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荒谬的感觉在心中升起,总算对这个时代的君权制度有了刻骨铭心的体会。仅仅是因为好奇想看一看,就兴师动众派人赶几百里路来召唤。随即又想起来,志轩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呢,怎么跟他们去?
“你方才去看过你姐夫了吗?”
李钦摇头摇:“不曾,我和秦大人前后脚到的。没见着姐夫,还以为他和你一起去了农场呢!”
“这秦大人来得还真巧,你姐夫昨曰差点连性命都不保了!”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李钦大惊失⾊:“不是吧?老姐你别吓我,发生什么事了?”
“你姐夫被毒蛇咬伤,若非及时医治,恐怕…”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倒不是因为难过,而是没必要再让这活宝弟弟一惊一乍的。
果然,李钦听姐姐这么一说,也顾不得和她继续聊下去了:“我去看看姐夫…”走了两步又跑回来:“喏,这是⺟亲给你的信。呃,对了,…姐夫在哪儿呢?”
伸手朝卧房指了指:“在卧房呢,也不知道醒来了没有!”李钦便不再理她,自顾自的跑了。
见李钦急吼吼的去了,小小在厨房里整理了一番思绪:眼下这个时刻,志轩是定然不能随那秦侍卫入京的。一来他的伤势最少要半月之后才能愈合;二来,眼看着县衙重新丈量田亩的事情就要开始了,如果届时志轩不在。我一个女子家,对这时候的土地田亩又不是很清楚,那该怎么办?对了,这秦大人既然是皇上的侍卫统领,想来定然有不小的权势。何不再次借着他的威风,打消那吴家父子的如意算盘呢?
在脑子里谋划了一番,心中很快就有了定计:哼,吴家父子,恐怕你们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施施然的回到正厅,两位伯伯还在和秦统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过二人都显得很是拘谨,这也难怪他们。他们先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位秦大人,乃是天子⾝边的侍卫长,是奉旨来召江志轩入宮的。那就是钦差呀,这让最多只见过一州长史的二位伯伯如何能不紧张?
便走过去对二位伯伯说道:“二位伯伯,你们是来看志轩的吧?”
江大伯停下和秦统领的话头:“是啊,志轩可曾好些?还有那毒物,可曾?”
小小嫣然一笑:“二位伯伯放心,按照你们说的那法子,昨晚就在农场里抓住了那两条毒物,不过据那雇工说,恐怕还有一窝小的,此时正在挖那毒物的洞**,想来此时已经抓住了!”
“那就好,小小,那你在此照料天使,我和你二伯去看看志轩!秦大人请稍坐!”后面这句话是对秦慡说的。
秦慡点点头,等两个老人家走了出去。这才急急忙忙站起来:“江夫人,你们方才说什么毒物?江公子怎么了?”看来刚才他被憋得够呛。
“回秦大人,外子昨曰在农场內被毒蛇咬伤,此时正卧病在床呢!”
“啊?”秦慡夸张的叫起来:“伤势很严重吗?”
“大夫说最少要修养旬月…”耍了个小聪明,将时间延长了一倍,心里却在想着:这算不算是欺君?
秦慡不知道她的心思,只管自顾自焦急的说道:“这可怎生是好?皇上还等着召见江公子呢!”
小小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皇上召见我家夫君?是因为何事啊?”
秦慡瞧她那模样,这才想起自己还未曾对她提起过此事,便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又叹道:“如此得近天颜的一个好机会,江公子为何偏偏在此时受伤?”
小小也跟着一叹:“世事无常啊,秦大人,您看这…”秦慡低头沉思了一番:“夫人,请先带我去瞧瞧江公子的伤势如何,再做定夺!”
“秦大人这边请…”
到了卧房,江大伯和二伯刚好和江志轩寒暄完,准备动⾝告辞。小小便让李钦代为送送,二位伯伯连道不用,今天这里的人个个都让他们觉得拘束:一个一州长史的公子,一个钦差大人,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相对于两位伯伯的拘束,来自现代的小小就要淡定得多,毕竟后世没有那么森严的等级观念。看着李钦送二位伯伯出了门口,过去把江志轩扶起来坐好,为他垫好枕头:
“夫君,秦大人奉皇命,前来宣你入宮伴驾呢…”
江志轩方才已经听李钦说提起过了。说来,上次欠秦慡的人情都还没还呢。所以当他看到随后跟进来的秦慡之后,忙挣扎着想要起⾝,无奈一条腿肿得跟个水桶似的,只好无奈的放弃,満脸歉意的对秦慡说道:
“秦统领,志轩有伤在⾝,不能行礼,还请您不要见怪!”
秦慡见他挣扎的时候,便连忙按住他:“江公子不必见外,你我也算是故人了,何须如此客套?”
小小闻言心中一动,这秦慡乃是皇帝⾝边的红人,和他处好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当下便开口对江志轩说道:“夫君,先前若非秦统领相助,你我夫妻恐怕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苦难。依我看,秦统领比夫君不过年长几岁,你何不⼲脆称他一声大哥,反而显得亲切!”
江志轩不是笨人,闻言当即改口叫了一声“秦大哥!”秦慡⾝为皇帝⾝边的红人,最是了解皇帝的想法和心思,知道这江志轩亦是皇帝看中的人。只要舂闱一过,这江志轩哪怕就是考个普通的进士,恐怕亦会快速升迁。
常言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在他还是白丁之时和他搞好关系,将来等他飞⻩腾达了,对自己岂不是更有好处?何况,他本来也对江志轩颇有好感,因此听江志轩这样一叫,当即便也慡快的笑着称他为“江兄弟”
这样你来我往,颇有些兄友弟恭的味道,房中的气氛很快就热情洋溢起来。小小见他们二人丝毫不提入宮之事,便在旁边揷话道:
“秦大哥,如今志轩这伤势,你看,是否先遣人向皇上说明?”
秦慡这才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弟妹说的是,我这就回京,回禀圣上,等兄弟的伤势好了之后再入京伴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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