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走到立独团的驻地,刚跳下马,还没有见到沈得山,一个通讯员骑着马飞快地向他跑来,原来是徐总得知⻩绩赶到了石窝,就让人通知他火速赶到总部。⻩绩听到是徐总叫他,也顾不得与闻声出来的沈得山说话,翻⾝上马,带着彭勇和龙昊跟着那个战士飞快地往总部赶去。
总部的大门口,徐总焦急地来回走动,不时看看天边欲亮的天⾊,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脸上才露出一点喜⾊。⻩绩飞马来到总部,看到徐总竟然等在大门前,心里一暖,忙跳下马去,把缰绳递给龙昊,急步跑到徐总面前,举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说道:“报告首长,立独团⻩绩奉命赶到,请指示。”
徐总还了一个军礼,向⻩绩伸出了双手,⻩绩忙双手握住。
“你辛苦了,来,快随我进屋去。”徐总连声说道,两人快步进了屋里。
这时的总部,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绩随徐总来到一间屋里,徐总抬头看着⻩绩,说道:“⻩绩同志,昨天西路军政委员会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我和陈政委离队回陕北,向党央中汇报情况,现有余部分三支就地游击,王副总指挥率一路,30军程军长和李政委率一路,另一路由张荣同志率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张荣率领的这一路,这一路大部分是伤员、妇女和小孩,没有什么战斗力。现在你回来了,我想把这一路交给你,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绩一听,知道历史还是没有偏离原来的轨迹,虽然有了小小的改动,但徐总和陈政委还是离队东返了,西路军余部也分成了三支,只是现在西路军的余部比历史上多了一千多人,还有就是多了一支立独团。
徐总看到⻩绩陷入沉思,以为⻩绩怕接任务,就说道:“我也知道要完成这个任务很困难,你…”⻩绩一听,知道徐总误会自己不想接这个任务,忙开口说道:“徐总,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一定想方设法完成任务。不过为了顺利完成任务,我想要求立独团所有队部归还建制。不知行不行?”
徐总一听⻩绩接下了这个任务,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就要离开队部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支由伤员,妇女和小孩组成的队部,现在把他们交到⻩绩的手里,至少多了一丝希望,听到⻩绩只要求归还立独团的队部,心里感慨这⻩团长还真不错。就一口答应了,同时还让88师的两个连也归⻩绩指挥。
随后徐总向陈政委通报了这个临时的变动,程军长听到⻩绩要负责保护伤员、妇女和小孩,想到受伤的熊师长也要随立独团行动,就把88师的也警卫连调给了⻩绩。
天亮时候,徐总和陈政委在大家的依依不舍中向着远方奔去,开始了单独的历程。
送走了陈徐二位首长,原30军李政委组织队部迅速按既定方案进行转移准备,那些伤员先听说是由张荣首长带着单独行动,都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现在得知是随立独团的⻩绩团长行动,心里都燃起了一丝生的希望,他们早听说了立独团有不轻易丢下战友的规定。⻩绩来到总部医院,这时李大朋得到⻩绩的通知也带着立独团全部人马和88师的三个连护送着熊厚发来到了这里。红9军军长孙玉清看,到⻩绩,就想从担架上抬起⾝来,⻩绩忙上前一把按住,真诚地说道:“孙军长,你别动,就好好的躺着吧,我保证把你抬出去。”孙军长两眼流出了泪珠。其余的伤员看到⻩绩,都围了上来,⻩绩伸手向大家挥了一下,⾼声说道:“同志们,接下来我们就要同风雨共患难了,在这里,我向大家保证,只要大家信任我,我一定把大家带出去。有我⻩绩在,就有你们的全安。过一会儿希望大家服从立独团的指挥,作好转移准备,我们很快就出发。”
那些伤员都感激地看着⻩绩。
杜秀芳听到⻩绩来了,还没有顾得上说一句话,就忙着指挥立独团野战医院的人配合总部医院的人进行准备工作。⻩绩和李大朋进了一间屋子,张荣向二人介绍了这支队部的情况,然后赶往30军向了政委报到。这支队部有重伤员56人,轻伤员331人,各类女红军300多人,还有100多小红军,最小的竟只有8岁,医护人员150多人。可以说,这一千多人几乎没有战斗力。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绩并没有想到问题竟然有这样严重,他想不通总部当时为什么会让这近千多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人组成一个队部单独行动。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想这么多了,守在前面的队部只能为他争取两个小时的时间,当下就让人把熊厚发和孙军长抬到一起,自己和李大朋沈得山也到他们那里商量行动方案。
听到⻩绩让他参与商量行动计划,孙军长感到一种久违的尊重和重视,自从负伤以来,自己是很少参与队部的行动了。他知道自己好久没有指挥队部了,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让⻩绩全权作主。
“孙军长。熊师长,大朋政委,既然这样,我就直说我的想法了,有什么不妥的,你们几个一定指出来。我是这样考虑的,我们这支队部非战斗人员有一千人,战斗队部仅有750左右,我想把队部进行重新编组:立独团原一营和二营编为一个营,沈得山任营长,邓国民任营长,曹国強任教导员,邓国民任副营长下辖三个战斗连队,原88师三个连编为一个营。由原88师李柱立同志任营长,两个医院合在一起,由原总部医院的阮林任院长,杜秀芳任副院长,负责伤员护理治疗。把女红军和那些小红军并入后勤部统一指挥,由李秀梅负责,主要任务是护送伤员和后勤工作。队部的军事行动由我负责,孙军长任队部的总指挥,熊师长任副总指挥,李大朋政委负责医院和后勤部的行动。大家看这样临时编组一下如何?”
几人想了一下,也觉得这支一千多人的队部在摆脫敌人的追击,还必须组织好,听了⻩绩的想法,觉得不错,这样总比大家乱一团好得多。只是孙军长和熊师长认为让自己担任正副指挥,很是推辞了一番,后来在⻩绩的再三说明下,才点头同意了。
看到大家都同意了自己的建议,⻩绩接着说道:“摆在我们面前的最大困难是迅速摆脫敌人的追击,北上与立独团周子荣部会合。我已让周子荣北上北大河一线,争取在镜铁山接应我们。这时距镜铁山直线距离约160公里,实际路程在300公里以上,我们沿着祁连山向西北前进,预计用10天时间赶到。”
大家听到⻩绩的目的地竟然是镜铁山一带,都在地图上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大家发现,那里位置确实不错,已经远离了马家军的重兵区,如果能顺利到达那里,再加上有立独团的队部在那里接应,战胜眼前的困难是完全可能的。
一个小时后,⻩绩向李政委和一⼲西路军军政委员们告别,⻩绩向李政委报告了队部进行了方向,并希望李政委他们也随同前进,但李政委觉得如果队部都往那个方向,可能会导致敌人的大队部跟着追赶,不利于他们这支集中了伤员和妇女小孩的队部转移,就拒绝了他的好意,要他们快走,敌人已经追来了,李政委带着队部掩护他们。
时间紧迫,⻩绩也不再多说,只是含着泪向李政委和那些西路军政委员们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掉头跟着队部向祁连山深处走去。
翻过两个山头,马家军和红军的激战的枪声渐渐听不到了,⻩绩站在一个山头,不由回望了一下石窝山,石窝,石窝,不知又有多少红军永远长眠在那里。最后再看了一眼,⻩绩毅然向前走去,他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好重啊,这1700多人的性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稍有不慎,就会有很多同志牺牲。
小分队的战士除了留下十二匹马前后警戒外,其余的都给了那些伤员和体弱的同志。⻩绩快步向前,追上了孙军长的担架,几个战士正轮流抬着,山坡越来越陡,看到一个战士抬得汗水直流,⻩绩一把接过担架,抬了起来,那个战士看到是团长抢过担架,正要说话,⻩绩严厉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不要说话。抬着孙军长就走。直到休息的时候,孙军长才发现⻩绩亲自抬他走了好远,心里一阵感动,就要求接下来的路自己走,但⻩绩哪里会同意。
这时李大朋和李秀梅悄悄走近⻩绩,与⻩绩来到僻静处。
“团长,我们队部带的粮食不多了,加上立独团一营的,最多只能维持两天。”
“什么?两天,这不是才开始突围吗?怎么会这样?”⻩绩忙于组织撤退,没有去关心这些后勤上的事。感到很是奇怪。
李秀梅一脸苦笑,说道:“就是这两天的粮食,还是徐总特批的,队部到了石窝就弹尽粮绝了,我们立独团还好点,其他很多队部都是饿着肚子与敌人作战的。”
⻩绩想到了红军这时的困难,但绝没想到有这样困难。粮食只能维持两天,这可怎么办,就算队部走得快,走得顺利,都要五六天才能到镜铁山,自己的小分队倒是带了10天的⼲粮,但这也是杯水车薪。
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