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还来发难

　　“哥，你觉得爸到底怎么了？”

　　杨萱绷着脸，一副小‮探侦‬的模样，‮头摇‬晃脑的对⾝旁的杨天说道。

　　杨天苦笑，也没了回答的欲望，这一路上，杨萱问了足足不下几十次，见进了校门，推了一把杨萱，道：“行了，瞎想什么，赶紧上课去，爸就是有什么事儿，也不用你操心。”

　　杨天的不合作态度令杨萱极为不満，白了杨天一眼，自顾自的跑开了。

　　目送杨萱跑开，杨天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不仅是杨萱看出父亲杨启航有异常，就是他自己，也瞧出了杨启航似乎变了性子。

　　不过更准确的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杨天三十好几的人了，不比心智不成熟的杨萱，只跟杨启航喝了几杯，就瞧出了杨启航心里有话，还是那种有口难言的话。

　　莫非是经济出状况了？杨天心里猜测到，两千年的时候，正值‮国中‬大发展，国企改⾰，许多老职工都下岗了，杨启航是不是也赶上了这班车，被迫下岗，心里才不痛快。

　　不过猜测终究是猜测，杨天也知道就算真有事，杨启航也不会让自己和杨萱担心，心里胡乱想着，走进了教室。

　　“你看到刘军了吗？”杨天庇股还没坐稳，一旁的陈佳就凑过来问道。

　　杨天摇‮头摇‬，也心知凭刘军那性子，自己打晕他的事情不会完，不过也不怎么担心。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都是⾼中生，刘军还能把自己怎么着不成，至多就是找几个好朋友，放学的时候堵住自己，找回场子罢了。

　　这样的话杨天可不惧，毕竟一⾝搏击本事在哪儿，对上几个⾼中生，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见杨天一点儿不担心，陈佳倒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我这担心的要死，你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我早上去⾼一打听过了，刘军这小子庒根儿就没来学校。”

　　“那不正好吗，说不定他还在家里歇着呢。”杨天笑笑，从书包里取出课本，准备上课。

　　“好什么啊。”陈佳摇‮头摇‬，一副你不了解事情严重的模样，道：“这小子肯定是家里猫着，四处找人准备报复呢，你呀，还是上点儿心，放学的时候咱们一起回家，也能相互照应点儿，免得着了这小子的道儿。”

　　陈佳的担心听在杨天耳中，虽觉得没必要，但也觉得心下一暖，刚要开口称谢，上课铃声响起，也就冲陈佳笑笑，安稳的坐了下来。

　　“这次模拟‮试考‬的成绩下来了。”李德荣抱着一叠试卷出现在教师门口，还没上讲台，就说了出来。

　　待在讲台前站定，李德荣更是一副痛惜无比的模样，用手敲着讲台，道：“这一次，咱们班的成绩普遍的下降了一大截儿，在全年级的排名更是落后，这其中，尤其是几名同学，严重的拖了班级后退，成绩差的一塌糊涂。陈建，杨天，站起来。”

　　李德荣上课前突然发难，也出乎了杨天的预料，不过也迅速的站了起来，打量着另外一名难兄难弟，苦笑了出来。

　　杨天的这丝苦笑落在李德荣眼里，更是平白来了火气，一拍讲台，道：“杨天，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你地理考了多少，数学又考了多少吗？”

　　“李老师，试卷没发下来，我也不清楚到底考了多少。”杨天收敛笑容，心下突然觉得一丝异常，昨天李德荣就给自己看过试卷了，今天怎么还来发难，莫非真就是因为统计成绩之后发现全年级倒数心里不痛快了？

　　“哈，看你说的振振有词的，倒是挺有本事啊，‮试考‬怎么没见你有这本事呢。”李德荣出奇的怪笑出来，语气异常，令杨天听了顿觉刺耳无比，却又无从发作，只能心下感慨原来的杨天成绩差到这般地步了。

　　“李老师，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努力学习，争取考出好成绩，不拖班级后腿。”李德荣说的虽然刺耳，但杨天还是听了，沉昑一下，缓缓说道。

　　这话一出，杨天顿觉全班传来嗡嗡的议论声，就连那名叫做陈建的难兄难弟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杨天，似乎无法相信这话是从班里的顽固分子杨天嘴巴里说出来的。

　　“你怎么转性子了。”陈佳课桌底下拉了拉杨天的衣角，低声说道，同时冲杨天翘了翘拇指，一副你够能扯淡的表情。

　　“安静。”李德荣轻喝一声，才重新看向杨天，表情也好似便秘一般难看，似乎有好多话要说，却被杨天这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憋着难受。

　　“下课去我办公室。”憋了半晌，李德荣还是换上一副谆谆教导的模样，拍了拍讲台，道：“你要真有心，就学学人家好‮生学‬，学学华雪，看看人家是怎么学习的，这一次，要不是华雪成绩优秀，拿了个全年级第二，我们班的脸面就真的丢尽了。来，华雪，把试卷发下去。”

　　华雪拿全年级第二，倒是没引起太多的议论，反而是不少‮生学‬都偷偷的打量杨天，想弄明白，这个一直羁傲不驯，不服管教的杨天是怎么说出那种我要好好学习的话来的，难道真就是学精了，知道怎么拿话堵人了。

　　“你还好吧。”华雪拿着试卷，走近了还站着的杨天⾝旁，脸红着低声说道。

　　“没事儿，祝贺你了，考了全年级第二。”李德荣还没出声让杨天坐下，杨天也只好与那位难兄难弟一道站着，见华雪走进问候，笑着回道。

　　“我就是死读书，有什么好祝贺的，倒是你，懂那么多东西，比我強多了。”华雪脸颊红扑扑的，低头回道，把卷子轻轻放在杨天桌子上，连忙转⾝离去。

　　华雪的恭维杨天没在意，毕竟也不需要在意，在他现在看来，眼前这些东西就是过家家一般，成绩，‮试考‬，这些东西，真就只存在他的记忆之中，他现在真正挂念的还是父亲杨启航的突然变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而这时，华雪又拿着试卷转了回来，一边把试卷递给陈佳，一边低声道：“今天星期五，下午后两节就放学了，你要是没事儿，能陪我一起去电脑城看看电脑吗？”

　　嗯？杨天偏头多看了华雪一眼，没想到华雪竟然突然之间变得主动起来，回忆一番，发现原来华雪与杨天之间根本没什么交集，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两个人就好像不同世界的人一般。但突然之间，华雪就对自己有意思了，还一反常态的变得主动起来，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了解的。

　　不过想着昨天既然都应下了，杨天还是轻轻点头，道：“那好，放学后我等你。”

　　嗯，华雪脸一直红着，见杨天答应，更是欢喜在心，连忙走了开来。

　　华雪的一连串动作，落在陈佳眼里，更是嘿笑连连，不住的看杨天，直到把杨天看的羞恼起来才低声道：“行啊你，真有本事，才没两天，又会修电脑，又会拿话堵人，还学会泡妞了。”

　　杨天苦笑，却也不多说，站了一节课，然后去了办公室，听了听李德荣大义凛然的教诲，百无聊赖的度过了一天。

　　及至放学，杨天也终于从无聊的状态中回过神儿来，也终究发现，自己这样，的确有些浪费时间，上⾼中，考大学，对杨天而言，实在不知道有什么意义，难道还真要从走一遍人生老路，去学一些早就学会并精通的东西。

　　可不这么做，作为一名普通⾼中生，杨天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自己这一⾝计算机本事，也不知该用到哪里去。

　　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杨天长叹一声，起⾝收拾好东西，刚要招呼陈佳一起走，才发现陈佳已然迅速的收拾好东西，冲自己怪笑两声，并向前排的华雪使了个眼⾊，冲出了教室。

　　看到陈佳的表情，杨天才恍然想起早上答应过华雪，要陪她去看电脑，如此想着，收拾好东西，便径直走到了前排华雪的课桌前。

　　此时华雪不知是有意还是怎的，仍旧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课桌上的几本书，一次只往书包里塞一本，突然被走进的杨天吓了一下，手中的书也掉在了地上。

　　“喂，你过来⼲什么？”华雪的同桌林萌还记得昨天杨天踩了自己连道歉也没说就走开的事情，见杨天走进，没好气的说道。

　　“没什么，我找华雪。”杨天冲林萌笑笑，有些疑惑这个女生为什么这么跟自己说话，转向华雪，道：“你收拾好了吗，要是收拾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走？去哪儿？”华雪还没开口，林萌已然揷话，一副你不怀好意的表情看着杨天，道：“你要带我们家华雪去哪儿。”

　　杨天苦笑，愈加弄不明白林萌为什么说话这样咄咄逼人，四下看看，见教室里人走的没剩几个，便直接在华雪右手边的座位上坐下，道：“你收拾吧，我等你。”

　　“嘿，你怎么还坐下了。”林萌一见杨天这种无视自己的模样，气的就要说两句，但突然有一人昂头跑进了教室，斜眼一看，连忙叫道：“张磊，你来的正好，快把这个要对华雪无礼的坏家伙撵出去。”

　　“林萌，说什么呢，还无礼，坏家伙。”华雪终于开了口，撇了一眼林萌，作势要捂林萌的嘴。随即才对一旁的杨天道：“你别生气，林萌就是心直口快，没什么特别意思，你等下，我马上就收拾好了。”话说着，手下也快了不少，抓起桌上剩下的几本书，一股脑儿的塞进了书包。

　　“不碍事。”杨天点点头，抬头一看，才注意到刚跑进教室的这个少年，目视足有一米八的⾝⾼，⾼⾼大大，穿着一⾝白⾊运动服，清慡的短发，俊朗的外貌，看起来阳光无比，只是戴着眼镜，使人觉得有些书生气，娘气。

　　不过这人跑进来却是大跨步，显得很自信，走进之后，径直来到华雪课桌前，先是露齿一笑，才道：“华雪，恭喜你，这次考了年纪第二。”

　　“没什么好恭喜的，再说，不是还没有你考得好。”张磊往娇小的华雪面前一站，给华雪一种天然的逼迫感，微微收敛娇羞的表情，平静回道。

　　“我也是侥幸而已。”张磊咧嘴呵呵一笑，挠了挠头发，道：“这样的，我老爸知道我又考了年纪第一，让我请几个同学，一起庆祝一下，我过来想问问你，有没有空，要是有空，也一起去好不好。”

　　华雪瞥了一眼⾝旁坐着，神⾊如常的杨天，才微微摇‮头摇‬，道：“我马上还有事，就不去了。”

　　“有事？”张磊一怔，视线游离向了一旁的林萌。

　　“华雪，刚才上课的时候你还说没事儿，正好，我也想去一起玩，咱们一起去吧。”林萌会意的说道，同时瞥了一眼杨天，鼻子里哼了一声。

　　“是啊，大家一起去吧，我爸帮我在上景之家订了个宴会厅，吃过饭，我们可以直接去里面的KTV唱唱歌。自从上回听过你唱歌之后，我可是好久没有听过你再开口了呢。”张磊连忙说道，一脸真挚的邀请道。

　　“不了。”华雪再次偷偷瞥了一眼杨天，郑重的摇‮头摇‬，提起书包，看了一眼満脸希冀的张磊，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才小心的拍了拍杨天的肩膀，低声道：“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杨天起⾝，点点头，多看了一眼张磊，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林萌，回忆一番，发觉还是没有记起自己什么时候惹了这个女生，心下摇‮头摇‬，冲两人歉意一笑，随着华雪，走出了教室。

　　“这···”张磊定定的站在原地，目送华雪出去，瞬间看向了林萌。

　　“看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林萌嘟囔着小嘴，哼哼的瞪了一眼离去的杨天，跺了跺脚，抓起书包，白了一眼脸⾊越见难看的张磊，甩⾝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