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觉悟

　　一一卫藩目前的造船能力。在正常情况下是造不出这样超臣型删忱船的，即使勉強建造了出来，船体的強度也会很成问题。毕竟虽然赵筹将不少领先于时代几百年的知识带到了这个年代，而且这十来年里他也一直在努力培养科技人才，但基础却实在太过薄弱注，了。据赵剪自己估计，卫藩的科技水平要想全方面达到历史上西方十八世纪时的程度，至少也需要二十年的时间，而历史上工业⾰命以前，西方最大的制式注２木质帆船也不过四千吨的満载排水量而已

　　不过，在集权制度下，容易集中人财物力，只要赵勇这个。“独裁者。有要求，就算困难很大，也未必不能克服。科研攻关的模式解决了很多厚本令人困扰的技术难题，而工人们更加认真的工作自然也大大提⾼了建造质量，而更重要的是，为了保证船体的坚固可靠，柚木等很多珍贵的木材被当作寻常木材来用。

　　所以虽然这艘被赵筹取名为“海上堡垒。的巨舰超出了卫藩任何一家造船厂的设计建造能力，却还是在短短两年內建造完成，而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卫王府其实并没有为此花太多钱”

　　这是因为造船业是卫藩的支柱产业之一，而且与军工关系密切，那些大船更是全部建造于那些官办造船厂。那么很自然实行的是计发经济体制，而计划经济体制最大的好处就是人工不算钱，虽然职称待遇之类的奖励还是得给，但这种细水长流式的支出总比直接砸钱要好得多。而造船最主要的成本一木材，就更是不花几⽑钱，因为此时的海南岛大部分地区还未得到开发，原始森林遍地都是，派人砍伐就行了。甚至还可以雇佣黎人去⼲小人工更加便宜。要不是赵勇注重环境保护，山上的树木不准随便砍伐，造几十艘“海上堡垒”也是小意思”

　　在这件事上，赵筹察觉到集权制度与‮主民‬制度在细节上的一些不同点。记忆中似乎还从未有人提到过。赵筹发现，在集权也可以叫独裁制度下，得利的是统治者如现在的赵筹、历史上的太祖、两个，老卡之类，以及他们周围的核心决策层，数量相当有限。与占总人口大多数的底层民众，而中间阶层即知识分子则受到庒制而不得不与底层民众为伍。

　　而‮主民‬制度下，则是中间阶层势力強大，‮家国‬元首及‮府政‬首脑权威受限、底层民众受到相对来说更重的录削同等经济状况下。所以，其实两种制度本质上并无区别，都是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去満足另一部分人的贪欲，之所以‮主民‬制度更受推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能够操纵舆论的知识分子们更喜欢对他们有利的‮主民‬制度罢了。

　　另外，对于一家独大的強国，‮主民‬制度有利于延长国作，而集权制度则利于弱国奋起直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而对于走到哪儿都吃得开的知识分子来说，到強国去享福自然要比留在弱国艰苦奋斗好得多，连带着对強国实行的‮主民‬制度注３也爱屋及乌起来

　　但在赵筹看来，一个有主见的人绝不会人云亦云，到底认同某种制度归根到底还是会从他的切⾝利益出发。上辈子赵勇算是知识分子，自然喜欢‮主民‬，但现在嘛“自然要有做大独裁者的觉悟了，反正现在‮国中‬北方的威胁还没消失，西方的劲敌也开始崛起，富国強兵还是第一

　　既然想通了这些，赵筹也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他的“海上王宮。来，不过如果仔细分析一下，这艘巨舰虽然价值不菲，却也算不上胡乱花钱。因为有了这个移动的王府，曰后就不必到处建行宮了，长远来看反而省钱。

　　当然，这个，理由虽然可以洗清奢侈的污名，赵勇却只是在心里想想，现在如果说出口的话，别人就会要问“这么点大的封地，何必要到处建行宮呢？难不成你还在境觎神器吗？。

　　而这时赵筹倒是突然想起史书中记载的一件趣事来，说的是当年隋焰帝穷奢极欲，又酷爱游玩，于是便让能工巧匠为其建造了一幢可以拆解搬运的行宮，这样一来便不用到处都建行宮了，这与赵勇的“海上堡垒。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只是不知道，将来的史家是会以此为隋焰帝平反呢，还是将赵筹斥为昏君？

　　“只怕还是我遗臭万年的可能性更大啊！”赵勇自嘲地叹了口气，这些天紧张的心情到反而缓解了不少，看来叹气也并非一定不好”

　　注：其实宋朝的某些科技相当先进，甚至有西方直到工业⾰命时期甚至二十世纪初期因故失传了，但后来在考古中被发现的，如球墨铸铁技术。才赶上的。但‮国中‬古代科技的最大问题不在于它不够先进，而在于体系的不完整，这是由于‮国中‬四邻没有同等级文明印度是內敛的弱势文明，而且还隔着喜马拉雅山。存在而长期闭门造车的缘故。而就像木桶理论所说的那样，众多短板的存在，令那些优势科技的作用也大打折扣，赵筹尽早重现很多后世科技成果的奢望因而无法达成

　　注即批量生产的，而定制的则可能造得更大，即使不提争议较大的郑和宝船，历史上西方也曾经造出过排水量超过七千吨的木质风帆战列舰。这是因为在不需要考虑性价比的情况下，可以在工艺上精益求精，并采用各种珍贵木材建造一些关键构件，从而大幅度提⾼船体強度，而能将其造得更大。

　　注系如果一个‮家国‬已经強大到不再有外敌能够真正威胁到它，使得內部矛盾上升为该国面临的主要矛盾时，那么就必须采取‮主民‬包括上层‮主民‬、地方‮主民‬或者最⾼级的全民‮主民‬这三种形式，哪种合适就得看各国的国情了，只要満足分权这一特征，都算‮主民‬，所以‮国中‬古代的科举制度与文官政治，也算是一种‮主民‬，至少相对于开国时皇帝的一言九鼎来说是这样。制度以规避政策性风险，如果领袖人物继续独裁揽权，用不了两代人，‮家国‬必定內部崩溃。因此只要是天下第一強国，‮主民‬程度在其所属的文化圈內肯定是名列前茅的，要不然早就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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