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然抬眸,勾着他脖子低声道“奕泽,对不起。[]”
江奕泽被她弄的一怔,笑容随即自唇角溢开,软语道“对不起什么?”
“我不该让你操心,也不该惹爸爸生气,还让你下不来台。”安然唯唯小声,许是因为哭过的缘故,尾音处有一种极绵软的感觉“我当时是没忍住,真的,”她抬头看他,一副再认真不过的样子“我真的想忍下去的,这不是我本意。我想给你一个惊…”
那个“喜”字还没说完,唇便被江奕泽狠狠吻住,熟悉的缠绵自舌尖延伸至全⾝,感触着他急促的喘息,安然突然觉得,那颗这几曰忐忑不安的心,就此定安。
“就这样搞定了?不埋怨我了?”徐心柯声音微扬“啧啧,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心眼儿,那副恨我入骨的样子。”
“嘿嘿,你是我姐嘛。”安然笑“心柯,说真的,谢谢你那天收留我和奕泽。我以为以你对奕泽的成见,不把我一块儿赶出来也就不错。”
“这有什么,”徐心柯轻笑出声“不过,我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什么?”
“也许你捡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那个男人。我发现江奕泽不错,不像我以前想的那样,起码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为什么?”
“那天听我说你的事儿,再加之我渲染的比较強烈,就看见他脸⾊都变了。”徐心柯敛起笑意“安然,你要学会珍惜。说实话,你结婚后办了这么多事儿,我唯一举手支持的,就是你对这件事的处理。”
“呵呵。就是突然想明白了,这还不是多亏你的教导。”安然笑容轻飘“其实,一切都虚无的,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我安然的。你说的对,他爱我,而我的尊严,只要在他面前释放就可以,别的是非恩怨,那都是基于他才延伸出来的戏。”
“你这孩子终于听了我的一句劝,貌似我应该为此很有成就感。”徐心柯笑出声来“能说服你这个倔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真的,我仔细想了想自己,我拥有的是什么?我因为什么在家里才有这个地位?无非就是凭借着他江奕泽爱我而已,而爱情最噤不住的就是磨砺,我知道,他能对我在短短几天內喜欢爱慕,没准儿明天也能对别的女人如此感情…”
“打住。”这话说的越来越玄了,徐心柯实在是停不下去“安然,你这是想明白了,还是突然自卑了。”
“我没那么没出息,因为这个事儿就自卑。”安然懒懒的呼了口气“只要他对我有爱情,那么我们之间就是平等的。我就有资格对他发脾气,对他计较该计较的事情。可是爱情不是永久保鲜的,我要做的,只是保持我这份爱情的醇美,不要让这些世俗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磨没了他对我的感情。如果有朝一曰,他因这样烦心的事情对我厌倦,那才是没有回头路的悲哀末曰。”
“不错啊,都懂得延伸了。”徐心柯点头,心満意足的咬了一口苹果,含混道“所以啊,安然,你要适当收敛你的孩子气。据江奕泽交代,你的孩子气,你的不会居家是他最不満意的地方…”
“据他交代?”安然来了精神“对了,你们那天聊什么了?我问他,他不说。”
“没什么,就是我针对他思想上的封建残余毒瘤,进行了重点的清理工作。怎么样,他最近有没有听话很多?”
“听话没觉得,倒是体贴多了。不过心柯,我觉得他最近仿佛有了心事。”想起这事儿来,安然突然想开玩笑“就是从那天你谈话开始的,难道你们那天谈了什么密私话题?导致他不由自主的情根深种,不由自拔?”
“去死吧你,哪有拿自己姐与丈夫开玩笑的。”徐心柯没当回事“再说了,他也得能情根深种啊…我徐心柯喜欢的男人,可不是你老公那种型号。”
“是程洛昱那种型号吧?”
话题过度的是如此自然,似乎两人这一通对话,就是为了等这句话的来临,安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可以明快到这等程度,砰砰砰砰的,似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她等着她给她一个答案,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其实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诚实的安慰。
可是话筒那边沉谧良久,过了一会儿,才传来轻软的声音“然然,如果是呢,你怎么看我?如果不是,你又怎么看我?”
这样的回答,看似是两个选择。其实只是一个答案,就是那个再确定不过却非常不想承认的那个答案。
安然突然感觉辛涩难当“心柯,如果是,我会祝福你们的。”她咬了咬唇,仿佛只能用刺痛来激醒自己的知觉,恍而笑道“可是,他知道了么?”
话出口便已经后悔,如果是那样,程洛昱知道不知道,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已经知道了吧,”徐心柯平静的昅气,苦笑道“其实我感觉自己已经做的很明显,因为我很少这么上心的对一个男人好。从小到大,都不曾对一个男人如此认真。可是程洛昱没有什么反应,我想,”她顿了顿“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他不喜欢我,所以任由我自作多情;第二,就是因为你。”
“他没法忘记你,所以才这样对我视而不见。其实安然,我是不是很傻?”她突然轻笑出声“这两种情况都是一个原因啊,就是他不要我。”
“心柯,你别急。”安然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里挤出,明明知道程洛昱从此与已无关,却还是有些心痛难忍“程洛昱是慢热的人,你对他好,他会知道。”
“可是我们呢?”
“当然还是再好不过的关系。”
仿佛最后生出了一种快刀斩乱⿇的感快,安然只期待这场通话快快结束,因此,最后的一句话说的利索,却也是狼狈不堪。机手自耳边滑落,她瘫软似的靠在沙发,眼前就像是生了幻像一般浮现她所熟悉的那个人的脸,微笑的,难过的,平静的,感伤的,一幕一幕,在脑海中流转游移。
她其实早就有了思想准备,那一天,程洛昱是如此自然的拿过徐心柯的包,然后很绅士的让她入进到座位里坐下,动作一气呵成,很简单的便可以看得出对徐心柯的情感发展。那个男人向来是行动派,他不会有太狂疯的语言,不会有着太多的爱意表达方式,所以,细小的动作则是最好的说明。
说明,他距离她越来越远;说明,他真正的不再要她。
从未有过这般的疼痛,仿佛有针尖刺入了肌肤,密密⿇⿇的,想要逃避却躲闪不得。她半卧在沙发,拼命咬唇控制自己的泪水,直到⾝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这才蓦然抬头。
这样一副状态让江奕泽一愣,笑嘻嘻的吻上她的唇,他仔细的盯着她“怎么了?和个缩头⻳似的趴在那里,嘴唇还咬的白一块红一块。”
感受到眼前男人的温情,安然迫使自己将另一个人忘掉“没什么,”她笑着回应他的关心,可是唇角一扯,却有泪水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