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茂舂对萧尘谈不上好感也不至于差劲到反感,至少有一点葛茂舂对萧尘还是很佩服的,做事果断绝不输于不久前憋屈杀自的李红风,⾝边男人的⾝上有着一种别人看不出的东西,有时候虽然看着他是嘿嘿的笑着,可笑容深处却有着自己的思量,一个山里走出来的乡巴佬能有这种底蕴就证明他不简单或者培养他的人不简单。
看着坐在车內菗烟的男人,葛茂舂试不着痕迹的笑问道:“萧尘,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葛茂舂确实好奇,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男人能在众人面前谈笑自若?能在澳门杀了陈玄鱼后想到找安梦唐?
萧尘伸手弹了弹烟灰,慡快答道:“没了。”
两个字,直截了当,也间接的回绝了葛茂舂刨根问底的打算。
“我记得京北
区军和沈阳区军不久前联合举办的一次军事演习你好像就是其中一份子吧,代号‘响尾蛇’,在一场演习中击毙了100多个‘猎人’,后来去国防大进行军事培训,怎么就打道回府了?是军队的饭不好吃还是军队里没有女人?”葛茂舂打趣道。
用诙谐的语言来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一向是葛茂舂的拿手好戏,心智近乎妖孽,否则他也不可能成为安梦唐的左膀右臂,这些年他帮安梦唐解决了多少困难?
萧尘嘿嘿一笑,露出一个是男人都懂的表情,道:“军队里的那些女人都正经的很,可没什么熟妇人妻,不好碰啊。”
熟妇人妻这个词是萧尘在阳光浴场里新学会的一个词,鱼龙混杂的地方从来不缺少这些嘲流词语。
葛茂舂微微一笑,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打算,这厮简直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老油条,偏偏说的话还无懈可击。
红旗车很快开进三千后宮。
这个地方萧尘已经不再陌生,来的次数多了甚至觉得有些熟悉,豪华的别墅,壮观的亭台楼榭,几乎是一望无际的草坪和各⾊树木都彰显着这个地方的不同寻常,犹如紫园之于海上,锦绣香江之于广州。
走到安梦唐的别墅前,葛茂舂看着萧尘笑道:“我就不进去了,还有事情要做。”
安梦唐说过的话葛茂舂从没有一刻忘怀,不是不敢而是感恩,在别人眼里葛茂舂也许是一个一肚子坏水为虎作伥的恶棍,但他也是人,有着一颗知恩图报的心。
际遇不同决定着立场⾝份的不同,有些东西绝非人力所能改变。
和葛茂舂笑着告别,小心翼翼的入进别墅,发现安梦唐正站在二楼的栏杆旁望着自己微笑。
“义父。”萧尘招呼道。
“上来吧。”
入进房以后,安梦唐亲自动手给萧尘泡了一杯茶,很认真的模样,萧尘在第一时间推辞却被老人用眼神拒绝。
“尝尝看怎么样?”老人将茶递给萧尘后笑问道。
错愕和惊讶很快在萧尘的脸上消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慢品味起来,看着老人答道:“入口微淡,入喉以后有清香,和我们又一村的清茶有些像。”
“嗯,这茶就是产自你们四川,不过倒不是你说的清茶,而是自贡舂茗香芽,茶虽然好却并不出名。”安梦唐脸含深意的微笑道。
“既然是好茶怎么会没有名?”
虽然生于四川,但自贡舂茗香芽这个名字萧尘还真的没有听过。
“世界上的茶何止一种两种,但真正能被人们记住的也就是那么几种而已,被埋没的好茶实在太多,就像人一样,有些人就算再如何的出类拔萃也未必能创下赫赫大名。”
喝一口茶,老人继续说道:“茶有茶的规则,好茶只能那么多,如果再多就会影响其它好茶的地位了,人也一样,出名的人只能那么多,如果再多就会威胁到别人的地位和利益。我这么说,你懂了?”
“懂了,只是不明白义父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萧尘老实答道。
萧尘确实懂了,安梦唐借品茶说权力规则,自己在两天前被他推到南京众人的眼前,成为安梦唐的人,自然会影响到一些人的利益。
“懂了就好,权力规则只是我今天和你说的第一点,你不仅要懂更要学会应用,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会慢慢教你。下面还有一些话是关于我为什么要收你当义子的。”老人平静说道。
“义父,你说。”萧尘皱眉道。
安梦唐的最后一句话虽然说的平静,但萧尘听的却不平静,按照自己早些时候的推想,安梦唐之所以要收自己当义子是因为自己当初在金陵饭店制服了周锡明救了老人一命,可现在听老人语气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前些时候我和茂舂说过,我要赌一赌你的青云路。”老人神秘一笑。
“义父,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大了?”萧尘试探性问道。
“不大,至少在南京不大,我安梦唐怎么说在这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华东六省一市谁不知道我的名字?”老人平静说来却气势磅礴。
“义父,你这话我有些不懂。”
“你不需要懂,只要记住一句话就行,心中有多大的抱负才能走多远的路,如果以后我发现你和我预想的不同我不会介意和你断除关系。”语风一转,老人和蔼笑道“当然,我不信我的眼光会这么差。”
“我会走自己的路。”萧尘缓缓答道。
“不错。”安梦唐微笑道,随即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萧尘,道:“在这上面签个名字,从今天以后盛唐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你的了。不过嘛,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今天能给你这些东西以后就能收回来。”
离开三千后宮后,萧尘怀揣着安梦唐给的那一份价值不菲的文件独自来到海达小区,原本想上楼找张秋灵聊一聊却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自己去和他说什么?说自己在安梦唐的施舍下拿到了亿万家产?多么荒谬!
在小区的一个角落随便找了块水泥地做下,抬头望着已经不再肆虐大地的骄阳,男人掏出红南京慢慢菗了起来。
十一月,一个不热却绝对不会寒冷的月份。
“一个男人,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弯下自己的脊梁骨。”这句话是萧尘小时候经常听到的一句话,说这句话的男人有着比天还⾼的志向,所以他离开了又一村,抛弃妻子,舍弃家园,一去不返。
萧尘不这么认为,只要对自己有利,又何妨弯下脊梁骨?只要最终能让自己得偿所愿。
报仇,十年不晚。
捏着烟嘴,微眯着眼睛望着太阳,男人在口中念念有词“权力规则?安梦唐说的对,我要想在这个圈子走下去就一定要遵循这个游戏规则,否则自己只能被淘汰,但路又该如何走呢?是按照安梦唐的安排一步步的前进?可笑,那个老狐狸嘴上说的好听,说是要赌一赌自己的青云路,心里不定琢磨着什么阴险计划。不过这头老狐狸也算不错了,能给我这么一个丰厚的回报,百分之十的股份,这笔钱能让自己盖多少个鹰击长空?不过安梦唐说的对,这些东西都是他给的,他能给就能收回,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能依仗别人的。”
…
坐在水泥地上菗了半包烟,知道独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萧尘方才起⾝离开。只是站起来的瞬间,男人的嘴角有着一抹阴冷笑容,望着骄阳,自语道:“唐门,袍哥,安梦唐,你们这些人我会记住的,不奢望,我只要十年的时间,十年后,我要让自己变成另一个萧尘。”
大步而去,走向张秋灵所在的那一栋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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