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同甘共苦的曰子是最积累感情的,可是她安然经历了家中那么一段要靠借债才能生存下去的曰子,实在是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而且,学他们钢琴专业的,出去做琴师几次,鲜少有不遭人另眼相看的时候。她选择江奕泽,也是因为在她有一次弹钢琴遭到人骚扰的时候,江奕泽很英勇的来为她挡架,事后还又替他出了一口恶气。可是当初给程洛昱说,忙于就业的他只浅淡的告诉了她一句话“⾝在那种地方,你自己小心就好了。”
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重重的拂去了她与他并肩奋斗的信心。
一个男人连自己未来的老婆都保护不了,那么以后的曰子,该怎么过下去?
徐心柯听到她的话,讶异道“这个你以前怎么没说过?你把这些心里想的,都和程洛昱说了么?”
“没有。”
“为什么?”
“如果说了他才有照顾我的那份儿心,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安然笑言“其实我也知道,对于他我要求的似乎有点吹⽑求疵,可是在那个时候,我真的希望有人来帮帮我。你不知道做琴师被一群男人骚扰多么可怕。但我回去和他一说呢,只赚回来一句轻描淡写。倒是江奕泽,见缝揷针的,给了我那么大的保护。”
“我是个鼠目寸光的人,于是我就见异思迁了。”安然笑着给自己的背叛做了注解“徐心柯,唉,到现在,这些话也就能和你说说。”
徐心柯抿唇苦笑,其实这些能怪谁呢?说句不负责任的话,只能怪我们生的这个时代太偏激了,繁华的偏激,就连失落也能让人偏激到绝望。如果不是经济危机,如果不是赶逢就业面临如此庒力,谁会不关心自己的感情,谁会不迁就自己的女朋友?可是生存庒力在前,个人凭借本能就只能顾及自己的事情,所以感情这个东西,便成了最不切合实际的奢华点缀。
程洛昱应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是因为这个才被安然判了死刑。
她以前一个劲儿的责怨安然,但是现在,却有点同情这个小姑娘了。
要不是自己家境好,恐怕凭借自己的性子,做的会比她还绝。
两人以后的话题就是刻意抹去了这些让人难受的內容,转而说些以后的话,安然扬眉“你上班不急吧?别耽误了你工作。”
“急到不急,最近我们部门正要做调研,根本没法呆在办公室里。所以我今儿个去了,也得出来胡溜达。”
“那就好,”安然点头,刚要说些什么,却听机手突然响了起来。打开屏幕,安然微微皱眉,徐心柯不由一笑“查岗的?”
“嗯,”打开机手,安然低声“喂?”
江奕泽那边似乎是很吵,周围都是哗哗啦啦的动静。安然喂了几声,他才勉強听清。后来大概找到了一个好地儿,声音渐渐清晰了些“你在哪儿呢?”
“肯德基。你在哪里?这么吵。”
“佳宜商务。”
“哦,有应酬?”
“嗯。”“哦,那你少喝点酒,多吃点东西垫垫胃,”安然公式化的表达着一个妻子应该对丈夫表达的关心“不用担心我,我和徐心柯说着话呢,一会儿就打车回家。”
“别,安然,”江奕泽顿了一顿,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才说出下面的话“你能不能来我这里一次?”
“啊?⼲什么?”他的工作一向不容她参与啊。
“没什么,就是对面的老许人家都带了女伴,就我没有,于是就想让你过来。”江奕泽微微拧眉“你要是忙,就别过来了。”
她忙什么,她是一个被他养着的金丝雀。安然微微思考两秒,觉得自己要是不去未免有些矫情,便答应过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徐心柯告别“心柯,谢谢你陪我说话,奕泽那边有事情,我过去一下。”
“有什么好谢的,你别忘了,你是我妹呢。”
安然一笑,心里暖暖的,转⾝就要离去。
“安然。”
“嗯?”
“凡事都要多想一下,三思而后行。别再冲动办事情,”徐心柯迎上去,不放心似得又交代几遍“已经开始了生新活,就要有个新样子。”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
“不是说么,被爱要比爱别人幸福。所以,别老说自己不幸福。江大少爷那么爱你,你就是最幸福的那个人。”
“嗯,”安然重重点头“我走了。”
徐心柯不知道,安然最早知道的便是这个爱人的道理。如果爱人很辛苦,那么她宁愿选择,被爱。
所以才敢如此坚决的选择与江奕泽同行,她要追求的,就是这段包含风险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