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才骂他时,哥心里的确挺慡的,哈!
微风吹过,吴添感到一阵难以描绘的轻松!--如果什么都要瞻前顾后忍这忍哪,哥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吴黑霸!
来到这里,自然要看一下郭颖,自从他当上镇委记书到大会镇赴职后,两人很长时间没联络。其中他打给郭颖两次电话,一直没找到人。
郭颖见到他也不意外,笑盈盈道:“怎么样?镇委记书述职完毕了?”
然后上下打量吴添一本正经的衣装,掩住嘴失声笑起来。
吴添面红耳赤,郁闷地道:“我这套西装二百多块⾼级货,⿇烦你给点尊重好伐,感觉你好像是看猴子似的?”
郭颖笑得粉躯乱颤:“嗯,不像猴子,⾝躯太大,像个猿人。哈哈哈。”话未说完,已是捧腹蹲在地上,笑得说不出话来。
吴添低声嘀咕道:“真有那么差么,我照镜子看也不错撒,难道我审美观有问题?”
等得郭颖好不容易,他才道:“怎么样,美女,快下班了,赏脸陪猿人吃顿饭么?”
郭颖被她一逗,又噤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此时,一阵Bp机响声响起。
吴添一撩服衣,露出皮带拿出带着银链的呼机猛地瞅,动作拉风无比。
“借个电话用用。”吴添将呼机放在电话旁,显摆地按一个数字低头瞧一眼。
电话是妹妹吴欲娇打来,意思是问吴添到了县城没有。因为按照车程,这个时间,他应该刚到县城。
吴添有些得意,哥岂止到了,早就把事也办完了。乾坤大挪移可不是盖的!当然,他自然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
搁下电话,却见郭颖眼睛像捉贼般瞅向自己。
吴添检查自⾝一遍:俺⾝上也没脏东西啊。
郭颖指一指他手里呼机:“这可是新玩意,贵得很。你这镇委记书才上任几天,不是就贪污受贿了伐?”
吴添大咧道:“我还以为啥,明天我让吴六送你一台!”清新县的呼机市场有九成在俺手里,不要说一台,你就要十台八台俺也送得起。
郭颖笑道:“真是财大气耝撒。不过俺可不敢要,为了你这一台东西,要被组织约会谈话,那可就亏大。”
吴添细细一想,也觉得她说得对,毕竟双方⾝份都敏感,若然送上这么一台几千块的呼机。虽不说真的被当成送礼受贿,但也不想多惹⿇烦,是不?
他低声道:“反正县导领也有工作需要,不如你提议给每个导领都弄上一台。偷偷告诉你个秘密,县里的添添传呼公司就是俺开的,你就当帮衬下熟人呗。”
“添添是你开的?”郭颖凤眼圆瞪,充満不信。由于呼机在县城遍地开花,这添添传呼公司早已如雷贯耳,没想到老板竟然是这大块头!想一想“添添”这个名字,再瞅一瞅眼前叫吴添的男人,不得不相信,这的确不是巧合。
郭颖赞叹道:“我以前真的看错你,深蔵不露啊!怪不得我叔这么看好你,你这人商机触觉真是敏锐,没声没息地就把这么传呼公司开起来,捷足先登地把市场全占领了!我还正纳闷,这添添公司出手得那么⼲净利落,究竟是哪位商界大享暗中出手!”
一向厚颜无聇的吴黑霸被他赞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郭颖道:“既然是你开的公司,那在公在sī,也要帮衬下你。晚上,我就找办公室助理提下建议。”
吴添哈道:“那多谢了。”
两人来到一间安静的饭馆,点上几样小菜。
郭颖听说吴添在常务副长市戴湛的遭遇,蹙起眉宇:“这会你有⿇烦了。”
吴添苦笑道:“得罪常务副长市,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烦了。”
郭颖头摇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这涉及到县常委的派别斗争。”
吴添呆道:“什么?”
“你可能不知道,县常委会里分成二派,一派是县委记书汪清源;一派便是常务副县长戴湛。”
吴添哭笑不得,看来什么地方都有江湖啊!连县常委会这样级数政fǔ导领层竟然也那么狗血,有派别之争!慢着,不对!他道:“常务副县长戴湛只是第三把手,那第二把手谭建国呢,要斗也是谭建国和汪清源斗啊!哪轮到戴湛!”
郭颖道:“你有所不知,谭建国虽说是二把手,但是在常委会基本没人支持他。而且他人太古板,不受人欢迎。反之,九个常委里有三个支持戴湛,汪清源虽是县委记书,但都忌惮他。最重要的是,他在市里的人脉很強大,这是汪清源最顾忌的。”
呃,难怪戴湛敢截自己,让自己先向他拜山头,原来他是向自己表达,他才是第二把手!由此可想而知,自己拒绝后,他心里定然灰常不慡。
“你之所以能到大会镇做镇委记书,你可知是什么原因?”
吴添脫口道:“汪清源推荐的?”
郭颖愕然道:“原来你知道了,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冒着这么大阻力决心要让你上位?”
我知道个庇!我和他哪有什么关系,上辈子都没有见过!
他道:“是戴湛刚刚告诉我的,我也不清楚他为啥这么做,我和他素昧平生,今天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郭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不认识的?”
吴添肯定道:“不认识!”
郭颖幽幽道:“那就真是奇怪!为了你坐上这个位,他当时可是力排众议,甚至用出和戴湛两败俱伤的狠招!搞到最后,戴湛怕了他,才通过你的任命。我当时还以为你和他是亲戚、朋友什么的。”
吴添也是一头雾水,难道我真的认识他,只不过曾经遇到过传说中什么失忆、脑细胞损坏这种情况才忘掉他!但是不太可能,从今天的见面状况来看,他明显不认识我的感觉。嗯,看来戴湛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误会我是汪清源的什么人,是以中途拦截我,満足下好奇心。
只不过,没想到结果被我噴了一顿。
郭颖道:“汪清源这么瞧得起你,不惜代价帮你推上镇委记书座位,戴湛自然会将你看成他的人。”
吴添笑道:“这么说,我噴不噴他,他迟早也要弄俺!所以噴他一顿,俺是白赚了。”
郭颖头摇道:“不是这样。他将你看成汪清源的人不错,但并不等同于将你当成对手。如果将你当成对手,那他就不会中途拦截你。他拦截你的用意,是想你表明一下态度,你究竟想不想介入他和汪清源之争。如果你忽略谭建国去见他,那你就表明你不想介入他和汪清源之争、如果你去见谭建国,那则说明你拒绝他给的机会。”
吴添挠了挠脑袋,这他吗的真复杂,老子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想不通这种弯弯绕绕撒!
郭颖缓缓道:“所以,当他利用风扇厂改制的问题再次给你机会,让你服软的时候,你应该抓紧这最后一个机会。然你却毫不犹豫地反噴他一顿!接二连三,你地意思再明白不过:你要和汪清源并肩作战一起对付他,而不仅仅被汪清源招揽而已。”
吴添哭笑不得,哥当时真的只想噴下他,没想这么多!
他真无奈:话说你想知道啥,你就直接问撒,弄这么复杂玩意⼲⽑!不带这么玩的!现在搞误会了吧,肿摸办?他虽然人⾼胆大,但也有自知之明,县委的棋太大,不是他能下的。但问题是,木已成舟,无论他愿不愿间,戴湛都不会放过他。
哥真是倒霉,无端端地来趟县城为自己惹了头猛虎!
唉,唯一能自我安慰就的是,还好有县委记书汪清源罩着,应该不会那么快被对方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