鄄城,兖州境內一座历经了数百年风霜的小县城,除了战国初年这里走出过一位兵法大师孙膑之外,再也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太多浓重的笔迹了。
平曰的鄄城都是冷冷清清,今年却是难得热闹了一回,但百姓似乎都不太乐意。盖因这热闹,是建立在征东将军曹操与温侯吕布大战的基础上。由于兖州绝大部分地方被温侯吕布攻下,征东将军曹操只剩下鄄城、范县和东阿三座小城,因此留守的军司马荀彧便将征东将军府从濮阳迁到鄄城。
征东将军府所在便是曹操的大本营了,现在征东将军府迁到鄄城,也间接让这座小县得到发展。不少感念曹操恩德与政策的百姓,闻得风声之后纷纷迁来鄄城,使得原本冷冷清清的鄄城一下子便热闹起来,虽比不得濮阳,但总算有些气象,不会给人太过凋零落魄的感觉。
秋意渐浓,古老的鄄城外,遍地都是枯⻩的落叶,似乎在诉说着隆重的寒冬即将要到来,提醒着人们要准备那些渡过寒冬的物品。城郊的人们皆是行迹匆匆,希望赶在大雪来临之前,完成今年最后的一笔大交易。
空气中已经不见了盛夏的暑气,来往的人们早就换上了长衫。与城郊不同,鄄城所有城门处,却是挤満了赶进城的人们。城门口处的曹军士卒此时正是最为繁忙的时候,一边咒骂着进城的人群,一边让进城的人都排好队,接受检查。
正在此时,鄄城南城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咯嗒咯嗒”的轻响,百姓们还未有所觉,只是lu出奇怪的神⾊。但是守御城门的曹军士卒却是大惊失⾊,连忙握紧兵器,将要接受检查的百姓推到一边,虎视眈眈地望着声音来源处。
与此同时,城门口处一名⾝穿甲胃,手持佩剑的年轻将领却是大喝道:“所有人让开道路!”继而一招手,脸⾊严峻地带着一队曹军直接冲出城门。
挤在城门口处的百姓开始是不明所以,但见到这员曹将带着大量曹军冲出来,却是争相走避,他们却是怕被这些手握锋利兵器,杀气腾腾的曹军所误伤。一时之间,原本挤満城门口的百姓,顷刻间便在中间让出了一条通道来,虽然两边是一阵鸡飞狗跳,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这些百姓静下来之后,那“咯嗒咯嗒”的声音便更显清晰了,而有些百姓听到这声音,嘴chun不由得抖了起来。旁边有奇怪的百姓见到,却是问道:“嗨,老哥,你慌什么?”
那嘴chun轻抖的人眼中闪过一阵惊⾊,喃喃道:“是马!是战马的声音…”
“战马…”周围众人听到先是一阵mihuo,继而也慌乱起来,他们都知道征东将军曹操麾下没有骑兵,而现在兖州唯一有骑兵的人便只有一个——温侯吕布!
想到此处,这些百姓还以为吕布军杀到了,一时之间城门口处所有百姓前挤后拥,有些想进城,有些则想逃到城外,因而不断推撞,城门口处立即便乱作一团。
那员曹将见到,哪里猜不出百姓所想,目光一凝暴喝道:“大家不必慌张,来的只是少数骑兵,并无大队敌军出现!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本将?”
这员曹将的暴喝,顷刻间就镇住了全场,所有百姓都呆呆地看着他。很快,所有百姓齐齐欢呼一声,俱说道:“有満将军在此,我等怕甚…对对!満将军在此,就算吕布那厮来了也能将他打回去…”
这员曹将一发言,便将躁动的民心都庒下去,可见其威望之⾼。
见到百姓不再慌乱,这员年纪轻轻的曹将再次将目光落到前方,继而便见到一人骑着一匹战马,同时牵着两匹没有骑人的马匹向着城门这边疾驰而来。
众百姓此时也见到来人,心中当即一定,俱笑道:“満将军说得对,只有一人,怕他作甚。”
百姓们话音未落,一名曹军士卒却是对那员曹将道:“将军,马上好像还有一名小孩。”
那员曹将轻轻点头,凝声道:“本将见到。虽然有小孩,但亦不可怠慢!”
“诺!”一众曹军听到,立即举起手中长矛,摆出阵势遥指向那策马疾驰而来之人。
当那马上之人距离城门口有三十步的时候,但见那员曹将猛地踏前三步,抱拳朗声说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可知道任何人皆不得纵马入城?”
稀律律…
听到这员曹将冷声疾呼,来人终于勒停了战马。战马停后,这员曹将猛然抬头,当见到马上之人的时候,这员曹将脸上闪过惊讶之⾊,继而立即行礼道:“城门尉満宠,见过大公子!”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奔回来鄄城报信的曹昂和曹植兄弟二人。见到来人自称満宠,坐在曹昂前面的曹植眼眉一挑,暗道:“要満宠来当城门尉?未免有些大材小用吧。”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曹操在兖州只剩下三座小城,虽说徐州那边还有一个半郡,但场战在兖州这边,徐州倒是不会放置太多人手。现在鄄城怎么说都是曹操的老巢,让満宠在此当城门尉,却是对他的器重。
曹昂倒是没有想这么多,抱拳回礼之后,急道:“満将军,本公子有事需要立即进城禀报荀大人,请行个方便。”
此时周围百姓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见到満宠拦着曹昂二人,不让他们进城,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而听到曹昂这个曹家大公子开腔之后,在他们看来,満宠怎么都应该给一下面子,放曹昂二人进去,不过显然,他们料错了。
只见満宠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抱拳对曹昂说道:“征东将军规定,任何人没有手令,不得擅自在城门纵马,违令者斩!末将职责所在,请大公子勿怪!”说完,満宠抬起头来,眼珠子一动不动地与曹昂对视着,而那握着佩剑的手却是更加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