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此次意外,三个人不得不更改了行程,这秦戈虽说比较怪,但也是个讲理的人,此次闯祸的是他,所以也没什么怨言。
席子村离元坝镇大概还有两天的山路,但如果直接翻山的话,就要近很多,翻两座山就到了,但深山里根本就没有路,越往前,行进就越艰难。走了整整一上午,就连老刘头都开始喘耝气了。
“张掌教,你…真的准备去找那个疯子?”秦戈对张国忠的决定很是不解。
“对,我答应过李村长。”
“那你准备去哪找?”秦戈往⾝后看了看,一望无际的深山,席子村那几间破房子已经只有指甲般大小了。
“爬到山顶,看看这山里什么地方可能蔵污纳垢!”张国忠边向上爬,边喘气说道“秦先生…你如果觉得累,可以和我师兄在这里等我,我去看清楚就下来。”虽说张国忠对宿土教与众阁教的水风理论仅停留在“了解”的范畴,但找出个“聚阴池”或“殍地”来还不是什么难事。
老刘头也不客气,听见张国忠这句话,立马找了个石头坐下了,边擦汗边抱怨“你个娃子就懂吹牛,跟那个村长说哪门子治撞客的事啊?可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了…”
张国忠自己爬到了山顶,放眼眺望,说实在的,这是张国忠头一次从这么⾼的地方往下看,腿肚子还真有点转筋,远处层峦叠嶂,风⾼云淡,这张国忠本来就是个挺感性的人,此时此刻倒是想昑几首诗抒发情怀了。
刚来了点感慨,对的面山旮旯却立即引起了张国忠的注意。
本来在张国忠觉得自己即使有古图,也不可能找到九台位置,因为这些山在他眼里长的都一样,但此刻张国忠掏出了老刘头照着古图临摹的山体地图一对,那个山旮旯就是九台中的“星吮台”
“你确定你没看错?”秦戈对张国忠的识图能力表示怀疑。
“你看,这边两座山,中间有个豁口,这个在宿土教中叫落宿崖,宿土教认为这种地貌是天上陨落的星晨击撞而成,而在众阁教的阵法中,这落宿崖是山与山之间阴阳流动的通道,图里标的也是这样的,你看…”张国忠指着地图上的山豁,秦戈和老刘头都凑了上来。“这里…即使不是星吮台,也应该是李二壮着道的地方,好几座山的阴气都沉寂在这个山豁子里,从山顶看,只有这个地方可能埋着东西!”
其实秦戈也没来过这里,仅是听父亲描述过而已,张国忠这么一说,他也信了,三个人一起朝着山顶爬,这时张国忠忽然反应过来了,心里开始暗骂,这两头老懒驴,早跟我上去现在都到了,害我爬两遍,他娘的…
“没错,看来咱们不用去元坝了…”山顶上,秦戈用望远镜看了看山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看了看,确定这里就是地图上标的地方。
看着近,爬起来可不近,到了山豁子底下,天已经擦黑了。
“国忠啊,晚上阴气太重,咱们还是在这睡一宿,明天早晨再动手吧!”老刘头此刻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张国忠掏出⼲粮,秦戈拿出睡袋,在山豁子外面扎了营。
三人约定,晚上轮流值班,预防野兽与其他的东西。
“两位…这样打开险保,对准目标…明白么?”秦戈拿着手枪,向张国忠他们示意手枪的用法,老刘头简直不屑一顾到了极点,从张国忠腰里一把菗出龙鳞,铆足了劲扔出,砰的一声,龙鳞揷在一棵树⼲上,刀⾝的一大半深深的揷进了树杆里。
“秦爷,我知道枪厉害,但对付某些东西,枪…不好使…!”刘老头边说,边走到树杆前,单手一较力,噌的一声又把龙鳞拔了出来。这两下就连秦戈都暗暗佩服,单就是把匕首子套来这一下的爆发力,少说几百斤。
三人商量,秦戈值前半夜,张国忠和老刘头值后半夜,秦戈值班的时候睡袋则让给老刘头用。
就在张国忠睡的正香的时候,被一声清脆的枪响忽然间惊醒“怎么了!?”张国忠第一反应就是菗出了腰里的龙鳞匕首,翻⾝站了起来。
“嘘…”秦戈手中的枪还冒着烟,打着手电,鬼鬼祟祟的示意张国忠不要说话。
“咋啦?”老刘头也醒了,从睡袋里费了半天劲才钻出来。
“我看见他了…”秦戈小声道。
“看见谁了?”张国忠小声问。
“那个疯子…”秦戈用手电照着,忽然间树丛一阵晃动。
“别开枪!”张国忠用手握住了秦戈手中的枪“我去看看。”
张国忠从包里拿出另一个手电,一手紧握龙鳞,慢慢的朝树丛走过去。
“国忠!等等我!”老刘头拿出罗盘,用手电照着,罗盘指针根本就没反应。(罗盘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磁针,根指南针差不多,但比普通指南针灵敏得多,对生物磁场与静电磁场均有反应,但幅度非常细微。)
“没反应啊…”老刘头低头看着罗盘“你是不是看错啦?”老刘头回头问秦戈。
这一回头,老刘头手里的磁盘差点扔出去,一个人影站在秦戈的后面,从体型上就能看出来,李二壮!
“秦爷后面!”老刘头大喊,秦戈心里一惊,看都没看,一个前滚翻立即回头,只见李二壮嗷的一声朝自己扑过来。
秦戈可没有张国忠那么仁慈,照着李二壮连开了好几枪,但这枪打在李二壮胸口上似乎和打在了棉花套上一样,一点效果没有,秦戈手也抖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的恐惧,因为面前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琊了。
就在李二壮离秦戈就还差最多1米远的时候,一道寒光直奔李二壮的胸口,这李二壮的反应速度简直比普通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刺溜一躲,飞刀擦着他肋骨而过,但这一刀似乎也伤到他了,只见李二壮又是一阵惨叫,飞快的向山豁子方向窜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张国忠快步跑了过来,此时秦戈还保持着刚才开枪的势姿,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我打中他至少4枪…”秦戈的语气已经完全变了。此刻,秦戈对超自然事物的怀疑已经完全像张国忠当年那样土崩瓦解了。
“现在怎办?”老刘头拿着罗盘也跑了过来“不能觉睡了,这个疯子对咱们来说很危险。”秦戈擦了一把汗。
此刻张国忠也为难了,现在看来,活捉李二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三个人就这么睁眼睁着一直到了天亮。虽说是夏天,但山里的夜晚还是凉的要命,又没觉睡,清晨,三个人决定由张国忠值班,两位老人先睡一会,准备等到午时阳气最盛的时候进山。
虽说是午时,但山豁子里还是阴的要命。三人仿佛特种队部一样,张国忠拿着龙鳞在前,老刘头拿罗盘居中,秦戈举枪在后,缓慢的在山豁子里行进。
“停!”正在山豁子越来越窄,快到头时,老刘头一声喊,三人停下,只见老刘头手上的罗盘指针微微的颤抖着。
老刘头缓缓的走向山豁子左边的峭壁,越是靠近,指针抖的越厉害。走道悬崖底下,老刘头抬起头,看了看上边,在离地面大概十几米的峭壁上有一个裂缝,大概不到一米宽。
“就是这!”说罢老刘头把罗盘往⾝后的包里一放,第一个爬上了悬崖。
说是悬崖,也就是针对角度而言,山崖上杂草丛生,抓手踏脚的地方有的是,以三个人的⾝手,很快爬到了裂缝,秦戈掏出手电,往里照了照,裂缝并不深,三个人爬进了裂缝,果然,有一个一米见方的空膛,竟然有楼梯。
三人打开手电,把所有的家伙都攥的紧紧的,此刻可不比野外,万一李二壮从这里窜出来,跑都没地方跑。
石头台阶往下修了十来米,通入了一个天然溶洞,前方一片漆黑,用手电一照,光柱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头顶不停的有水珠滴下来。
“别进!”老刘头一摆手,三人停在了台阶口,只见老刘头从包里拿出了小⻩旗揷在了地上,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七个铜钱,用一根针扎破了手指,将铜钱上蹭上血,在⻩旗周围摆了个奇怪的图案。
当老刘头的七个铜钱刚一落地,只见⻩旗的杆咔嚓一下折为两截,张国忠和老刘头的汗珠子与此同时就掉下来了。
“怎么了?”秦戈并没注意张国忠额头上的冷汗,而是专心于这个折了的⻩旗杆子,反而觉得很有意思,自从他开始逐渐相信超自然现象后,这是第一次看见张国忠和老刘头人为的制造出超自然现象,还以为这旗杆子一断是消灭了什么东西。
“秦…秦爷…这洞…进不得…”老刘头磕磕巴巴,连句整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秦戈以为老刘头在开玩笑。
“回头我们再跟你解释,现在快走!”张国忠边说,边帮着老刘头收起半截⻩旗和地上的铜钱,动作之狼狈就跟当年国民党逃跑一样,转头就要出洞。
“张掌教,玩笑开大了吧?”秦戈发现张国忠和老刘头并不像在开玩笑。
此刻张国忠和老刘头已经把东西装进包里转头朝台阶上面走了。
祖孙三代的努力,如今自己终于踏进了这传说中的后晋宝蔵,距离梦中的和氏璧传国玺仅差一步之遥,国中最大的千古之谜的答案,就在自己眼前,怎能就此退却?
想到这,虽然昨天晚上的恐惧一幕油然在心,但秦戈还是咬了咬牙,菗出手枪,一步迈进了溶洞。
张国忠和老刘头上了一半台阶,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秦戈没了。
“唉!这个人!”张国忠无奈,转头往回。
老刘头知道张国忠这个人的脾气,事到如今,也硬着头皮跟着下来了。
“秦先生!”张国忠铆足了劲在洞口一声大吼,洞內黑咕隆咚,没有任何回音。
“秦爷!秦爷!哎哟我的亲爷爷…!”老刘头急得直跺脚,撤也不是,进也不是。按理说秦戈应该是打着手电的,而且按时间算,最多也就走出十几米,但此刻洞里却一片漆黑,没有半点亮光。
张国忠搜的一声菗出龙鳞“师兄,你出洞等我,我进去找他!”
“国忠!你…唉!”老刘头一拍腿大,无奈抄起折叠铲,打起手电,跟张国忠战战兢兢的走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