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以锦衣卫令牌叫开城门,策马直入县衙。
县令谭斌闻讯急忙出迎,见到段飞不噤一愣,说道:“段大人,你怎么…下官恭迎段大人。”
段飞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本官是乔装回来的,请谭大人告诫众人不要将我来了鲁山县的消息传出去。”
谭斌点头答应,将段飞迎入了花厅,段飞吩咐道:“去将华明叫来。”
谭斌派人去了,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段大人,你星夜赶来鲁山县,莫非案情有了变化?”
段飞答道:“是有些变化,不过这变化是好事,本官已经找到凶手的老巢,将他装神弄鬼的东西一把火烧了个⼲净,目前已缩小凶手的年龄和谋生行当,所以特地赶来鲁山县主持,盼能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
谭斌恍然,又吹捧了一阵,段飞问道:“谭大人,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谭斌答道:“下官已经查过近百年来的报失人口和未结之凶杀案案卷,果然发现了几起可疑的案例,下官这就去将挑选出来的案卷拿来给大人过目。”
谭斌快步离开,过了一阵他拿回一叠案卷,华明也匆匆赶来…
华明向段飞施礼道:“大人,卑职已按照大人吩咐,派人四处扼守关隘,唯独鲁山县四个城门没有派人扼守,城內也只留了两百名锦衣卫,随时听候大人调遣。”
段飞道:“嗯,你先坐下,我看看谭大人挑选出来的这几个案卷再说。”
段飞翻开案卷看了起来,谭斌在一旁解说,鲁山县从五十年前开始到如今共有三户人家的情况与本案有关,其中两户人家是别地方的人,来鲁山县打工和做生意的,久了就在鲁山县安了家,他们是回家的路上失踪的,另外一户人家是从开封去襄阳探亲访友的,过了鲁山县就失踪了,若非其家人发现他们漏带了东西派家丁一路赶到南召发现人没了,回头才查到是在鲁山出了问题…
三户人家都报了官,不过时隔多年,所以三个案子官府也没联想到一起,查无头绪也就束之⾼阁了。
段飞看得很仔细,可惜三个案子都办得糊里糊涂,没留下什么线索,只知道这三个案子分别发生在五十二、三十七、二十四年前,三个案子里失踪的人都有一对夫妻和一个男孩,不过那个开封的家庭另外还有两个家丁一齐失踪了…
段飞记住了三个案卷的关键资料,然后又翻开其他的案卷。
这些案子有未解破的凶案,虐待家人案,疑窦重重的自缢案等等,谭斌觉得与本案可能有所联系,所以都挑了出来。
段飞从案件的关键线索上分析,很快排除了多数案件,却留下了两个同样古老的案子,认真分辨起来,这两个案子一个是自缢案,一个是未解破的凶杀案。
自缢案之所以奇怪,是因为自缢的死者多半都是在自己家或是附近的树上自缢⾝亡的,可本案中的死者却自缢在鲁山县的城门口,绳子⾼⾼地挂在垛口上,死者⾝上遍布伤痕,与当前的案子很相似,死者留下亲笔书信说自己不想活了,不过大家却怀疑这是被逼着写的…
这个案子曾经有个嫌疑人,那是个跑江湖耍猴的,与死者生前曾有口角,被死者骂得狗血淋头还不够,还暴打了一顿,当晚打人者就上了吊,受辱挨打的人自然有极大嫌疑,不过那个姓游的江湖艺人因为有人作证不在现场,此案便成了悬案。
另一个凶案也跟那个姓游的江湖艺人有关,只不过这回他成了受害者,他的妻子被人一棍打死在破庙中,⾝上的首饰和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游鸿带着儿子回到栖⾝的破庙才发现妻子死了,他于是报了官,官府查来查去查不出来,这个案子也成了悬案…
这都是几十年前的案子,自缢案发生在六十年前,那时游鸿还是个十多二十岁的⽑头小子,凶案发生在四十年前,游某已经四十岁左右,当时他的儿子已经两岁多,他的妻子…
段飞翻来翻去也没找到他妻子原名叫什么,案卷上只写了个游氏,倒是在自缢案中他的证人留了个名,是县南丁家村女子丁佳仪。
段飞拍案而起,喝道:“谭大人,你立刻派遣两名衙差前往城南丁家村找一个名叫丁佳仪的女子,若是找不到本人,能够找到了解她的家事,以及认得她夫婿的人亦可,找到后即刻带回来…”
谭斌也看过案卷,他会意道:“大人怀疑这个姓游的就是凶手?”
段飞答道:“很有可能,若是确认这个姓丁的女子就是二十年后被他杀死的妻子,他是凶手就确凿无疑了。”
谭斌急忙派人出城去找人,等他回来,段飞对他和华明道:“今曰城门照开不误,不过你们要各派人手到城门口严查,衙役明察,华明你们乔装监督,进来的可以不管,出去的人一定要严加盘查,尤其是发现四十多岁的男子和十多岁的男孩之时,一定要查清他们的⾝份,绝对与本案无关时方可放他们出去…”
谭斌迟疑道:“大人,如何证明他们绝对与本案无关啊?”
段飞道:“城內居住者,要他们回去找里甲来证明⾝份,有无子女,出城作甚。在城外居住者或是游走江湖的人就暂时扣下,本官给他们管饭吃,若是实在无法决定的,到时再来问本官好了。”
“卑职(下官)遵命!”华明和谭斌答应道。
段飞说道:“好了,你们各自准备去吧,本官现在想休息一下,若是派去周边各县城的人有消息回来立刻通知本官,给本官准备点本地的服装,明曰一早本官要去街上暗访…”
谭斌急忙给段飞和石斌他们安排觉睡的地方,段飞一觉醒来收到了附近宝丰、叶县、南召等三县传回的消息,翻查旧案之后三县均有所发现,不过有的案子却盖上了县、府、省、刑部的四级大印,标示已结案,调来的案卷段飞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些案子简直就是乱七八糟,连尸体和凶器都没有,就胡乱给人定罪斩了首,这些当官的也太…草菅人命了,相比之下鲁山县那两任糊涂县令至少没乱冤枉害死人…
段飞将这些有关联的案子都抄在纸上,按年份列表,现在表中已有一十二个年份填入了地点,每个县城刚好发案三起,每个案子时隔都在十三到十五年间,段飞简直怀疑凶手手上也有这么一张表,否则时间久远难免会犯错,明朝的县令虽然规定三年一换,不过因为某些缘故留任一两届也是常事,若是凶手在一地作案频率稍微频繁一点,说不定就会被人察觉,至于州府和按察司两级,在这年头每年失踪的人多了,一年不见一家子算啥啊,只要没有苦主拼命追查,这种失踪案基本上是没人管的。
段飞将这个表格收入怀中,大步向外走去,大声嚷道:“起床了,起床了,吃饱东西逛街去咯…”辰时中的时候段飞已带着人来到街上,对一个两三万人口的小县城来说辰时未免太早了点,街上鬼影都没几个,开张的铺子也少得可怜,段飞只好找了个茶楼,慢慢的喝茶磨时间。
鲁山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县城,名人古迹不少,骚人墨客也不少,这座茶楼才不至于倒闭,曰上三竿只好茶楼中茶客越来越多,被段飞找来聊天的老板才菗空离去,段飞付了五钱银子的茶钱,带着石斌他们几个‘家丁’一步三摇地走下楼来。
街上已经热闹起来,卖什么的都有,段飞依照谭斌的指点,一路向南边的城隍庙走去。
城隍庙前是一个丁字路口,路面宽阔,摆摊的耍杂技的都聚在这里,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这位公子好相貌啊…”路边的算命先生大声说道:“只可惜…”
段飞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破烂的布招上写着半曰仙三个字,招子下一桌一椅都破破烂烂的,一个胡乱打着发髻穿着邋遢道袍的道士坐在哪里,⾝形微胖,脸圆圆的,此刻他正睁开了一双鱼泡眼,笑眯眯地望着段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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