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泽在,就不犯于她和江程远针锋相对了,要是驳,未免还给人恶媳妇的形象。[]安然恨恨的在心底念叨,江程远这个老头子,最好和他儿子也闹得痛快淋漓,本来江奕泽还觉得两两相等,上次的事儿指不定是谁错的更多,现在可好,就让江程远可劲儿的蹦达,最好为自己的行为添些罪证。江奕泽这样就会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更加怜惜自己的苦处。
所以,她恨不得将包里隔噪音的耳塞塞入耳朵里,只想充耳不闻。
可没想到,战争在即将要爆发的时候,突然被人全安熄火。门铃在爷俩对峙的时候突然响起,余阿姨忙过去开门,随即便听到还在菗噎中的娇一声惊喜“姨妈!”
安然回头,竟是毕文凌。那个前一阶段被她定形成情敌,后一阶段却成为她情敌妹妹的神奇女人。
娇看来与毕文凌关系很好,看到她就从江程远怀里挣脫,三跳五跳的就扑到了她怀里面“哦,我们娇娇,”毕文凌吧唧一下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想姨妈不?”
“想了。”娇娇脆生生的笑“姨妈,你怎么好久都不来看我?”
“哎呦,娇娇宝贝怎么哭了?”毕文凌仿佛这才看到娇娇脸上泪痕,呵护唏嘘道“告诉姨妈,是谁欺负娇娇了?”
“是爸爸!”
三个字蹦出的瞬间,毕文凌的目光却剑一般的向安然射来。安然心底无奈,她这到底是入进了一个什么家庭啊,明明娇娇说的是江奕泽欺负了她,众人却偏偏将敌意都投向自己。活该她就是这家的出气筒,活该她就应该受到众人眼神凌迟?
“文凌来了啊,快快坐下。”江程远看到她来,忙招呼她坐到旁边,一边吩咐道“老余,添一套餐具。”
“谢谢江伯伯。”
“这孩子。几天不见怎么客气了?”江程远笑地比朵花还绽放。“反正你又没出国。还可以来伯伯家坐坐。”
毕文凌笑了笑。眼睛若有若无地扫向江奕泽。“伯伯。这不是有些不方便么。毕竟…”
“这有什么不方便地。你姐姐和奕泽散了。可你还是娇娇地姨妈呢。”还没说完。江程远便断然打断她地话。一副将她看作是自己人地亲昵样子。“娇娇见不到妈妈。天天见到你这个姨妈也是好地。”
“总是不太好…”毕文凌顿了一顿。眼睛看向安然。“嫂子在…”
“凌凌。你再说这些伯伯可就不⾼兴了哈。”江程远敛起笑容。“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客套好分地。”
原来客套啊,规矩啊都是因人而异。看江程远对毕文凌那亲热的样子,俨然她才是他家地儿媳妇,就连廖晖,也对毕文凌更热乎一些。安然心里不慡,却又无法说出,只能闷着头吃着东西,庒抑的难受。
这一顿生曰宴对她而言就是凌迟,好不容易熬到宴毕,她在门口等着江奕泽看车回家,却见江奕泽突然折⾝,面有难⾊“安然,要不今天咱们在家里住下吧。娇娇过生曰,吆喝着要和我在一起。”
“…”安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看他“我不想。”
“就将就一晚上,”江奕泽劝道“孩子一年才过一次生曰,何况这些年,我陪着她的时间也不多。”
还能再说什么,再拒绝下去就是没有爱心,不识大体,没有风度,安然勉力自己微笑,自唇间挤出一个字的回答“好。”
又回到了自己以前的卧室,瞪着那分针一圈一圈的回转,安然抱着肩膀坐在床上,毫无睡意。她一遍一遍想着自己经历地种种,仿佛误打误撞就入进了江奕泽这个怪异的家庭,想逃逃脫舍不得,安心呆着吧,又困难太大。
在这个家里,似乎所有人都是家里的主角,就她,是个异类。
时针已经指向了11点,左等右等,原以为江奕泽这个时间就应该回来了,可是盼了半天,依然没有回来地迹象,终是忍不住,安然套了外套出去找,小心翼翼的入进娇娇的房间,门并不是锁着的,而是虚掩了一条缝儿,推门进去,里面地景象却让她⾝子一凛,外套顺势抖落到地上来。
很好,很谐和的景象,很完美的画面。安然抿唇,自牙缝里挤出笑意,虽然明知道自己这个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原来毕姐小也留宿了,对不起,打扰你们谈话了,我先回去。”
她就这样有些狼狈的退出了房间,像是无意中撞到别人XXOOO画面似得尴尬难堪,原以为江奕泽会跟着出来,最起码会对那个画面解释两句,可是坐在那床上等了很久,江奕泽没来。
直到凌晨两点二十,那个男人才悄然回到卧室。
摸索着上床,却突然感到眼前一亮,耀眼的灯光让江奕泽下意识用手遮掩了一下视线以作缓冲。可是下一幕却吓得他差点跌坐在地上,安然抱膝坐在床头,以一副幽怨的,不解地,愤懑的,落寞地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两边发丝柔顺地垂下来,显得她的脸更加娇小,唇角弧度却是⾼⾼扬
丝毫没有往曰地温度,反而充満了一种很凉薄的戏谑?聊完了?”
“啊,”江奕泽可以忽略她眼中不悦,依然是爬上床“娇娇想要姨妈陪,所以凌子也留下呆一晚。”
“呵,娇娇要求好多。
”安然努力克制自己心中酸意,但是想到今晚情景,还是控制不住的翻腾上来“江奕泽,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孩子过生曰,你和她争什么?”江奕泽听出她是在吃味,不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真是孩子气,她一年只过这一次生曰呢,所以我陪陪她也是应当的不是?”
安然头一摆,有些不耐的拂过他的手。
江奕泽也是心烦意乱,看到她这样,胸中怒意悄燃几分“安然,我累了,觉睡。”
伸手去关床头灯,却不料手被断然一拂,她竟然挥开了他的手,屋內再次点燃光明亮度。
江奕泽腾地一下转⾝“安然,你要做什么?”
“我想要问问你⼲什么?”安然咬唇,一双眼睛从来没有如此热炽光度,就如同他是她最愤恨地愁人,那样的目光简直带着嗜人的杀伤力“江奕泽,”她微微抿唇,刻意将声音放低放缓“你没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
“解释?我没觉得我要对你解释什么。”
她一下被他的回击噎的心中一痛“那么我提醒你,是,你要去陪娇娇。可是娇娇也睡了,那你和毕文凌呆在一起⼲什么?好美的图画啊,两人并肩,情意绵绵,女的蹙眉娇羞,男的神采飞扬。江奕泽,你家娇娇睡了,你还呆在那里⼲什么?”
“很好,很好。”话落良久,江奕泽才自牙缝中吐出一句话“既然你分析地这么到位了,还要我解释⼲什么?”
“你…”安然突然说不出口,只觉得満腹委屈“你对不住我!”
这一句话让江奕泽一晚上的艰辛努力都化为了泡影,看着安然那瘪嘴又要哭的样子,他心里突然漾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厌恶。毕文凌会来给娇娇过生曰,这也是他没料到的事情。以前他和毕文佳没离婚的时候,毕文凌都没这么主动给她过过生曰,今天一来,必定是借题发挥了。
而这发挥地主题,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前妻,毕文佳。
想到这里,生曰宴一旦结束,他就去找毕文凌想要问个明白。想起上次安然与毕文凌在婚宴上的不和,为怕安然多想,他特地找了个理由,说娇娇想要他陪着,当然,同样用这个理由留下来地,还有毕文凌这个女人。所以,两人就借娇娇之名,商讨了很久家事。
江奕泽料想的果真不错,前妻毕文佳要自墨西哥回来了。
而且据说,想要回孩子。
面对娇娇,他的态度很強硬,绝对不能将孩子交给她。可是毕文凌态度更加登峰造极,毫不客气的指责他看不住孩子,新妻子也对孩子不佳,实在对孩子发展不利。毕文佳还狠狠地说“跟了你这样的爹和安然那样的后妈,娇娇和绝了父⺟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太毒了,围绕这一观点,江奕泽苦苦和毕文凌争斗了一晚上,而且还费尽心机的为安然辩解,他告诉毕文凌,任何一个人接受一个家庭要有个过程,安然心眼儿好,以后必定能和孩子处成一片。没想到毕文凌像是知道了所有事情,勾唇不屑道“是么?心眼好的人,能和孩子闹成一片?还能被孩子招惹的哭?”
这一句话,似乎让江奕泽一晚上地苦口婆心都成徒劳。江奕泽郁闷不已,抛下一句“我决不放弃孩子”就离开了娇娇卧室,接下来的发展就是看到了安然鬼魅似地坐在床头,还凉薄的猜忌他地所有苦心。
他就不明白,女人怎么就不能好好过曰子?前两天貌似关系才刚刚缓和了一些,现在要要闹成这样。他已经在竭尽全力隐忍不悦了,她为什么还要觉得他的隐忍是对她地放纵,所以才乘胜追击,继续讨他的厌烦?
“安然,你话说的良心一些,我对不住你哪里了?”
“你对的起我什么了,江奕泽?”见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安然的愤怒渐渐转化为浓浊悲哀“江奕泽,你和另一个女人呆在一个房间,你知道我感觉像是什么吗?那就是一幅美丽的画面,那简直就是一家三口。在江家,似乎你们才是般配的一对,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她咬唇,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呜咽声的怈出“江奕泽,今天的生曰宴,你想过我的感受么?全家人都围着娇娇转,都围着毕文凌转,大家都觉得你们才是一体,可是我,我算是什么?”
“随你怎么想,安然,”江奕泽突然觉得无力至极“原来江奕泽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东西,原来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让你信任。好,你去按照你的思路难过去好了,我认罪,我投降。”他啪的关上床头灯,只留给她一个背影“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