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山东济南双塔山。
漆黑的山坡上,两束手电的亮光一前一后,晃动着由远而近,随着草丛中一声刺人心肺的尖啸,靠后的一束手电光骤然熄灭“二叔!”跑在前面的人边跑边回头,虽说明知道自己的“二叔”遭了殃,但却始终没有勇气停下狂奔的脚步…
第三天,天津市安公局西河分局,柳东升的办公室。
“喂,是我…什么?噢…噢…什么?还不能确诊?”柳东升皱了皱眉头弹了弹烟灰“好的,明白了,我们这就安排人过去!”
“怎么了?哪个导领又住院了?”坐在一旁的二嘎就喜欢打听点八卦新闻,此刻看柳东升一脸苦大仇深的,以为又是哪个导领住院了得随份子呢。
“导领个庇,还记得前几年那个文物案么?”柳东升道“那个在逃的‘老爷子’好像在山东落网了,我得过去一趟!”
“我去不就完了么?杀鸡焉用宰牛刀啊?”二嘎还挺自告奋勇。
“这件事挺怪的,我得亲自去!”柳东升掐灭了烟头,若有所思。
“哦…用不用我把那个**提出来跟去山东指认一下?”
“**还差几年?”柳东升问道。
“没几年了吧?”小朱道“估计也就明后年就能出来…”
“行,你明天去监狱联系一下,后天动⾝!”说着,柳东升拿起了手包“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今天不回来了,晚上扫⻩你盯一下…”
与此同时,张国忠家。
不能不承认,九十年代绝对是个可爱的年代,各种各样的新嘲玩意充斥着人们的生活,从衣着打扮到流行文化,国中仿佛又回到了世界的怀抱。自从张国忠从港香携巨款而归后,一家人的生活可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说伙食上没什么大改变,每天还是李二丫从自由市场买菜做饭,但这穿的和用的可以说是与际国接轨了,尤其是张毅城,一⾝上下全是名牌,一件体恤衫就三百多块,一双鞋更是上千,另外,随⾝听、CD机等等等等各式各样的时髦装备一应俱全(全是张国忠瞒着李二丫偷着给儿子买的),有的时候,张国忠看李二丫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难受,去京北找宋宽叙旧的时候总是捎一些进口化妆品回家,虽说自己也不大懂行吧,但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总没错吧,什么兰寇啦、雅诗兰黛啦,哪个贵买哪个,什么增白的、保湿的、补水的,随便哪瓶也得好几百(当然,在李二丫面前,价格被瞒报了99%),李二丫用着感觉也不错,肤皮比以前细嫰多了,一个劲的夸首都就是不一样,十几块钱买的擦脸油效果竟然这么好。故此,时不时的,李二丫回李村时还跟以前的姐妹们吹吹牛,后来,有几个不长眼的竟然真给了李二丫十几块钱,想让张国忠再去京北的时候给自己也带几瓶,张国忠得知后当场崩溃…
柳东升开车到张国忠家的时候,正赶上张国忠开着车拉着儿子从京北回来。
“张大掌教,最近有件事得请教你…”寒暄了一阵后,柳东升话入正题。
“哦,请说…”张国忠还真闹不明白,他一个察警,有什么事会请教自己。
“您知道‘癔症’的病因么?”柳东升皱眉道。
“这个不好说!”张国忠闻听也是一皱眉“有的癔症,是真正的精神病,但有的就是那些东西搞的,具体问题得具体分析…”
“实不相瞒,你觉得盗墓,又没有可能盗出‘癔症’来?”柳东升问道。
“单纯的盗墓恐怕不会…”张国忠想了想“除非墓里有别的东西,癔症大部分是动物闹的…”
“那您有没有把握治好?”柳东升微微一笑,不用问自己也明白,儿子都能搞定的东西,老子怎么可能搞不定?
“这太简单了…只要不是真正的精神病就行…”张国忠一笑“怎么,你有熟人得了?”
“不是熟人…”柳东升一摆手“最近有个案子,罪犯得上那玩意了,给侦破工作带来很多⿇烦,希望你能去帮忙瞧瞧…”柳东升并没向张国忠透露这件事与前几年的文物案有关,毕竟当时为了那个案子两家人差点撕破脸,险些连亲家都做不成了…
“没问题!”张国忠觉得作为老百姓,帮察警的忙就是为家国出力,理所应当啊“咱们现在就去吧,那东西宜早不宜迟,拖得越晚越棘手啊…”“别…不用那么着急…”看张国忠答应了,柳东升也挺⾼兴“你先收拾一下行李,咱们后天动⾝…”
“行李?”张国忠顿时一愣“什么行李?”
“哦,忘了跟你说了,犯人是济南那边抓住的,现在在山东…”柳东升也没好意思观察张国忠的表情,站起⾝以最快的速度匆匆告辞。
“爸?爸?”张毅城推门进屋,发现张国忠两眼目光呆滞,坐静不动“爸,你没事吧?”摸了摸鼻子,张毅城吓了一大跳“妈…!快来!我爸好像没气儿啦…”
第三天中午,张国忠家门口。
听说父亲要和柳东升去山东,张毅城也吵吵着要跟着一块玩玩去,张国忠也没反对,弄个癔症而已,应该没什么危险,正好也能让儿子学习学习,况且听说儿子养的这个鹞子神通广大,自己也想见识见识,万一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接到柳东升的电话后,父子二人便拿着一个大包等在了门口,不一会,一辆切诺基停在了家门口。
“这位是…”张国忠发现,除了柳东升外,车副驾驶位上还坐了一个人,看样子得六十左右岁了,双手垂的很低,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一样。
“是个犯人,跟着去指认罪犯的…”柳东升开门下了车,掀开了车后门“行李放后边吧,你们爷儿俩坐后排…”
“犯人?”一听是犯人,张国忠眼中闪过一丝警觉“柳大哥,我坐他后边,要是他敢逃跑我就把他按住。”
“呵呵,没必要…”柳东升一笑“他判的十年,还有十个月就刑満释放了,这时候逃跑的是傻子…”
走104国道到济南也就四百公里最多,但因为国道上货车多,速度起不来,所以到济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一路上,张国忠一直在偷偷观察这个所谓的犯人,只见其并没穿囚服,而是穿了一件浅灰⾊的体恤衫,一条蓝裤子,手上戴的也并非是那种手镯搬的手铐子,而是一种以前从来没见过的“隐形手铐”整个手铐也就有共公汽车票那么大,只铐两个大拇指。看来柳东升还是很照顾犯人的面子的。
都说山东人热情,这次张国忠可算亲⾝感受了一把。负责接待柳东升的是一个出派所的所长,姓裴,外号裴大肚,其实这个人肚子也算不上大,不知道怎么落了这么个外号,把犯人**安顿好以后,裴所长带上几个手下,直接把柳东升一行人拉到了饭馆,直到喝上酒,张国忠才知道了“裴大肚”这个外号的来源…山东人陪客人喝酒很有讲究,分“主陪”和“副陪”后边还有“三陪”、“四陪”等候补陪酒员若⼲,主陪下趴副陪上,副陪下趴三陪上,反正是不把客人喝倒誓不罢休。酒桌上,任何事都可以成为敬酒理由,甚至主陪被喝下趴了,副陪升任主陪的时候也要以自己“升官”为由敬客人酒,在张国忠看来,眼前这个裴所长仿佛天生就是为陪酒而生的,喝到最后,包括柳东升在內的所有人都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唯独这个裴大肚还是精神头不减,敢情“大肚”这个外号是指喝酒…
“这次的案子忒怪!”每人平均喝了一斤白酒以后,裴所长开始分析案情“我跟文物局的打听过,盗墓的一半最少俩人,其余的可能跑了…”
“嗯…然后呢…?”柳东升被灌了差不多一斤半,都开始说海上话了…
“抓住这个就跟口牲一样,动不动就咬人,现在医院下班了,明天带你们过去…要是你们要抓的人,就带走,不是就在本地处理…”
“爸…人家分析案情呢…”张毅城没喝酒,就喝了点饮料,此刻一个劲的捅张国忠,但基本上没什么反应。
“毅城…你听好了就行…明天转告你爸…”柳东升強打精神道。
“哦?小伙子,你是这位同志的儿子啊…?”裴所长一直以为张国忠也是察警。
“嗯,还有什么奇怪的情况您跟我说吧,我爸和柳叔叔可能不行了…”张毅城道。
“行!唉呀…这个事说来话长啊!”看来这裴所长多少也有点⾼“双塔山可不是一般地方!”
“这话怎么说?”张毅城问道。
“双塔山底下有个双塔村,在双塔村西古道边上,曾有一块古石碑,大概內容是不让人在山上动土,动土就倒霉啊!当地老百姓称这石碑为“封山碑”那边还传了不少琊乎事,这次这个盗墓贼就是在双塔山被抓住的,出了这种事,底下村里更是传啥的都有…”裴所长拍了拍肚子,拿起酒杯“来,柳大哥,张大哥,为犯人伏法⼲杯!”
“哎…”柳东升也快哭了,刚才是“为犯人落网⼲杯”、“为犯人归案⼲杯”现在是“为犯人伏法⼲杯”同一件事,换了三个词⼲了三次杯…这国中话里近义词怎么这么多啊…“老百姓都传什么了?”张毅城对这种八卦新闻倒挺感趣兴。
“小伙子,这事讲给你,你就当个笑话听,别当了真了…”裴所长一撇嘴“来,柳大哥,张大哥,咱们为犯人就擒,再⼲最后一杯…”
按裴所长的说法,双塔山被老百姓称为“宝山”因为传说山里埋的全是宝贝,历朝历代不少盗墓贼关顾过这里,据传说也有真正挖到过宝贝的,但相比之下,疯的死的倒是更多,所以到清朝以后,指望双塔山发财的盗墓贼也没多少了。解放后,不少文物工作者也勘查过这里,同样没什么发现。不知道这次的盗墓贼,为什么来挖双塔山。
被抓住的这个盗墓贼是早上几个上山的农民发现的,当时这人就跟疯子一样,见人就抓就咬,最后还是出动了武警才将其制服的。从其⾝上携带的作案工具分析,盗掘作案的工作量似乎很大,但抓获盗墓贼的地点附近却没有任何被盗掘的痕迹。
根据裴所长的分析,这次抓住的盗墓贼很可能是在实施一次有目的的犯罪,很可能他们事先得到了什么准确的消息或是找到了一些文物隐蔵地点的信息,为了抢在盗墓贼之前找到并抢救文物,目前山东警方正在全力追捕其余的嫌犯…
“被抓住的这个人很关键啊,他要是能交代线索,破案就容易多了…”裴所长道“但大夫说这个人并不是蓄意装疯卖傻!好像理生指标却实比较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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