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几个工人正忙碌地清理着昨晚的酒会现场,浓重的水果腐烂味和刺鼻的酒精味还是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晓鸥被楼下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她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原来是昨晚不知不觉睡着了。一动⾝体,脚尖和手心传来一阵刺痛,原本鲜红的血液已经凝固成暗⾊的痂。她慢慢站起来,开一条门缝往外看,楼下只有穿着橘⾊的清洁工人,并未见陈⾼宇和他的贴⾝特助。
晓鸥松了一口气,看来这陈⾼宇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她反锁了门,转⾝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缓缓蓄満浴缸,晓鸥伸脚下去,脚尖一沾到水就痛,但她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只想尽快洗去満⾝的肮脏。
忽然,外面有声音传来“⾼总好~”
糟糕,恶魔来了!她连忙爬出浴室,匆匆套上了一件袍浴,门外马上响起陈⾼宇的声音“开门,汪晓鸥你给我出来。”
房门被敲得劈啪响,晓鸥看自己只穿了一件袍浴,这太危险了“我在里面,没有跑掉,你不用查户口吧~”同时,她也稍稍舒了一口气,听他这么精神地敲门,说明昨天伤得并不重。
“开门!”
“不开,不方便~”
陈⾼宇吃了闭门羹,昨晚的怒气还没有消,现在更是火上浇油。就算隔着厚厚的门板,晓鸥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咆哮中的愤怒“汪晓鸥,我数到三,你再不开门我马上把我俩的照片放上网。”
我忍,我忍,我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三…二…”
“你除了拿照片来威胁我还能⼲什么?”晓鸥开了门,她豁出去了“陈⾼宇,你有完没完?你不觉得烦我都烦了~”
哇哦,好一个出水芙蓉!陈⾼宇靠在门边一脸琊笑“你倒是舒服啊,我可被你害惨了,”他伸手开解衣衫,露出渗着血渍的白纱布“看看,这都是你的杰作,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野蛮?杀人都会~”
晓鸥顺着他的话回击“错,我不会杀人,我只会杀畜生!”
陈⾼宇脸⾊一阴,吃味的问“你对金泽旻也是这种态度?哪个男人受得了~”他走进里面,上前一把捏起晓鸥的下巴“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好歹我现在是你的金主,你是不是应该阿谀奉承我一下?!”
“我呸!”
他虽然受了伤,但是力道一点都不小,晓鸥的下巴骨几乎快被捏碎了。“求饶啊,喊痛啊,求饶我就放开你~”好吧,他承认这是他的虚荣心在作祟。
“我呸!”
“你…活腻了是不是!”陈⾼宇大吼一声,他已经好久没被人唾弃过了,有十年了吧…自从有了华宇,并且越做越大后,他一直都是受人奉承的主,晓鸥的不屑勾起了他某些不愉快的回忆“你再呸我立刻把你扔下去!”说完,他捏着晓鸥的下巴把她拎到窗边,随手移开窗门把晓鸥扣到窗外。
晓鸥的半个⾝子已经到了窗外,后背和腰撞在窗台上痛极了,但她丝毫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很过瘾,原来狂妄自大的陈⾼宇弱点就是这个——受不了一丁点奚落。她眼睛直直地盯着陈⾼宇“我呸!”呸得⼲脆利落。
“你再说…”陈⾼宇的手臂扣着她的下巴伸出外面,忽然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他手一松,晓鸥双脚离地,整个人往外倒。
“啊…”晓鸥本能地低语一声,她宁愿坠下楼也不愿向陈⾼宇求救。
幸亏陈⾼宇反应够快,抓不住她的下巴就顺势抓住她的手“晓鸥,抓住我!”
说时迟那时快,晓鸥眼前一片迷茫,她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等到回过神来时才现,自己已经好端端地站在了窗內。而面前的陈⾼宇正喘着耝气,胸口大幅度地一起一伏,白⾊的纱布上渗出更多的血来。
“为什么不抓住我?”陈⾼宇把她噤锢在双臂和窗台之间,愤怒的眼神还闪着惊魂不定。他刚才只是想吓吓她,只是想让她屈服,没想到因为⾝上的伤而失了手“汪晓鸥,你差点就掉下去了知不知道?!”
晓鸥撇着头看向旁边,嘴巴小声地念叨“拜托,这才二楼,顶多摔成残废或是白痴,会死才怪!”
“你说什么?”陈⾼宇完全拿她没办法,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莫名其妙地产生了。
晓鸥瞥见白⾊的纱布下,溢出的红⾊液体越来越多“没什么,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伤口正在流血。”好歹这伤是出自她的手,当时是情急没顾上,现在血淋淋地展现在她眼前,她还是会有些担忧“你别用力了,没看见纱布都浸透了么…”
陈⾼宇內心忽然升起了丝丝喜悦“你在关心我?”
“我…”呸!算了算了,不刺激他了“我是不想你死了我要因此负上法律责任,为你这种人去蹲大牢太不值得了。”晓鸥伸手拉了拉紧袍浴“外面风好大,我冷~没看见我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么。”
陈⾼宇松开手,晓鸥趁机逃开,他有些郁闷,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闷,可是具体郁闷什么又说不上来。我这是怎么了我?
晓鸥有些尴尬,找了个话题补上“我说陈总,你今天是来⼲什么的?这大好时光不去忙正事,浪费在这里多不好啊,你前面有金城,后面还有数不清的追赶者。你不是处心积虑要坐上地产界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吗?这么荒废时光可不好噢~”她句句冷嘲热讽,既然知道了陈⾼宇的弱点,当然要好好利用,这叫一报还一报。
可是,这次陈⾼宇似乎没上当,他转⾝走到门口,开门朝楼下正安排工人打扫的李茂喊“李茂,把药箱拿上来,顺便把我的行李也拿上来~”
行…行李?晓鸥顿时两眼无神,像一摊烂泥般跌坐在床沿,陈⾼宇,你这个畜生,还敢来这套是不是?!你要是敢碰我,我真的会拿把刀杀了你,大不了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