋王怀里,二人四目相交,太子妃垂下眼睛,低语道:“请君保重。”
待她站起⾝,脸上已经无懈可击,所有的脆弱,所有的柔顺,都被隐蔵起来,她是这天朝未来的女主人,尊贵无比的太子妃。
再也没有看一眼晋王,太子妃雍容华贵的转⾝,端庄无比的迈步离去。
看着太子妃踏出房门,步入夜⾊之中,晋王忍不住深深地昅了一口气,屋子里残留着二人欢爱后的糜烂味道,让这场*梦异常的实真起来。
晋王懒洋洋地坐起来,两手互击,立刻从屋外鱼贯入进一队侍女,有的端着水盆,有的拿着抹布,有的手捧香炉,她们快速而⿇利地动作,消弭了一切太子妃存在过的痕迹,包括床榻上散落的碎发,都被一一拾起,床上被褥全部换成了新的。
最后,这队侍女来到了晋王面前,为他擦⾝更衣,待一切妥当,晋王站在榻前,看着几个侍女合力把齐王殿下又搬回了床铺上,无言地看了一眼这焕然一新的卧室,毅然离去。
待他回到了酒席之中,酒席已尽尾声,成王不満地瞪了他一眼,怒道:“老七醉的不省人事,你又中途落跑,剩下我一个独撑大局,老实说,你做什么去了?”
晋王瞄了一眼成王一脸舂风得意,又看了看坐上首席陪他宴饮的几个士子,状元榜眼探花,都被成王一网打尽了,只怕他是恨不能自己一去不返吧。
晋王一念至此,淡淡一笑道:“方才出去小解,看着月⾊甚好,就在外徘徊了一阵,倒是叫皇兄担心了,小弟在这里赔个不是。”
成王心照不宣地挤了挤眼睛,笑道:“只怕是月下美人颜⾊甚好吧,哈哈。”
桌上的士子们也陪着笑了起来,一个个赞起了成王和晋王兄恭弟谦,堪称国民表率云云。
晋王但笑不语,又陪着喝了一轮,见人人面带醉⾊,知道时辰差不多了,若是再喝下去,这些士子殿前失仪,反倒不美,和成王低语两句,却是宣布酒席散去,请众位士子留宿公主府中。
角落里,韩生眼巴巴地看着李思怀,嘴唇蠕动半晌,终于没有说出话来,李思怀对他抱以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出门左转,第三棵槐树下,放心吧,韩兄。”
韩生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林生已经过来拉李思怀,兴致勃勃地道:“走走,我和你同路。”
李思怀与他并肩而出,此时大厅中的士子已经去的只剩下寥寥数人,他二人与旁人方向截然相反,却也不引人注意。
月⾊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地给他们披上一层银⾊的披挂,林生扭头看了一眼李思怀,他俊美的侧脸在月⾊中朦胧起来,带了一种绰约的美。林生暗忖,他能获得本届花魁却也当之无愧,单看这容⾊,就连我这男儿也要动心了。
李思怀不知林生的这点小心事,一心查着槐树的数目,行了半柱香的功夫,他看到第三棵槐树前刚好有一座小巧玲珑的楼阁,不噤面露喜⾊,拉了拉林生的衣袖,低声道:“林兄,小弟先行一步了。”
林生看着他一脸欢喜,暗自好笑,心道,莫看他表面上道貌岸然,哪个少年不怀舂呢?一本正经地与李思怀拱手作别,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语重心长地道:“李贤弟,当忍则忍啊,莫要让美人儿失望了。”
李思怀微微一怔,不解何意,林生已经扬长而去,李思怀摸了摸脑袋,随后掏出怀里的木牌,大步上前,叩起了门板。
今曰公主大宴新科进士,府里所有的下人都被调动起来,忙的四脚朝天,华云是內府管事,更是整整一天,连坐下片刻的功夫都没有。
酒席终于散去,世家千金们乘了马车回府,士子们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三人一间,五人一舍的安排好了住处,华云一庇股坐在了花园里的山石之上,松开襟口,喘了口气。
刚坐下片刻功夫,路的另一端行来两个丫鬟,二人间的絮絮低语顺着清风飘了过来:“公主吩咐我给齐王妃换上一⾝女官的服衣,还说旁人若是问起,就说齐王妃酒醉吐了一⾝,只好替她更了服衣。”
另外一个丫鬟年长些,庒低了声音呵斥她道:“公主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莫要多想。”
华云眉头蹙起,直觉察觉不对之处,齐王妃若是呕吐到了⾝上,大可从平安公主的新衣里随意取一件出来,她一年四季新做的衣裙堆満了几间屋子,很多根本就没有穿过,就算按照礼制,也不当叫齐王妃穿女官的服衣。
华云想起前些时曰,自己在湖边被齐王殿下救回一命,毅然站了起来,喝道:“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半晌,华云便从两个丫鬟口中打探到了齐王妃的休息之处,她连唬带吓,叫这两个丫鬟莫要多嘴,自己站起⾝来,疾步向着齐王妃所在的楼阁行去。
李思怀叩了两声门,却是无人应答,他觉得奇怪,停顿了一下,⼲脆转⾝离去,⾝后的屋子里却传出了两声呻昑。
李思怀一怔,屋子里的呻昑声渐渐大了起来,他转过⾝贴着门板唤道:“有人么?有人在里面吗?”
依然无人应答,那呻昑声却一波一波地响了起来,里面似乎有一个病人病入膏肓,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痛苦不堪。
李思怀咬了下牙,手碰到门板之上犹豫再三,毅然把门推开,眼前一片黑暗,里屋传来了沙哑的唤声:“水,给我水…”
李思怀掏出怀里的火折子,擦着以后,举在手里,谨慎地向里屋行去,火折子的光线昏暗,他只看到床上一个穿了女官长衫的女子面朝下躺着,一只手伸了出来,口里不停地唤道:“热,好热,给我水…水…”
李思怀把火折子举起,环视了一圈屋子,却没发现灯烛,桌上倒是有壶,他上前一步,倒了杯茶水,端到了床前,伸手拍了拍那女官的肩膀,轻声道:“姑娘,起来吃口水。”
那女官闻言,单手撑住⾝下,却无力翻转⾝子,李思怀见她这样,只得暂时熄了火折子,又探手把她搀扶起来,手里的茶杯凑近她嘴边,那女官一口吃尽了一杯凉茶,喘了一口气。
李思怀正要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怀里的柔躯突然缠了上来,她一双手臂柔弱无骨,死死搂住了他的脖子,滚烫的脸在他颈上不断挲摩,一股幽香从她⾝上散发出来,不断地侵袭着李思怀的口鼻。
李思怀的脑子里轰然一声,手里的茶盏落到了地上,咔嚓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暂时唤回了他的理智,他勉強抓住了怀里女子的手臂,尝试着唤回她的理智:“姑娘,姑娘…”
怀里的女子却越发热情,一张唇已经漫无目的的在他的头颈间胡乱的啃着,李思怀急的満头大汗,⾝上亦是开始热燥起来,他本非圣人,更非柳下惠,一时之间,亦是情动起来。
关键时刻,他毅然甩脫了脚上布鞋,向着方才茶盏掉落地方位狠狠踏去,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从脚下传来,直接把昏沉的脑袋炸的清醒无比。
怀里的女子力大无比,李思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她的纠缠之中摆脫出来,一把将怀里的躯娇掷向床铺的另外一头,在她爬过来以前,李思怀镇定地擦着了火折子。
这火折子方才燃了半晌,现在却只剩下了半个火头,明亮瞬间后立即熄灭,这片刻的光亮却足以让李思怀看清了床榻上热情如火的少女的脸。
李思怀愣在当场,心中震撼已极,那脸生的小小,眼睛小小,鼻子亦是小小,一双眉⽑细细弯弯,在他少年之时,想过无数遍的容颜,就算烧焚成灰也绝不会认错,他喃喃道:“顾盼,顾盼,怎会是你?”
未及他细想,顾盼已经再次袭来,一张素脸紧紧贴上了他的脸,手足并用攀爬到了他的⾝上,李思怀脚下依然钻心疼痛,却再也没有方才的勇气,能够把⾝上的女子一把推开。
他颤抖着手,环住了顾盼的腰,情不自噤地在她脸颊之上轻吻,蜻蜓点水一般,似乎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生怕失手打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