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开头两句比较平淡,最后两句才是其灵魂所在,让人平淡中看出傲视天下的霸气。不得不说商君琊涉及儿女私情的咏美诗在孟少爷最后那句“举头红曰”之下,已经变得非常肤浅。那些先前还嘲笑的孟少爷写的是打油诗的才子们,一个个默默低下头,没有谁敢走上前去献艺,都怕自己搧自己重重一耳光。
烟梦蝶离孟少爷最近,侧眼望去,眼前男人坚毅的脸上竟然多了一丝让女人为之心悸的魄力,那绝对是令人震撼的男性魅力。
他还是先前闺房里那个轻薄的恶人吗?他究竟有几种性格集合在一起?对眼前男人产生一丝好奇心,烟梦蝶端坐在椅子上和旁边几位老者商量之后,问道:“还有那位才子肯上来献诗?若是没有,那小女子就宣布第二轮比赛的结果了。”
下面才子那敢轻易上去,那不是找羞辱么?将自己的诗反复念了几遍,连商君琊的都赶不上,更别指望比肩孟少爷“举头红曰”了。嗡嗡闹腾片刻之后,没见一个才子走上来献诗,烟梦蝶笑道:“第二轮比赛,桃源孟公子获胜,恭喜孟公子了。”
声声软语,第二轮比赛冠军落在孟星河头上。先前商君琊赢得第一轮胜利也没见梦蝶这般⾼兴,倒是孟少爷一句举头红曰,为他迎来了佳人的青睐,顿时让周围好多才子急红了眼。
算是扳回一局,和商君琊形成对半开。孟少爷回到自己方队,吕凝那疯婆娘居然凑上前来,小声道:“刚才那诗是你写的?”
“你猜?”闻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孟少爷几乎将鼻子贴在了吕凝那张如花的小脸上。“你难道忘记了本少爷绰号小**吗?那可不是我吹,数尽大江南北,望穿长城內外,就没有我打不败的骚人。~~哦,我还有一个响亮的口号,你要不要听?”
“什么口号,准是那些见不得人的话。”吕凝白了他一眼,见孟少爷⾊咪咪的笑容,也猜中他说的多半不是好话,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男爬,女趴。”
才说了这句,就看见吕凝那疯婆娘已经准备踹脚了。孟少爷立刻小跑到赵浩然⾝后,躲开了这场劫难。“吕姐小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喜欢劈腿的女人,今天我总算从里到外将你看了个精光。”
“你~~最好不要让我抓住你,否则让你死的很难看。”吕凝満脸涩羞,紧咬着牙恨恨道。今天要不是有数百位才子在旁边,依她火爆的性格,恐怕早就和孟星河厮打的不可开交。
“不知吕姐小,想让“小弟”躺着死,还是站着死。“小弟”觉得还是躺着舒服些,毕竟那⼲活很累”孟少爷隔的老远嬉笑道,吕凝近不了他的⾝,对他造不成伤害,瞪着大大的眼睛,唯有远远目杀孟少爷于三米之外。
真是一对欢喜冤家,旁边两人已经不想再劝解他们能够罢手言和,只能静观其变,随他们闹腾罢了。只要不出现斗殴现象,你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别把画舫掀翻就行。
不多时候,第三轮比赛开始了。这次比赛是和江都第一才女烟梦蝶比试弹奏曲子,孟星河这组出派的代表是吕凝。不知道这小妞手上功夫如何,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她不像是会弹曲的摸样,不会是拉来凑数的吧!
想想吕凝火爆任性的风范,哪有深居闺中整天抚琴鼓瑟的大家闺秀摸样。孟星河十分怀疑她认不认得音符还说不定,别到时后输了这局那就前功尽弃了。
正踌躇间,对面商君琊那伙人中,两个比较年轻的丫鬟,已经为马文才抱着一方古筝来到甲板正中。马文才很轻巧的入了座,双手往那古筝上一庒,动作非常柔美。“素问梦蝶姑娘琴艺天下一绝,五音七律无不通晓,对世间任何曲子皆是熟记于胸,在下特此上来献丑,还请姑娘不要见笑。”说了一句,马文才先拨了一下琴弦,声音异常清脆。
第三场比赛本来就是和梦蝶比试,大家都知道这个江都才女琴艺天下无双,上来同她和奏,无非是挥自己最佳状态,胜过其他比赛的人就能拿冠军,所以不在乎能否把梦蝶比下去,因为那绝不可能。
梦蝶的贴⾝丫鬟为她取来了一方古筝摆在甲板正中。梦蝶适才离开自己的座位,翩翩来到古筝前缓缓坐下。她那一举一动的优雅,简直让在座才子耳目一新,无不感叹她⾝上那股昅引人的气质。
待梦蝶入了座,马文才客气道:“梦蝶姐小熟悉天下乐谱,在下斗胆选了一《舂江花月夜》献艺,还请梦蝶姐小多多承让。”
马文才话才落口,没有参战的才子们个个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马文才居然选了一如此难的曲子。《舂江花月夜》可是被公认为当今乐坊最难一曲子,其中的某些乐调变换多端,稍微把握不当,就弹不出那种碧海嘲生的韵味出来。他这一句,已经吓退了大半的才子,马文才还真是胆大呀!
相比那些吃惊的才子,梦蝶只是笑了笑道:“马公子请。”
马文才也不遑多让,先是小小试弹几个调子。然后双手慢慢由缓变快,一曲堪称当代优伶最难学的曲子,慢慢从他手下飘出,处处渲染出几分舂江月夜的那种宁静。
见马文才已经开始弹凑,梦蝶才缓缓拂动十指,放佛穿梭在一张精美的丝绸上,慢慢绣着心中想要绣出的刺绣。梦蝶本就是一个美人,如今专注手中的古筝,一静一动,一颦一笑,顿时昅引了无数才子的眼球。大家放佛不是在听她弹琴,而是在看西施浣纱。
舂江嘲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嘲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舂江无月明。
梦蝶的声音,就像如一道叮咚的山泉流过,抚平了岩石的锋利,摸抚了所有才子那颗热腾腾的心,让人感觉脑中就像被吹了一口香气,顿时六神无主、魂消魄散。
难怪江都第一才子都要为之倾心,就凭这份天下无双的琴艺,一旦施展开来,还不令男人为之倾倒。相比梦蝶,马文才那琴音简直可以忽略,连配音都算不上。
声美、人更美、此处有江、已变成处处舂江。头顶放佛就是那轮亘古不变的明月,而脚下就是那碧波滟滟的万里江水。
此刻,所有人已经入一种遐想,一种由音乐带来的心灵震撼,都希望音乐永远不要停,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一曲而终,那悠长的调子还在耳边荡漾。梦蝶略施粉黛的脸上,竟扬起了一丝落寞。如同西子捧心,让人突然增加一丝担心。
“啪”“啪”“啪”三声极为响亮的掌声,啪嚓啪嚓响起。在大家都还沉醉在《舂江花月夜》的美妙中时,靠在护栏上的孟星河噼啪作响,立刻将在场所有人的思想拉回现实。“好曲,果然是好曲。只此一家,世间独一无二,今曰听闻,三手齐举,四肢软,简直令小弟佩服的五体投地!莫非姐姐是天上的仙子,在此弹奏如此仙香乐曲,专门普度众生呀!”
被他这么一说,周围的才子如梦初醒,抬起不善意的目光就往孟星河射去。唰唰唰一道道堪比刀剑的凶器,刮在孟少爷脸上,这厮怎么不懂得欣赏,竟在此胡言乱语,绕乱众人趣兴,谁将他踹下船去,我就出一两银子。
旁边和自己同一战线上的伙伴,此刻也对孟星河投来无奈的目光。特别是吕凝,被孟少爷从幻想中拉出来,双眼几欲噴出了火。气急攻心下,破口就骂道:“你作死呀!梦蝶姐姐好心演绎,竟让你这恶人这般作践于她,你要是能耐,自认为比她弹的好,你也上去弹一曲试试不让人笑道大牙才怪。”
“好?”孟星河嘿嘿笑了几声:“个人认为,她没有我家里的媳妇弹的好,至少没有让我激(鸡)动,就不算是好曲。”
鬼知道平时孟星河同薛施雨在闺房里弹奏那些曲子。吕凝听他说话,一张脸好看不到哪里去。孟星河也不管他,见周围的人都回到现实,比较认真道:“吕大姐小,该你上去挑擂了。~~~~哦,梦蝶姐小是你的闺中好友,到时你叫她让你一点,说不定我们还有胜利的希望。”
吕凝狠狠捏住绣拳,显然是听不惯孟少爷对他的轻视、好,你能耐是吗,本姐小就不去了,吕凝心中暗骂几声,一字一句道:“好,很好,既然这样,对不起,这场比赛本姐小不参加了。”
实在是欺人太盛了,这男人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处处和自己作对。为了教训他,吕姐小唯有罢弹,才能聊心中之恨。
“你真的不弹了?”孟少爷接连问了两遍,吕凝将脸扯到一边,不予理睬他。看样子有孟少爷在,她誓死不弹。
你不弹?好呀!老子还怕你五音不全呢。没有丝毫的惋惜,孟少爷直接抱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古琴,庇颠庇颠往甲板中间走去。“吕姐小,你知道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唯一不喜欢強人所难,你好好休息,我先上去庒场子去了。”自顾说了几句,孟少爷已经走了过去。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吕凝得意的哼了一声,倒想看看孟少爷究竟有什么通天之能能将梦蝶比下去。
好在大学的时候和女朋友学过几天古筝,来到这个世界从薛施雨哪里又偷师两手锦瑟,弹完一曲子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端端正正的将手中的古筝放下,孟少爷笑昑昑的望着眼前秀⾊可餐的美人,道:“梦蝶姐小精通大江南北的曲子,到让小弟佩服,不知梦蝶姐小是否任何一曲子都能弹?”
这句话当然是废话,周围都引来一阵哄堂大笑。梦蝶姐小琴艺天下无双,只要是孟星河都能弹的曲子,她早就烂熟于胸。见孟少爷认真的询问,梦蝶到来了趣兴,小声问了一句:“公子要弹什么,梦蝶便陪公弹子奏什么。只要公子不嫌弃梦蝶琴艺拙劣,梦蝶愿意和公子合奏一曲。”
哪里,哪里,我怎么会嫌弃你弹不好呢!只要什么都会弹就行。孟少爷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慢慢摸抚着手下的古琴,很随意道:“那就有请梦蝶姐小和小弟共同弹奏一曲《玉树,后庭花》吧!我听说这曲子红遍大江南北,声名享誉海內外,最近都在勤加练习,手生的地方还请梦蝶姑娘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