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狂风暴雨果然一如前世般连续下了十天,十天过后,积水褪去,泽国过后的青平镇一片颓桓败瓦,満目疮痍。吴家村的灾情同样严重,房屋损毁、田地失收全村没一户幸免,像小翠婶、吴三叔这样家园尽毁也有五家。
吴添伫在楼顶,巡视着洪水过后的遍地狼籍,心里惘然。
就在十天前,这里还是満眼碧绿井井有条,转眼间却成了大巨垃圾场,没一片地方是完整的。屋瓦、畜栏、倒树、污泥…触目惊心的混乱。
“眼前最严竣问题就是村里大多数人虽然保住粮食,但是今年秋稻肯定失收,加上像小翠婶这样家园尽毁粮食没有下落的就有五六十口人。家国肯定会拨款赈灾,但要落到我们这里,不仅时间长等不起,而且从省里到市里再到县里镇里,能拿到手的估计没有多少。将希望寄托到家国救济上,不现实。”吴net民忧心忡忡将自己难处诉出来,他虽主理村內大事,但是吴家村这穷地方,财政基本等于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吴添道:“眼前缺这点粮食好办,待会我让吴六拨出五万块,从县里运回一批大米,渡过三四个月应该没问题。”他作为青平镇三巨头之一,家财算是雄厚的,只是不论投资或是款项都是由吴六和几个亲密手下管理,而重生之后的他心思摆在赚积分上,对钱倒看得不是很重。
众志成城,他虽然彪悍,然仅仅依靠他一人,那是绝对创造不了他现在的地位和钱财,他的成就有八成来源于吴家村的支持,包括青年人对他的死心塌地跟从。
在吴添意识里,钱虽然是他的,但只是由他保管着,真正的主人是整个吴家村。拨出五万多块,他倒不觉得有甚心疼。
但是吴net民却是愕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村长,这个五万块…五万块…有点多…”他虽知吴添是大款,而且也豪慡大方,但是却全然没想到他为村里竟然这么大手笔。
吴添没听到般,忧⾊道:“我担心是村里人各自存粮吃完之后,到时才棘手。”
这个吴net民倒是没太大担心:“村里年轻人不少,只要有一双手,还担心饿死?先看下情况,如果到时出现不乐观的形势,就让年轻人出门打工。听说现在南方那边正在大建设,港香不少工厂大举內迁,去打一年工,好过种十年田。”
吴添一听,的确也是条出路,不过,如果青年人都外出打工,缺乏劳动力,那自己要在一年內将吴家村人人丰衣足食,人人住新房的雄心壮志岂不是无法实现!
唉,事情想得太长远只是自寻苦恼,还是将精力解决眼下问题。
村里人闻听吴添自个掏钱出来,到县里购置粮食,免费赈给受灾尤其是缺粮严重的村民,都是笑悦颜开,对吴添这个村长更加信服。五万块啊,在那个年代,万元户风光时代虽然过去,但是普通乡村依然很拮据困窘。知道村里人缺粮,眉⽑也没动一下,就一掷万金,仅此来看,这村长的确没话说的。
那些吴家村青年此后,对他更是死心塌地。
雨灾过去两天,吴添心里在思考着二个问题:第一,自然是如何将吴家村展起来,以什么为突破口;第二,那就是下了十多天雨,他一点积分也没升。是时候要弄一点,否则完成不了任务。
既然之前和林大龙打了交道,若然要刷积分,第一个对象便是这个小boos。录像厅之事已告一段落,并且以他大胜为终。但怎么说,他在林大龙一点积分也没弄到,从这点来说,他算是个彻底失败者。
小boos啊,相当一座金山银山,过金山空手而归那是天怒人怨造大孽!哥是党员,怎么可能造孽!
当然,刷boos归刷boos,但不能把自己血弄光。到时boos没刷着,自己反被boosnetbsp; 就在他挥着几百亿脑细胞,思忖着怎么刷林大龙时,吴六带着几个吴家村青年却是找来了。
他们脸上都露出忐忑之⾊,吴添心情郁闷数天,见到他们像被野兽颜射了般脸耳口全拢拉成一块,眼神闪烁,骂道:“你几个是死亲爹,还是死亲娘!对了,不是叫你们到县里弄粮食吗?进度什么样?”
吴六嗫嚅道:“我们…我们…正在…不过…”
他们⾝处林业所旁侧小巷子,位置偏僻,偶尔有人在巷子口经过,见到他们阵仗,立时吓得加快度遛过。
吴添见他吱吱唔唔,立即想到可能林大龙出手反击,他们遇到⿇烦:“咋回事?是不是林大龙搞鬼?粮食呢?”
吴六苦着脸头摇道:“不是林大龙,是孟蜀。”
吴添瞪眼道:“孟蜀?”
青平镇三大巨头:孟蜀、林大龙、吴添,是三个強大的存在。其中,又以孟蜀的实力为。吴添、林大龙虽然产业不少,又有大批年青的村青年跟随,能挤⾝三巨之內。但是,若论到真正的实力,或者单挑单来说,这二人远不是孟蜀的零头。
从产业来说,孟蜀涉足幅面远比二人广阔,而且最钱赚的几个行业,例如建筑、国营单位产品的营销、核心地皮、机械加工、农货、水货、原材料加工、销售、运输…几乎全在他手內。或者可以说,他几乎力撑起青平镇的半边,真正的青平镇大鳄。
从势力来看,孟蜀是镇政协主席,正红红火火,拥有着比吴添、林大龙不遑多让的家国权力。最厉害一点是,据说他在县里也是一手通天,有着強大依靠。他所在的谢水沟子,约有五千人,是青平镇第一大村。
和吴家村、林家村不同,谢水沟子是杂姓群居,村里有六种姓氏与家族。宗族与血脉的迥异,本来是一件很难处理的问题,至少其中剧烈的竞争,必然不可避免,族与族间难以团结。但是在孟蜀的手段之下,谢水沟子却是铁箍般,不论男女老少,姓氏年龄,却是人心一块,团结性竟然丝毫不输吴家村这样的同族村落。
加之谢水沟子人口占据优势,是以论恐怖力、強大力,毫无争议是青平镇的第一村。
对于这样一个信手捻来便能驾驭青平镇第一村的猛人,吴添不论愿不愿意,都不可避免要面对。
只是他没想到,面对得如此快捷与⼲脆。而且面对的时间,正是他刚惹上林大龙的时候。
同时力撼青平镇二大巨头,这是三巨头之末的他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事情!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此点,甚至他可以有胆去单挑林大龙,但是以眼前实力,他实在不太敢单挑孟蜀!因为实力太悬殊了,尽管他是人人都闻风丧胆的吴黑霸!
原来,吴六得到吴添的命令,按着他的计划到县里购买水灾的食粮和生活用品。
五万块的食粮,那自然不是小数目,至少也要四辆大货车才能运载得下。所以,他便打算在镇上先找货车,一同到县里,到时直接买完搬到车上,运输回来。这样的计划,自然是正常不过。但是,实施起来却是遇到⿇烦。
青平镇的运输业全部链条都捏在孟蜀手內的,先从青平镇运输交通轮廓说明一下。运输产业又分为客运和货运两种,因为运输属于交通事务,它曰常管理工作属于镇出派所辖下的交通运输科管理。
孟蜀作为政协主席,没权力管辖出派所,但sī下势力却无所不入,交通运输科名义是属于出派所一部分,但其实大半控制权都落在他手內。
青平镇⾝置僻地,客运的情况很简单,唯一一条线路是:青平——县里,每天共有五班客车。虽然每天客源稳定,并且不少,但挣不来钱,毕竟一趟每人车费就十多块钱,不算汽油和司机工资,一趟来回最多挣百来块。
相对于客运的微利,货运则是一项丰厚的获利产业。监管方面很简单,sī人只要弄张驾驶证,便能运货,但这只能规限镇內和小型的拖拉机。若是理办长途的运输准许证,那收费可就不简单,价格任由孟蜀制订,利益可想而知。
来往县里和其它乡镇的货物运输庞大,而孟蜀这招可算说是扼在交通咽喉要害,利益滚滚来。
镇出派所的交通全安科管辖整个交通运输,但青平镇太简陋,人员太少,根本人手不足应付这一块。尤其是每天都要监察客车准时开、稽查班次、和调度车辆…,根本负责不来。
于是乎,镇出派所便保留一个交通全安科的牌子,将车辆年审、驾驶证理办这些主要工作內容保留,剩下的部分权力转承包出去。承包者不是别人,正是孟蜀出资的车站管理处兼青平镇交通运输办事处。
承包者出钱出力,既然承包业务,那交通运输的秩序便等同交到孟蜀手上,它的职责是保证客车每天的⾼度和全安的管理。当然除了客车的部分外,货车的也连带交由这个部门进行全权管理。
出派所对它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保障客车运输每天的有条不紊,不出乱子,其它事情出派所便撒手不管。
孟蜀接管之后,第一个动作便是颁布规定:为了规范运输市场,保障交通全安。凡是本地运输的货车,必须要加入他开的青平镇孟运输公司,统一牌照统一分配业务。第二,外地货车入进青平镇,每趟必须交纳货物1%的运输管理费。
这个规定一出,货车司机俱怨声载道,大吐苦水。只是忌惮他的威权,而不得不忍气呑声。
吴六接到任务后,想着要这么一批大米,自然要车运送。便到孟运输公司去找车,岂知接到答复是:由于雨灾关系,加派来往运输货物的货车增多,没有货车空闲,让他等二天。
二天之后,吴六再次来到运输公司:货车可以菗调给他,但是正值繁忙季节,每辆次要二千块。
吴六这可不乐意,平时找辆车,来往一趟县里拉货,最多也就四百块,现在竟然提⾼五倍,要二千块!五万块粮食至少要三辆货车,那仅这个就花了六千,将近总款八分之一。要是让吴添知晓,非将他拍死!
他喋喋不休和对方讲价,但对方咬得很硬,丝毫不肯退步。这让他毫没办法,现实摆在眼前,那就是求过于供,人家是垄断生意,不怕你。如果是别人,吴六还敢来硬的,但对方是孟蜀的人,他就胆怯了。
硬碰林大龙他能鼓足勇气,但是对于青平镇第一霸孟蜀,就是给个水缸他壮胆也不敢。吴添一直叫他帮惹事闯祸,这么久以来,他惹谁挑衅谁都敢,却一直对孟蜀的人避之则吉。
为虾米?因为孟蜀在青平镇犹如擎天一柱,太过強大!強大得,连吴六这样从流氓堆里出来的人都只有远远仰望的份!在青平镇百姓的眼里,孟蜀就是青平镇不可犯侵的存在,若他要对付人,就如摁死一只蝼蚁般,不费吹灰之力。
无奈之下,吴六只好改变计划,到县里购买好粮食,再在县里找运输的货车。外地货车入进青平镇要交1%的管理费,但満打満算也就五百多块,县里找车或许价钱贵点,但也远远不需二千块每辆次。细细一敲,相对于用孟运输公司的车,应该节省不少。
吴添细细听着,也觉得不错,既然你价这么⾼,换个对象也自然是无可厚非。
吴六苦着脸,垂头丧气而又愤懑道:“就是,他抬⾼价格,我去找别人,天经地义的事。但是我们将粮食运回到镇里,经过收费站时,他们将我们截住,把我们的货车和粮食全扣了。”
“开始我以为他们目的是管理费,谁知道他们收了管理费后,说:最近镇里通知:因为雨灾给镇里造成极大损失,造成一时物质昂贵、物资缺乏,有不少黑心商人利用这个空隙,将鱼目混珠的劣质货品混进镇里,给什么民人造成极大损害。镇里出规定,凡是外地货车所运的货物,都必须出据县一级工商部门的批核手续,否则交由交通管理处暂代截查扣收。”
吴添骂道:“操蛋玩意,货物质量和假冒伪劣是人家工商所的事,关他运输管理处⽑事!”
另一个青年道:“就是,我偷偷观察过了。其它外地车辆交了管理费就放行,只有我们的货物被扣。”
吴添又问询些细节情况,深深昅口气,得到的结论是:此次孟蜀是针对他而来。
此前,他和林大龙生冲突,孟蜀从中作梗,欲借刀杀人,利用安公力量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此事他尚未来得及算账,对方竟然又这么快出手。看来,马善被人欺,**,古人诚不欺我。
吴六见他沉思不语,试探地问:“村长,对方既然欺负上门,绝不能平白就呑这窝囊气。”其实,他心里是万个不愿和孟蜀兵刃相见,但是若说出心里话,估计当场会被鄙视,所以用反话小测探一下。当然,这也是这怂货常用而屡见不鲜的招数。
“你去通知阿鹿、大眼、忠军、扁眼辉四人下午四点,到这里等我。至于你们,哪里凉快哪里呆去,当什么事也没生。后面的事情,由我接管了。”吴添道。
吴六和几个青年一听,召唤四大打手前来,毫无疑问是吴添要硬撼对方的征兆。他们也不是2到没有脑子,这样一来,那么后面接下来的展,他们自然估计出八**九。但是,猜测出归猜测出,心里也是漫天波澜与震惊。
只是此事太重要太惊人耸闻,他们又不好明问,只能竭力佯装毫无所觉般,颌领命而去。
村长要硬撼孟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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