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第196回:掌握</strong>
闹事的男女眼看着周围的人对自己起了怀疑,形势渐不利,脸上露出心虚神⾊。要知道正如吴添所说,他们当中只有两个人是真正失去亲人坟墓,而且是故意留交政fǔ保管,不去领取。一旦查究起来,真的会是无所遁形。
他们不噤犹豫不决,让他们来闹事的人,交代得很明白:不要和对方讲道理,只管撒泼耍赖,将脏水泼在吴添⾝上,完事就可以领钱。
但是他们一个疏忽,还是让吴添说上话并质问,令到形势似乎不乐观。
领头的两人互相对望一眼,索性不管了。遂躺在地上打滚,抢天喊地的哭冤。于是乎,其它人也是有样学样,就只一昧喊冤要讨公道,強调吴添狼心狗肺啊这些。
汪清源一直袖手旁观,眼见这帮人蛮不讲理,纯粹捣乱,再也忍不住。
他厉声对郭爱民道:“将这些搞事的人带走,对每个细节每个人,都要认真仔细调查。如果真有其事,那就上报县委,县委会就相关责任人处理。如果是故意抹黑,蓄意破坏招引工作,那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那些闹事的村民一听,闹得更野,而且这也正遂其企图,可以不再和对方就事论事,讲道理!于是,有的像电视里哭喊:“青天大老爷,救救我啊…”有的直接骂汪清源:“狗官,官官相维。”有的则抓起沙子、⾝边的石头砸⾝汪清源。
那些联防队员上前抓人,闹事的人则如猫抓老鼠般绕着人群四处逃帘,场面混乱不堪。
在侧的省导领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不明所以,不想cha手大会镇內部事务,但是闹到这种场面,似乎不说话又不好。刘敬军则是对汪清源起了不満,眼下这些村民虽有搞事的嫌疑,但是毕竟眼前大庭广众,尤其是那些恨不得事闹大的媒体虎视眈眈,用这样強力手段不是授人以柄吗?
那《新闻一线》的女主持人,言正词严道:“汪记书,你们不对他们反映的对象进行处理,反而对这些受害者赋予惩罚和留拘。这种行为,是不是表明清新县政fǔ徇私枉法,官官相护?你们办事是不是一向如此,百姓谁反映问题,就抓谁?”
汪清源淡淡道:“不是抓,是请他们回去协助调查清楚问题。如果查清来龙去脉,吴添同志的确的处理存在问题,我们绝不姑息!至于为什么要请他们协助调查?因为我们今天来这里是⾝有要务,不是为了这件事,他们这样闹下去,严重妨碍我们的工作。所以只能暂时请他们离开,到另一个地方协助调查。”
吴添本来就想把这些搞屎棍弄回去,只是来不及出手,现在汪清源既然动手,自然乐得其成。
他站出来,让联防队员将最后两个闹事的人留下来,对美女主持人道:“反正我被撤掉组长的职务,没有陪同任务。为避免媒体朋友说我动用公权力屈打成招或者政治庒迫什么,大美女,今天我就和你在这里公开审查一下,你在旁在证。你不是想知道真相,为百姓出声音吗?这是最好的机会。”
那美女主持人一愣,对吴添此举有些意外,随即认为吴添是在挑战她,鼓着小腮,道:“好,如果你能证明你没错,此时我们电视台不仅不扫,还会为你大会镇出一期正面形象內容!”
对付这几个小虾米,绰绰有余,吴添简直不屑一顾。你要给哥送份大礼,哥也不好意思不收!话说大会镇这要在《新闻一线》这个依靠负面揭露而影响重大的节目中,出现正面形象,引不引得西南钢企回心转意不说,但是对大会镇的经济展和广告效应,却是无可估量。就好像一坨坨地屎堆里,突然现一堆鲜花,那是多么惊yan和独特!
吴添对着刘敬军、汪清源以及其它导领道:“各位大导领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组织不力,以至考察过程中出现这种荒诞的事情,本人感到非常抱歉。作为曾经的分组组长,也为自己工作失误,向几位导领道歉。在此本人特别声明,此事只关乎我吴添的处事能力,和整个茂化市招引小组的处理与诚意无关,请各位省导领能够宽容大量,不要把我的错误归咎到整个茂化市和大会镇,继续为共同合作而努力。现在我就此事小小处理,请导领们继续考察,不用理我们。”
刘敬军对他的不満稍为减缓,幸好你也知道好歹,自我撇清。虽则事已至此,效果有限,然勉強都算你识大体。他转⾝一邀,请其它导领移步继续考察,但是那些考察人员却是半步不迈,有心留下来瞧个究竟。
省建设厅厅长李光正道:“既然关乎到我们的工作,不论是为了替这些受害村民讨个公道,还是为了探究此事真相,我们都有责任旁听。所以,今天的视察就到此为至,先弄清此事再说。”
他的说话也是代表着大多数人的心声,毕竟之前吴添所说的“是不是勾结竞争对手故意来破坏视察”这话,虽是凭空猜测之词,但已然在他们心里留下波澜。如果真如吴添所指,青山镇用上这种手段来抹黑、捣乱,那这就实在令人不齿!所以他们都想清楚这个真相,而今吴添相邀电视台在此光明正大的查问,那是最好不过,再且国中人都有爱好围观热闹的心理,上至⾼官下至村妇,俱是如此。
有这样热闹看,谁还有心思视察!
刘敬军闻言,再看周畔寸步不移的工作人员,只好作罢道:“那也好,让此事在公众面前水落石出,以澄清我们茂化市公务员的声誉。”
阳光缕缕地投掷在土⻩⾊的土地,⻩⾊的土地像是镀上一层⻩澄澄的⻩金般。
吴添对着那剩下两个闹事的人道:“你们不是想讨回公道吗,现在有这么大导领和电视台记者在此,我和你们互相对质,问一句答一句则可,那些撒泼耍赖的手段就不要上,避免影响大家对你们的形象。如果证明我有问题,那我这个镇委记书不要别人撤,当场就自我辞职!如果证明你们是蓄意抹黑、破坏此次考察,那你们就等待法律的制裁!”
剩下的俩人是之前蹦得最欢的一男一女,他们本⾝就没啥见识,闹得这么积极,全因有集体从众心理,现今眼看同伴都被抓走,噤不住惴惴不安。
美女主持人见他们这样子,细声安抚他们情绪道:“别怕,有我们在,他不敢胡作非为,你们有什么就说什么。”
此时聚集的人群将此点包围成一个大圈子,那些平时斯斯文文的导领、公务员全都挤近一堆,观看这次公开的“调查”
吴添⼲咳一声,先对女的问道:“你说你是前天知道亲人坟址被填平的?知悉此事后,你怎么不去找征地小组和工作人员,这里既有驻住工作人员,公告上也公布着迁坟小组的电话号码。”
“我不认得字。再且,你们这些工作人员信不过!坟是你们挖的,哪还能讨还公道?”
吴添道:“你知道坟址被填平的消息,第一个念头不是找亲人的骨骸,而是讨公道?你都不知道尸骨有没有丢失,怎么讨公道?”
“我的坟被你们挖掉,尸骨dang然无存,不是丢失了能是怎么回事?你们政fǔ这些⼲部jian猾卑鄙,和骗子差不多,我向你们反映,你们肯定拿些别人尸骨来顶替!你们这帮人,信不过!”
诸人一听,虽觉得刺耳,但还是觉得有道理。他们是体制中人,自然比外人更清楚內里的弯弯绕绕。现在的政fǔ办事就这么操蛋,如果真的找不到她亲人的尸骨,估计十有**政fǔ为撇清责任,会用上假冒顶替这一招。也就是说,这女人不找政fǔ人员的心思,还是有点儿道理的!
“你是哪里村人,丢失的是你啥亲人的坟?是谁前天通知你的?”这女人答得这么⼲脆,想来事前也做好预备,知道会遇到查问。吴添也不急,按照自己步伐,一步步而来。
那女人理直气壮答道:“我是附近丁家沟子的,被挖掉的是我爷爷的爷爷的坟,我没有兄弟,虽然嫁到夫家,但每年都来上坟的,你们不相信可以查!是哪个…那个村里的丁二老托人带信我的。”
女主持人见女人回答得头头是道,得意地对吴添道:“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人家就是无辜的受害者,你这倒打一耙功夫可真是差劲!现在,倒要问你,你有没有指使手下挖掉人家祖坟?你是不是立即辞职?”
吴添充耳不闻,只道:“是不是丁二老告诉你,今天有导领来视察,让你们今天来鸣冤?这么短时间,各不相识的你们为什么能聚集成一起?”
“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你挖了我的祖坟是事实。”女人目光有点闪烁,却不回答问题。
女主持人一怔,打量向那女人,她对这个问题也是有点怀疑。按照吴添所述,挖坟是征地的需要。平整眼前这么阔落的地皮,被挖坟的人数想必不少,而漏缺被填埋的是随机产生,报失的人应该大半互不知情,如果没有详细调查,不可能同时找出这么多苦主。从另一角度说,他们却能齐集集聚在一起,合力反映问题,一般也猜出肯定是有人组织的。但是这本⾝也没啥好避讳,直说便是。
她道:“大姐,你别担心,我们媒体会帮你做主。如果他打击报复,我们到时必定为你撑腰。”
吴添也不在此问题纠缠,而是继续问:“就你所知,你们刚才所来的人都是真的不见坟,还是有些人来假冒起哄的?比如你⾝侧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