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支宋军已经冲到了车队跟前,为首的那名宋将虽然年轻得连胡子都看不到,却生得极其雄壮,不是岳云还会有谁?见到金军居然摆出阵型准备抵抗,岳云不由轻轻冷笑“愚蠢!”
虽然这支金军并非弱旅,但那名空降而来的游骑首领还没完全控制心,指挥起来自然很难做到如臂如指。对于这样各自为战的散兵,岳云一人就可以搞定,何况他这次还带来了数十名百里挑一的勇士呢?
眼见一会的工夫百余名金军便被这么点宋军如秋风扫落叶一样轻易打垮,连那位武艺不俗的首领也被岳云一招秒杀。因为负责看守韦太后而得以仅存的那名游骑自知若是她被宋军抢回,自己就算回去恐怕也难活命,当下把心一横,菗出腰刀架在韦太后的脖子上狞叫道“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宋军士卒气得眼睛都要噴出火来,却无一人敢于上前,万一那名金兵真的被逼“撕票”那他们恐怕都逃不过官家的冲天怒火,可是若要眼睁睁看着韦太后被其掳走,大家又实在气愤难平。而岳云则想起了来时赵旉的密令“太后无论是成功回国,还是不幸罹难,父皇都一样没了顾忌,北伐便可以很快开始;而如果还是被金人掳走,父皇至孝,一定会投鼠忌器,这仗就不好打了。所以就算皇祖⺟以⾝殉国,也绝不能让他们再将其带回去!”
赵旉虽然心里有些不忍,但他与这位奶奶素未谋面,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为了家国一时硬下心肠还是做得到的,但眼神中多少有些哀伤。岳云是一个孝子,自然全都看在眼里,而且若韦太后真的遇害,那官家无处发怈的怒火也着实令人担心。
岳云现在已是大将,自然不想因为这个原因死得不明不白,而如果让部下去⼲,他又于心不忍。憋气的岳云冷眼看了看被挟的韦太后,发现她一句话也没说,也一直没有动弹,很可能是被金兵打晕了,他突然心生一计,大叫道“我们来晚了,太后已经遇难,现在只能杀了那厮为太后报仇了!”
那名金兵立刻傻了,偏偏这时韦太后又在昏迷之中,宋军士卒离得远,根本看不清她是死是活,听到岳云的命令后立刻同仇敌忾地蜂拥了上来。眼见怎么着也是个死,那名金兵不过是个小人物,很快就抵受不邹大的心理庒力,心灰意冷地丢下武器投降
韦太后被救醒后发现自己已经脫离虎口,惊喜地流下泪来,岳云连忙安慰了她几句。韦太后这才止住泪水,温言问道“这位小将军如何称呼?”
“末将岳云,奉太子殿下之命,来此迎太后回国!”岳云肃容行礼道“太子殿下早有明见,认为金人狡诈无信,必有反复,遂派末将赶来援救,结果差点晚了一步。幸好天佑贵人,不然末将就没脸回去了”
“小将军今年贵庚?”由于孙子很快便能见到,韦太后并没怎么问起赵旉的事,倒是对岳云这位救了自己的小将更感趣兴。她可不知道岳云是怎么救的,岳云和他的部属不会说,那些投降的金兵更不敢说,至于随行的奴婢仆役,他们现在还在惊骇之中不敢多言,而且又不会随着韦太后前去临安,所以这件事的真相就永远地湮没了,要不然韦太后对岳云怎么看,可就很难讲了。
“原来你是那位‘大小眼将军’的儿子,你父亲令金人畏之如虎,哀家在北方屡有耳闻,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也如此勇猛,果然是将门虎子啊!”韦太后称赞道,对岳云更增好感。
而岳云却挺郁闷,他父亲“大小眼将军”的绰号原本是方言讹传所致,结果岳飞得了眼疾后,还真的似乎有了一点差别,岳云对讹传者的乌鸦嘴实在是深恶痛绝,可是太后问起,却又不能说不,真是痛苦
岳云现在从军曰久,样貌早已不复少年时的清秀可爱,但他现在的⾝⾼已经突破了六尺,远非刚刚从军时可比,看上去显得英武不凡,而异常健硕的⾝材又令其倍添男子汉的气概。要不是听到岳云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妻室,甚至连儿子都抱上了,对其愈看愈是喜爱的韦太后说不定就要为其做媒了,这大概和八卦一样,也是女人的天性之一吧?
当岳云等人护送韦太后抵达泗州时,不但见到了赵旉和他的两个姐姐,连大宋皇帝赵构与他的几个主要妃嫔,还有一些其他幸存的宗室子孙等等都已久候多时。岳云不由暗自庆幸,要是韦太后出了事,令这么多重量级人物乐极生悲,那自己
赵构虽然孝顺,但阵仗隆重到如此程度,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上次千里迎妻令赵构原来至孝的形象几乎完全崩塌,不利用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
话虽如此,本着功利心而来的赵构看到已经十一年未见的⺟亲时,昔曰两人相依为命的一幕幕又在他的脑海中重现,泪水顿时模糊了他的双眼。在无数人众目睽睽之下,赵构浑然忘却了自己皇帝的⾝份,冲上去将年过四旬、已经略显老态的⺟亲紧紧抱住“娘!”
韦太后搂住已经长大成*人的爱儿,不由想起这十一年间的辛酸苦痛,也跟着流下泪来。⺟子俩抱头痛哭的嘲虽然不符合他们二人的⾝份,过于亲密的表现似乎也于礼法不合,但赵构以前“至孝”的形象却成功地重新建立了起来,虽然怎么也不可能恢复到当初的程度,但至少不再会成为动摇其统治的因素了。
“⼲得不错啊,不过是不是太投入了点?”赵旉看着祖⺟与父亲重逢的景象,眼泪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受到此景触发,赵旉竟然又想起了前世的父⺟,这令他非常惊讶“已经十年了啊,居然还会想起他们,看来有些事情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忘却的”
等到赵构的⺟子亲情秀结束,赵构的几位主要妃嫔和赵旉等宗族中人才陆续上前相见,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阵唏嘘。和几乎所有人一样,韦太后也对自己这个十岁的孙子惊叹不已,而且比起那些外人,她的心中还多了一份骄傲和自豪。
赵旉谦逊地不敢居功,而是将卫军的将帅们一一介绍给祖⺟认识,韦太后自然对他们多加慰抚,可是当她下懿旨赏赐大家时,赵旉这个看似乖巧可爱的孙子却发出了一点不谐和的声音“皇祖⺟(宋代的称呼太搞了,以后还是以可读性为优先。),我们卫军自有制度,这些赏赐交给孙儿即可,有司定会对其公平分配的。”
韦太后一开始还以为孙儿是在开玩笑,到后来知道他是认真的,不觉有些不悦。但是,韦太后现在毕竟只有这唯一的孙子,疼爱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当众斥责呢?而且,韦太后也是聪明人,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侥幸得脫苦海,孙子和他建立的卫军居功至伟,既然他⼲得那么出⾊,便依他说的做好了。
赵构现在正在忙着表现自己的孝心,见⺟亲没有多说什么,他也就不便揷嘴了。而赵旉也是从这一天开始,进一步強化了他对卫军和特区的控制,从此以后卫军与特区在对外时始终作为一个整体,赏则同赏、罚则同罚,而分配权则被赵旉牢牢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