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看到敌人以无法再往前冲了,才把打完弹子的步枪往后一挂,接过一个战士拾起的自己的大刀,纵马就往前冲去,几个正与红军骑兵拼命撕杀的马家军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两眼冷光一闪,径直迎着刀光向前冲去,手中的大刀背向外一磕,早把一个马家军的大刀挡在一边,手腕一翻,刀锋斜斜的就往那个马家军的脖子上滑去,那个马家军感到一阵冷风向自己袭来,心里大骇,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不及转念,只感到脖子处一阵冰凉,全⾝的力气就迅速消失了,然后就从马上掉了下来,这个马家军还没有落到地上,又有两个马家军在⻩绩凌厉地刀法下丧失了性命,附近的马家军看到⻩绩如此勇猛,吓得纷纷躲到一边,任他穿过撕杀的场战,走到了那几个医护人员的地方。
一路上小跑到了杜秀芳的⾝边,⻩绩一个翻⾝跳下马来,杜秀芳看到⻩绩关切地向自己走来,只觉得心里一阵狂跳。鼓起勇气站了起来,正想迎接团长,却是两脚一软,眼前一黑,感到浑⾝无力,倒了下去。
⻩绩看到杜秀芳刚要站起,却又倒了下去,一时大急,急走两步,一把扶住她的⾝体,任由她倒在自己的怀里,关切的两眼仔细打量杜秀芳柔软躯娇,却没有发现一点受伤的痕迹。这时旁边一个医护人员走近说道:“我们院长没有受伤,只是劳累过度,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绩一听,这才放了心,这个杜秀芳可是他心目中的宝贵疙瘩,来自后世的他知道一个医护人员对队部的重要性,况且每当想到这个弱女子所受到的伤害,还有那份哀怨的神⾊时,⻩绩就有一种心疼的感觉,总想保护她,让他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这也是他一听到医院遭到马家军袭击就不顾一切地赶来的原因。
⻩绩把杜秀芳轻轻地放在一处平地上,解下⾝上的服衣盖在她的⾝上,然后爱怜地看了她一眼,吩咐两个医护人员照顾她。这才向谢云飞他们望去。
这时战斗已经结束的,那个马家军营长虽然強悍,但和这个响誉河西的谢云飞相比,还是差了一点,在谢云飞大刀阔斧的进攻下,这个马家军营长挡了十多下,就感到手臂酸软,一个动作稍微迟缓,就被谢云飞一刀砍在右肩,把整个胳膊都削了下来,随后又挨了一刀,怀着不甘死去了。
后面的战斗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地结束了,几个下马投降的马家军也被杀红眼的骑兵战士一刀砍死。整个村子只剩下无数匹战马不停的低鸣。
谢云飞手下的几个连长不用吩咐就组织人打扫场战,救治伤员。马家军的这次突袭,给立独团造成了重大损失,虽然这个营的敌人一个不剩的被消灭,但立独团野战医院的轻伤员只有二十多个生还,其余的不是与马家军同归于尽,就是死在马家军的刀下,死状都非常的惨。重伤员也只转移出十八个。医护人员牺牲6人,受伤3人,一个排的保卫战士全部牺牲,骑兵营牺牲11人,重伤两人,轻伤35人。特务连出去的一个战斗小队倒是没有损失。
⻩绩和谢云飞还有彭勇站在一个临时挖成的大坑边,里面立独团烈士的遗体一个挨着一个排在一起,这时杜秀芳已经醒了,披着⻩绩的外衣来到这里,看到前不久还与自己欢声笑语的战友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土地里,不噤泪如雨下。
⻩绩接过彭勇清理登记的烈士名单,看着这一长串的名字,心里也是沉痛无比,同时充満了自责,如果自己一回来就询问医院的情况,并采取防范措施,这些战士可能就不会牺牲了。
⻩绩低头默思一会,拿起一把铁锹,往坑里填土,无数的战士都心情沉痛地往坑里填土,把自己对战友的感情一起埋在这河西走廊。
回到村里,天⾊已经渐暗了,留在村里的骑兵营战士已把马家军留下的一切东西全部整理完毕,包括马家军⾝上能穿的外衣,还有那些被打死打伤的马匹,全都禀承立独团的传统,全部集中起来进行处理。看到队部井然有序地完成这些工作,⻩绩沉重的心才略为好转。
这时一个通讯员骑马跑了过来,原来总部的撤退命令到了,熊厚发让⻩绩就在这里等他。
想到马家军不善夜战,再加上立独团对于撤退还是很有经验的,一般情况敌人是休想从他们⾝上得到什么便宜,就没有重返阵地。只是把队部集合在村边,静等88师和立独团队部下来。
过了两个钟头,88师举着火把下来了,抬着熊厚发的两个战士在他的要求下把他抬到⻩绩面前。⻩绩忙迎了上去,熊厚发拉住⻩绩的手,连声说道:“你辛苦了,你辛苦了”然后两人交谈起来。
从熊厚发的口中,知道右侧的89师经过一天的苦战,队部伤亡很大,现在已不足1000人了,如果不是天⾊已晚,可能阵地就守不住了,总部已命令他们向后撤退,向康龙寺一带靠拢,红9军早上为掩护红30军展开,率先与马家军血战,损失惨重,军政委陈海松牺牲,全军只有不到1500人了。现在总部命令88师与立独团负责断后,掩护队部
入进祁连山。
⻩绩在脑里回想了一下历史上的梨园口血战,那一战后,红军仅剩三千余人,又在康龙寺一带再遭马家军追击,队部彻底打垮,现在西路军不连立独团尚有5000余人,比历史上多了不少,只是著名的战将陈海松还是牺牲了,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康龙寺,康龙寺,88师的两个团就是在那里遭到重大损失了,连师政治部张卿云也是在那里牺牲的,想到这里,⻩绩抬起头来,在88师的队伍里找到了张卿云那熟悉的⾝影,看见他还在不停的忙碌着,当下心里想到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活下来。还有妇女团,还有郑义斋。想到这些,⻩绩思绪万千。
过了不久,李大朋带着立独团的队部下来了,听到⻩绩说到野战医院大部分伤员都被马家军杀害了,李大朋两眼湿润,不停地自责,自己还是大意了,如果是⻩绩布置,野战医院不可能有这样大的损失。⻩绩不断安慰他,李秀梅则与杜秀芳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看到几个团以上的⼲部都会齐了,熊厚发让⻩绩主持开会,⻩绩也不客气,环视了88师团以上⼲部和立独团几个团级⼲部一眼,说道:“同志们,熊师长接到总部命令,让88师与立独团负责断后,掩护89师和其他滞后队部向康龙寺转移,现在我代表熊师长宣布各部任务。”
看到众人都注视着自己,⻩绩感到责任重大,他刚才在脑海里把战斗方案全过了一遍,并与熊师长交换了看法,对完成任务还是自信的。
“为了便于行动,88师政治部、后勤部与立独团团部和后勤部,医院合在一起,统一行动,由熊师长负责指挥,88师政治部主任张卿云和立独团李大朋政委协助。88师267团和立独团警卫连随同保卫任务。88师265团于天亮前在康龙寺东的冯家沟设置阵地,立独团一营和六营及立独团机炮连一部由沈得山指挥于冯家沟北的康家祠堂一带设置阵地。骑兵营和立独团特务连由我指挥,伏击敌人的队部,迟缓敌人的进攻,并收拢失散人员。各位明白任务没有?”⻩绩说到后面⾼声说道,声音中充満了自信。
众人受了他的感染,都⾼声答道:“明白了。”
“好,各部迅速行动,并把布置上报总部。”
因为88师有一部电台,⻩绩把立独团的电台留了下来。
红军各部迅速行动起来,只见长长的火把向后移动,⻩绩目送熊师长等人走远,然后命令骑兵营和特务连做好准备,刘东认真地检查着队部的情况,⻩绩这时却发现一个熟悉的⾝影来,细神一看,竟然是韩延,没想到这个小子没有随团部先撤,⻩绩心里一动,叫了一声:“韩延!”
“到!”一声清脆的回答后,却见一个笑容満面的人走到自己的面前,不是那个韩延是谁,这个原马家军团长怎么转变得这样大?⻩绩一时摸门不着脑。
“你怎么没有随政委后撤?”
“是我坚持留下来的,我想同团长一起作战,学习学习。”韩延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讪笑着说道。
“哦,”⻩绩不再多说,现在也猜不透这个韩延是不是真想参加⾰命,只是留在自己⾝边,倒也不用担心他耍什么花招。就点头说道:“那好,你就跟在我⾝边吧。”
那个韩延一听团长答应让自己跟在他的⾝边,心里大喜,⾼兴地答道:“是,团长。”
其实这个团长是怕与其他红军一起会有危险,他觉得跟着⻩绩一路全安得多,这些天听了政委的宣传,对共产党的主张有了很多了解,在心里也赞同这些主张,只是这些天红军不断撤退,让他对红军的命运很是担心,左想右想,还是跟着团长险保,就缠着政委同意了。
看到红89师的队部撤下来后,⻩绩带着骑兵营和特务连在一个山坡上停了下来,监视着后面马家军的动静,防止马家军跟在后面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