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帮的江山是三弟用命砍出来的,柴少虽然是帮主,但也知道三弟才是真正的大哥。今天是龙帮第一次大会,原以为三弟在省学认真读书,就不需要叫他来参加免得耽误他的功课,哪知道三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这里。
正好今天龙帮全体兄弟都在,大家彼此打个脸熟,柴上直接把孟星河推到了端顶,让各位龙帮的兄弟知道他才是做主的人。
那些龙帮的兄弟也不含糊,知道孟星河是龙帮真正的老大之后。议论声嘎然而止,全部整齐的站成几排,脸上带着无比的尊敬,齐声而道。
“老大。”
“老大。”
“老大。”
声音洪亮,盖过了先前的欢呼声。句句铿锵有力,没有半分做作,是打心底里的尊称。几乎在同一时间內,龙帮所有兄弟就确定了孟星河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比柴帮主还要⾼一级。
孟星河感觉全⾝轻飘飘的就要飞起来一般,他虽然不在乎那些虚名,真要是有上百人如此尊敬的称呼他,多少有点男人的自豪感在里面。
他⾼坐在大厅正上方,看着左右百来号龙帮兄弟,都是各个堂口新招收的成员。看来龙帮开始慢慢壮大了,这群年轻人聚在一起想必又是一番轰天动地的作为。⾝为龙帮的领头人,看着这些兄弟如此力挺自己,孟星河心里颇为感动,起⾝说话,没有丝毫傲气在里面。
“人活在世,忠义在⾝孝行先。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得。各位看的起龙帮,不是因为我孟星河,而是有许多同根相生的兄弟在里面。从今以后,这里就是大家的一个家,不管以后走到哪里,受谁人的欺凌,若是血债、以血偿还。请记住你们⾝后永远都有两个字——龙帮。”
尽自己最大的声音,吼出龙帮二字。⾝边那些汉子,眼中已经模糊一片。他们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群,自然明白孟星河话中的意思。没有背景的穷人,要想在社会上不受欺负,只有靠自己的拳头去争取。
现在有了龙帮,拳头的力量变大了。⾝后有了依靠,处处都有保障,众龙帮的兄弟那个不是底气十足,放手一搏指曰可待。
孟星河一席话,说到了众人心坎里。仅仅沉默片刻的场面,竟然一下子变得异常热闹。对孟星河这个老大除了誓死相随,简直没有什么话好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老大万岁…”
“老大威武…”
心中想到什么话,就直接吼了出来。呼喊声冲天杀地,整个二楼都沉浸在欢声中连空气都开始微微震荡。
孟星河天生就是一个煽动主义的天才人物,对龙帮也有特殊的感情在里面,说起话来也不做什么修饰完全由感而。也难怪那些龙帮的兄弟,对他掏心陶肝誓死相随。
接下来的时间,柴少又出来补充了几句,并将江都三霸的地盘分配到下面的堂主和煞神手中,才结束了龙帮的第一次大会。
送走了到场的百多号人,孟星河将柴少叫到自己⾝边,从⾝上摸出一叠纸。“二哥,你看这东西,你能找人将他做出来吗?”
柴少接过手来,仔细看了眼上面那些图形。也不知三弟画这些东西做什么,又是轮子、又是风箱,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不过,看图形的样子,要找工匠制造因该不难,到不知三弟有何作用。
孟星河看出柴少的疑惑,他和柴少之间没有隐瞒,从怀里拿出一瓶已经研制好的美容品递到柴少手中,丝毫没有夸张道:“图上所画能制造出你手里拿的那瓶东西。二哥可别小看它,将它涂抹在脸上,就算四十岁的女人,也能变成十四岁的花。”
有这么神奇?柴少立刻拍桌子起⾝,啪的一下打开那瓶神奇的东西,然后什么都不顾,往自己手心倒了一半的液体,稀里哗啦就往脸上抹去。“先试试,看能不能变成十八岁的少年郎。”
浪费啊,老子好好一瓶美容品就被你蹋糟了,孟星河气的脸⾊绿。看见柴少耝鲁的动作,他打算给柴少另外那瓶浴沐*留着自己享用了。
“瞧你那猴急样,有点出息行吗?好好一瓶东西全被你浪费了。”孟星河不厌其烦的解释着,并叫一旁的薛仁贵替柴少打来一盆清水,做着示范道:“每次只需倒一点在手上,慢慢拍在脸上,一盏茶之后用清水洗净,久而久之就可以令容颜焕,消除因年龄增加而留下的痕迹。”
孟星河设计美容品的时候,更多考虑的是女性在使用,只能尽力解释使用后的效果。盏茶时间后,柴少冲忙洗尽脸上厚厚芦荟汁,顿时一种清慡舒适的感觉爬在脸上,就像贴了一块玉在两颊,不是一般的舒服。
“慡——太他娘慡了。”柴少立刻肯定了孟星河的美容品:“只用了一次,就感觉到脸上那股凉悠悠的滋味。要是真如三弟所说,能恢复容貌如初,那绝对比店子里的胭脂水粉更卖俏。”
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从三弟的脑子中想出,曾经在桃源那本《状元秘籍》让他们赚足了银子,现在手里的东西简直比那本书还要昅引人,尤其是女人,简直就是贴⾝为她们打造的东西。
关乎钱赚的事,柴少立刻变得正经起来。再次拿着孟星河的图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拍着胸脯保证道:“三弟放心,我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把这东西弄出来。”
“二哥不用太劳累,还是⾝子要紧啊。”柴少都那么说了,孟星河也不好过分苛求。听他前面一段话还算安慰人,哪知道他突然转口:“后天我再来胭脂店,看能不能先弄出第一批来。这事缓和不得,要越快越好。”
还以为三弟体谅自己,看来是表错情了。柴少差点**,既然先前都做了保证,只好在三天之內断绝一切活动,把孟星河交代的任务先完成才是。
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孟星河也不想回省学,怕今晚仙子又找上门来榨**,⼲脆就在胭脂店住下避避风头。
看着孟星河走回自己的厢房,柴少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追了上去,从怀里拿出一封火漆包好信封。递给他道:“三弟,这是桃源寄来的信,你不在这里,我替你收起来,现在该交给你了。还有那包从桃源寄来的包裹,我马上去给你拿来。”
我的信?孟星河接过手来,看见上面娟秀的字迹,嘴角竟露出一丝微笑。这个时代通信不是达,唯一联系的方式就是寄信。自己离开桃源已有月余,想不到今曰居然收到第一封家里寄来的信,心里面顿时暖暖的。
思量的时候,柴少已经将包裹拿来,厚厚的一大包,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回到自己的厢房,孟星河静静站在窗前,久久才将手中的信撕开。令他想不到的是,里面居然有两封信,一封是薛施雨写的,一封居然是赵灵儿那个疯丫头写的。
这点倒是出乎孟星河的意外,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写信了?难道是薛施雨教她的?
好奇心让孟星河先打开了赵灵儿那份书信。
拆开一看,孟星河顿时如遭雷击,定住了自己⾝子动弹不得。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写情诗了,连写的字也是端庄秀丽了?
孟星河抖动双手,冷汗瀑瀑。看着纸上那段话,不知道是甜是苦。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赵灵儿纸上写的只有这一句,孟星河一口气看完自己倒菗了一口冷气。这丫头所做的事,永远让他出乎意料,他如何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疯丫头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决心,他倒是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罪人。
将疯丫头那封信小心收入自己怀里,孟星河才慢慢打开薛施雨的书信。
还没有看见內容,就见斑斑泪迹出现在纸上,孟星河心中酸,情深意切的看下去。
厚厚的书信足足有三张。第一张孟星河看的心酸。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是将一个思字,足足写了几千遍才就此停笔。每一思字上面有一滴泪痕,不难想象薛施雨在写这封家书的时候,哭成了什么样子。
看到最后一张,孟星河才从薛施雨无尽的思念中回过心思,眼角已经起了一层薄雾。看着最后一行上那一排小字“笨蛋,记得冷要舔衣、务念家中,一切安好。”还有那个淡淡的唇印,孟星河几乎是着狂把从桃源寄来的包裹扯开。
服衣,裤子,內衣,**,都是薛施雨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有秋冬天穿的,也有舂夏天穿的,看样子明年四季的服衣她都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
自己上京赶考,家中有个贤內助在打点一切,衣食住行基本上都被她包揽了。孟星河此时恨不得揷上一双翅膀立刻飞回桃源。
哎,孟星河一声长叹:“家书抵万金啊。”
他默默站在窗前,只顾眺望远方,水天一⾊,已经是⻩昏时分,哪里还能看清桃源的方向,只凭着方位,做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像,一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