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刘渊如何密谋壮大幽州。却说张角失了卜己这一员大将,着实痛惜愤怒。
算起来,卜己在这个时代,虽然只称得上三流,但张角麾下可没有多少猛将。死了一个,那就是莫大的损失。
张角暴怒、愤恨。
怒的是刘渊杀了他麾下大将。可是只许杀的别人,就不许别人杀你?张角心里倒是清楚,自己惹刘渊在先,卜己被杀,那是本事不济,难以怪到刘渊头上,所以这怒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至于愤恨,倒还真有些复杂。
一恨袁隗老贼报情不准,导致五百精锐连带将领死伤一空;二恨所谓的好汉名士有眼无珠,识不得他张角的好处;三恨自己上门相邀,那些名家学派推诿搪塞,不予援助,否则哪里轮得到刘渊小儿猖狂。
带着这些复杂的心绪,张角派人去袁隗府上问罪,讨了些金银好处,这才愤愤作罢。
…。。
这两天,洛阳屡出怪事。
王允家失踪两名歌姬,卢植、皇甫嵩也丢失了歌姬,甚至何进、杨彪、袁隗这等位⾼权重的大臣,都丢失了几个歌姬宠妾。更不要说其他大小员官了。
是什么人丧心病狂,竟喜好绑架歌姬?
几乎所有人都十分不解。
只有袁隗,心中有些头绪。
袁隗回到府中,叫来亲信小厮,让他带了一个全⾝都裹在黑衣之中的人,来到袁隗书房。
“貂蝉呢?”
袁隗张口就问。
“貂蝉?”
黑衣人声音沙哑,但仍然能够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准确说,是个老妪。
“不是太傅大人有任务交予吗?”
“那么,这两天朝臣丢失的歌姬呢?你作何解释?”
老妪沉默不语。
“失踪的歌姬,都是貂蝉的直属属下,貂蝉叛变了!”
袁隗一巴掌拍在桌上,低喝道:“知道这一下有多大的损失吗?老夫辛苦布置十年,一朝尽毁大半!”
“老婆子不信。”
老妪的声音沙哑难听,但面对袁隗的质问,仍旧淡漠。
“太傅大人说貂蝉叛变,并没有明显的证据,显然只是猜测。貂蝉是老婆子和过世师姐一手带大的孩子,她的一切都要依靠阴煞才能存在,她没有理由叛变!”
“就算叛变,谁敢接受她?冠军侯刘渊?”老妪继续道:“他既然能让太傅大人如此忌惮,就不会是个能被女人打动的人,何况她绑架蔡琰,要置冠军侯于死地,冠军侯恨她都来不及,怎会接纳?将心比心,袁大人,你认为如何?”
袁隗默然。
“可是这些歌姬都消失了。”袁隗脸⾊阴沉:“而且没有丝毫痕迹。就凭她们,绝对做不到这一点,还有另一股势力!”
“而且很庞大!”老妪接道:“袁大人以为,这股势力隶属于谁?”
“隶属于谁…”袁隗阴着脸,陷入了沉思。
“刘渊?”袁隗先想到的是刘渊,随即便头摇否认。他袁隗依着家世财力,收服了阴煞,整整花了十数年,才有如今规模,刘渊不过一小儿,要人没人,财势也远远比不得袁家,怎么可能几年之內就建立起如此庞大的报情组织?
“灵帝?”袁隗瞬间又想起灵帝那张脸,随即也否认掉。灵帝自登基以来,就没有真正掌控过这个庞大的家国,而且宮中还有袁隗无数的探子,灵帝要建立这般组织,根本瞒不过他。
“张让?”袁隗若有所思。张让倒有可能,张让不缺钱财,依着灵帝,狐假虎威,倒真有可能建立了报情组织,但也不应该有这样強大才对。
“或许是何进!”
…
袁隗将満朝文武一一过滤,竟没有一个能对号入座。
这下他犯难了。
只可惜他不了解刘渊,不知道刘渊手下那一班神鬼莫测,练就上谷奇功的刺客。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袁隗根本就不了解刘渊,竟时刻妄想对付他,虽不说愚蠢,却也是狂妄自大。
老妪见袁隗眉头不展,静静的站立了一会儿,也没告罪,便离开了。袁隗瞟了一眼,不以为忤。
…
光和六年,年关。
张角回到了冀州巨鹿。
张宝、张梁得知,十分⾼兴。三兄弟秉烛夜谈。
“大哥,封谞来信,让我们明年二月起事,你看…”张宝从怀里掏出一支信笺,递给了张角。
张角接过,匆匆看了一眼,便丢在一边,不予理会。
“嘿,我等起事在何时,关他庇事!”
张梁愤愤道:“这天下百姓的苦难,都是封谞这样的jian贼搞出来的,凭什么要听他的。”
“说来也奇怪,袁隗暗地里帮助我们,封谞也是,不知道这阉党和世家之间…”张宝没理会张梁,对张角道。
“封谞是阉党,照理说应当是张让一伙的,但是…大哥,照目前这情势推理,我觉得还是有些蹊跷。”
张角微微一笑,道:“袁隗有野心,帮我们那是为了暗中图利;至于封谞,嘿,只要能壮大我们,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不都无所谓?”
其余两人深以为然。
“不过这封谞所为,还真有些摸不清头绪。”张角笑完,眉头也皱了一皱道:“我思来想去,总觉一片模糊。”
张宝也沉yín起来。忽然他眼神一亮,道:“大哥,你说这封谞,或者说阉党,为什么能祸害天下?”
“有皇帝撑腰呗!”张梁脫口答道。
“对!那么,如果大汉朝被我们灭亡了,于封谞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处?”张梁继续问道。
张角听到这里,脸⾊开始明朗起来。
“难道说…”
三兄弟对视一眼,同时道:“灵帝!”
“不错!”张角精神一振,道:“多半是灵帝吩咐!不过这昏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夺权呗!”张梁道:“皇帝与大臣相斗,除了权力,还能怎的?”
“有理!”张宝眼神更是明朗,接道:“这世道,世家独大,皇权衰落。作为天子,灵帝一定无时无刻不想着夺回权柄,执掌天下。”
张角听完,沉思片刻,道:“看来昏君是把我们当做了棋子,用来打击天下世家!而袁隗也把我们当做棋子,用来搅乱天下,他好浑水摸鱼!”
…
屋內三人谈的jī烈,竟没现门外有人偷听。
那人听着,脸⾊不断变换,最后悄悄离开,望院外行去。
刚走到院外,却迎头遇上一人。
“哎?这不是马师兄吗?”那人迎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匆匆走出者的面孔。
“唐师弟呀?!”马师兄吓的退了好几步,一看是平时相亲近的唐师弟,不由拍胸松了口气。
唐师弟也看出了马师兄有些不妥,不由问道:“师兄这是…”
“唐师弟,跟我来…”马师兄四下里瞧了瞧,拉着唐师弟找了个墙角,便轻声将刚才听到了消息一一道了出来。
唐师弟脸⾊随着马师兄的话也不断变换,最后看着马师兄的眼神,竟闪过一丝厉⾊。可惜月黑风⾼,马师兄没有察觉。
“那么,马师兄要如何?”
马师兄叹了口气,道:“唐师弟,我俩向来交好,不瞒你说,我与袁隗大人有些牵连,而且我妻儿也在袁大人的掌控之中,所以我欲上洛阳一趟,将这消息告知,只要袁大人⾼兴了,指不定就放了我妻小…”马师兄说着,眼光里闪烁着柔柔的光彩:“唐师弟,师兄劝你也早早脫⾝,免得深陷泥潭啊。”
唐师弟定定的看了他半晌,道了句:“好自为之。”转⾝便走了。
马师兄这时又忽然觉得,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为了妻儿,也不得不这样了。
看着唐师弟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马师兄转⾝也投入了夜⾊。
…
洛阳,张让府邸。
“老爷,有一个自称唐周的人要见老爷。”
张让愣了一愣,忽然道:“赶快把他叫进来!”
唐周随着小厮进了张让客厅,待小厮离去,又转⾝将门窗关好,这才向张让拜倒。
“你怎么到洛阳来了?”张让沉着脸,道:“咱家不是嘱咐过你,不要轻易踏足洛阳吗?”
“侯爷恕罪!”唐周抬起平凡的面孔,道:“小的有紧急要事禀报。”
“说!”
唐周沉yín了一下,似在组织语言,过了片刻才把从马师兄哪里听来的消息一一道出。
“你是说你那个叫做马元义的师兄是袁隗的人?!”张让皱起了眉头。
“是的,侯爷!”唐周道:“马元义比我晚走一步,想来也快要到洛阳了,此事还请请侯爷裁决!”
“嗯…陛下的大事,绝对不能让袁隗察觉!”张让一拍桌子,站起⾝道:“现在我与你调动洛阳一千宿卫的权利,即刻前去,将马元义给我抓来,死活不论!”
“做好这件事,本侯爷赏你千金,放你归田!”
“谢侯爷!”唐周欣喜若狂!
…
光和七年,184年net,太平教张角谋反,被其弟子唐周告。唐周弃暗投明,捕杀师兄马元义以及一⼲洛阳⻩巾数千人。灵帝震怒,朝堂震动。
同时,张角得知计划怈露,不得不提前起事。
184年2月,太平教主张角在巨鹿登⾼一呼,天下响应。冀州、司隶、兖州、豫州、青州、徐州以及雍州、并州一部,号称百万⻩巾,口呼
“苍天已死,⻩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在张宝、张梁、张曼成、程志远、波才、彭脫等部将的率领下,四处攻陷城池,杀害员官,捣毁世家,天下一片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