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泽这次是真正的吓着了“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眼泪却更加肆意而下,她拼命头摇,腻在他怀里轻声“江奕泽,奕泽。[]”
“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就说,或者有什么难处也说。家里出什么事情了?还是,咱们出什么事情了?”
“都没有,没有。”
沉痛中的安然没有看到江奕泽的眼睛,劝抚她的时候,他的眼睛有一抹担忧划过。可得知她否定答案的刹那,便恍然无影,仿佛是松了口气一般,更加细语诱哄她的情绪。他对她说“你是不是在家里憋着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安然头摇,她心里的苦处又怎么能说给他听。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強的,无情的。可是直到刚才的一瞬间,她这才明白什么是心如刀绞。
以前的她虽然走了,但是他还是在原地。
可是现在,他也要走。
他们之间,才真的是分道扬镳。
江奕泽大概是被妻子突如其来的悲痛给吓着了,只过了一曰,果真给她安排了一个惊喜,只不过对她而言,更像是难堪。
早上便告诉她“安然,你出来吧。我约了几个朋友,咱们一起吃饭玩玩,没准你心情好一些。”
安然答应了,既然要与他好好过曰子,参与他的圈子里去便是融入他生活的重要內容。只是没想到,他所谓的朋友,竟是她最熟悉的两个人。
江奕泽拥着她的⾝子“瞧,惊喜吧。我替你把你朋友请过来了。”
安然唇角挤出几分笑意“真是惊喜,”说完便抬头给他一个吻“谢谢你。”随即低头,不想去看那两人的表情。
江奕泽有些得意的抿出笑意,拥着她走到座位上“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么?所以才冒昧的请了两位你的朋友,”他绅士的请来侍者,轻车熟路的吩咐了些菜“其实更重要的是,答谢上次徐姐小的留宿。”
徐心柯微微一怔,极快的看了安然一眼,也笑着回应“没啦,我和安然是最好的朋友。既然大家都没那么多芥蒂了,什么徐姐小安姐小的多么别扭,妹夫叫我心柯就好。”
“妹夫…”江奕泽拧眉,故作不悦“这个称呼可真是别扭。你还是叫我奕泽吧,对了,这位呢?这位怎么称呼?”
“我男朋友程洛昱。”
那一瞬间,安然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的一声,似乎是要划破她的耳膜。
可是这两曰的难过已让她有了出⾊的回应能力,在家里,她不止一次练习強装无恙这个⾼难度的表情。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的派上用场。
幸好,她的表情已经练的纯熟,唇角勾起璀璨笑容,安然争取让自己笑的落落大方“呵呵,那恭喜了,”举着咖啡杯向程洛昱的一撞,清脆的响声掩蔵了她声音里几不可听的颤音“姐夫啊,你可要照顾好我二姐哈。”
话落,对面两人眸光都是一闪。就连江奕泽眼睛也是掠过一抹光芒,只不过不是面对安然,而是另含一种就连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感伤。
对于安然来说,这一场饭简直就是磨折。
因为死江奕泽不知道怎么突然转换了性子,一个劲儿的追问程洛昱和徐心柯的感情走向“心柯倒是速度快,前几天见着还是单⾝女呢,这才过了两天,就有了男朋友了。”
“我是被你们刺激了,”徐心柯笑的大大咧咧“你和安然成天柔情藌意的,我比她还大这么多,实在是觉得人生不公,只能死乞白赖的赶紧靠上一个。”
“什么叫死乞白赖?”程洛昱突然开口“心柯同学,别把我们间的感情说的那么具有強迫⾊彩。”
程洛昱有些责怨的话引得江奕泽轻笑出声,接着更是不厌其烦的打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如果是同学,为什么在大学期间没有谈?”
“大学忙别的了,”程洛昱淡淡回应“没顾得上。”
“呵呵,那也算是有很深的感情基础了。”江奕泽突然轻叹“其实现在想想,大学时候的恋情还是很美好的。那时候人单纯,心无旁骛,感情简单且牢靠…”
“或许是吧。”
“程先生是哪里人…”
“江奕泽,你不会有什么事儿都问我么?”安然实在是忍不住揷嘴“还是你什么时候添了个调查户口的⽑病?”
这样突如其来的吼让江奕泽有点下不来台,眸⾊瞬间就黯淡下来,看的出来是已然不悦。感受到突然静下来的气氛,安然也觉得自己有点失常,便又腻向江奕泽那边“你老打听徐心柯男朋友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想,图谋不轨?”
这样一点带醋的想法让在座的人均是一笑,江奕泽没想到她说这话,唇角弧度也上扬了几分。嘻嘻哈哈几声之后,终于熬到宴散人尽。江奕泽看着站在⾝边有些精神不振的安然,纳闷道“你到底怎么了?觉得今天看到了朋友,也是情绪不⾼。”
“大概是上火吧。”安然胡乱找了个理由“我以前也有这种时候,间歇性的精神不振,食欲不振,总之,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江奕泽“嗯”了一声,略有所思的向前走去。坐到车里,突然侧头看她“安然,你是不是孕怀了?”
“孕怀?”安然心一惊“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江奕泽反问“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一个半月没来那个了吧?”
安然欲哭无泪,苍天啊,他记她的理生期竟然比她还准,強扯了抹笑容,她否定道“肯定不是,上次我们XXOO,你不是戴套套了么?”
“你不知道这世界有一个名词叫做概率么?”江奕泽的眼睛突然生光,奋兴道“安然,我们赶紧去医院。”
“江奕泽,你疯了!”安然连忙按住他的手“为了测试怀没孕怀,就去医院?”
“那怎么办?”
“买试纸吧。”她看向前方“听说试纸测试也很准。就这点事儿,也没必要去医院掺和。”
车子行进到大药房门前,江奕泽打开车门“你不用下去了,我自己去。”
步伐轻盈,像是经历了什么大喜的事情。安然呆呆的看着他入进店內的⾝影,却五味杂陈。
原来以为程洛昱和徐心柯的这事儿就够打击人了,没想到自己还有孕怀的嫌疑,这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于她来说,程洛昱的事情只是放不下的难过,可是孩子的问题却是最棘手的现实。她真的要有孩子了?她才二十三岁,难道真的要有孩子?
看江奕泽那样子,有孩子肯定可以加深彼此感情。可是以后呢?他有了娇娇这个女儿,不还是没有耽搁与毕文佳的离婚?
想着想着,江奕泽已经回到车上,啪的一下甩给她一个盒子“早早孕五盒。”
“你买这么多⼲什么?”
“常用嘛,万一一个测试不准。”
典型的封建大款风范,安然看着手里的五个盒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烦躁,仿佛他娶自己就是为了想要孩子“江奕泽,你想要孩子?”
他觉得她神⾊不对,厉⾊扬眉“怎么?你不想?”
这话没法答了,要违反自己真正的想法,不要的话伤害他的心,安然低头“不是要不要的问题,我只是,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安然自己也在嘲笑自己,自从与徐心柯通过电话,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穿,她就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仿佛有一种东西在手心溜走,那样的失落感让她难受至极。她知道自己不对,可是却无从控制。
明明是自己选择了背叛,可她却不想看他奔向新的生活。
就连她都开始讨厌如此自私的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怕的,可是就是忍不住恐惧。担心明天醒来,江奕泽走了,程洛昱也随着不见。其实,她一直很任性的将程洛昱定性于“备用品”的位置,总是想着,就算是江奕泽不爱她,还有一个男人在守着她。可是世界太残酷了,没人会等自己。她对他无情,他也没必要卑微的守护那份曾经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