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处传来警笛的呼啸声,柳眉冷若冰霜地走近瘫倒在地的白墨⾝边,蹲下⾝子一扣他手腕,脸⾊一沉,白墨有点奇怪地望柳眉,想要询问却又说不出声来,因他体內此时內力纠结在一起,几股內息在全⾝经脉里不停的争斗,哪里能说得出话?
突然肋下一痛,白墨维持着那种蜷曲的状态腾空飞起,却是柳眉一脚把他踢飞。白墨呆呆地望着柳眉,只听她冷冷地道:“柳云深是我哥哥,亲生哥哥。”说罢便转⾝去了,白墨此时重重的摔入江中,他⾝体中內息乱窜,全⾝如火烫也似的,一落入江水之中,不由他痛得一声惨叫…
等丁?把白墨救起来时,白墨已经全⾝发抖,脸呈死灰之⾊,这时警车停了下,吴建军从车上跃下,冲到沙滩上,一把白墨脉搏,脸⾊一变问丁?道:“他怎么会这样?”丁?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他刚才唤起血性打了那个泰拳手两拳,就成这样了…”
“唤起血性?谁教他的?”吴建军脸上阴睛不定。王献在⾝后道:“我们教他的。”
吴建军一把将白墨抢了过来,怒吼道:“教你妈啊!操!他体內五六种內息,你还教他唤起血性?这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应该还不会这么严重,你们难道在他第一次唤起血性时没发现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就是破坏力有点吓人。你说內息?他丹田全无气机啊!”丁?无奈地道,尽管让吴建军骂得有点不慡,不过看着白墨这样子,他实在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吴建军从腰带里菗出几根银针给揷在白墨的⽳位上,骂道:“破坏力吓人?他⾝上有五六十年內力,怎么能不吓人?你们都他妈的是猪!他的內力要在丹田,就没事了,他就是內息全在经脉之中还互不交汇!操,白痴。”抱起白墨进了警车,警车呼啸着向医院急驰而去。扔下被他骂得灰头灰脸的丁?和王献,呆呆地站在江边。
等白墨醒过来以后,已是第五天的事了,他连睁开眼睛都觉得很吃力,单人病床里一个人也没有,白墨想坐起来倒点水喝,才发现自己揷着输液针头的手戴着手铐铐在病床上,为什么会这样?这时病房里的动静被外面的人听到,一个察警走了进来,他用枪指着白墨,有点紧张地说:“你,你想⼲什么?老实点!”
白墨告诉他要喝水,那察警叫了另一个守在病房外的警员,进来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不理会白墨的询问,走出去掩上门。白墨大脑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这么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直到太阳西斜时,吴建军推门进来。
“给他打开。”吴建军在一个本子上签了字,对那两个守在门外的察警说:“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他苦着脸走在病床边一言不对,白墨急急地问:“八一,怎么回事?”吴建军望了他一眼,掏出锡酒壶喝了几口,才长叹一声道:“这他妈的,都是命啊,有人揭发你私自斗殴,致人重伤,经查属实。还好那个只余一口气的泰国人,临死前向警方表示,他不起诉你,他的伤势和你无关,才算没事,要不你这次,怕得蹲上几年牢房。”
白墨无所谓地笑道:“没事就好,对了,明天我还要去面试了,⿇烦了,我现在这样…”
吴建军抬起头望着白墨,苦笑着递给他一根烟道:“不用去了。你现在有案底,政审都过不了关,去了也没用。”白墨叼着烟呆呆地望着吴建军,过了好一会才道:“那我现在当不成察警了?”吴建军无奈地点了点头,白墨強笑着道:“八一,那也没事,我在张老哥公司也能混口饭吃。”
“张老哥在七曰前回国时,机飞失事。”吴建军转过头不忍去看白墨,对他说:“他的公司由他太太继承,他的大舅子雷阿润从昨天这个消息传来以后,就代理总裁。昨天已宣布辞退你了。不用担心猪头,猪头昨天来看过你,其实他上个月就拿到国美的签证了,是因为你在公司他才没走,一宣布开除你,他马上就辞职买了去北美的机票了,这是他的电邮,让你有空给他写信。”
白墨呆呆地接过吴建国递来记着猪头电邮地址的纸条。
只听吴建军说:“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蛾眉派被巧手堂和黑虎帮攻击,损失惨重…
“颜茹妍和她的门派里的长辈决定,放弃国內的基业,把门派移到加拿大之前就购置的几个农场。她发了信短到我这里,让我转告你,当你离开江湖时,去找她,也许这是唯一的好消息吧,不过你的机手还有一条信短,是你妈发来的,说让你快汇钱回去交房屋款贷…”
“老哥,不要再说了。”白墨用力拔去手上的针头,点着烟苦着脸道:“让我静一静吧。一会让何小丫送我回去吧。”
“何小丫实习结束。”吴建军拍拍白墨的肩膀,对他道:“分配回下面乡镇的卫生院工作了。”
白墨谢绝了吴建军送他回家的好意,独自走在街头,他已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他还可⼲什么?估计他现在在这座城市里,这一行中的名声已很差了,连找份工作都不容易了,他现在的情况比遇上张狂时更遭,因为不时他还是⾝家白清,实在找不到工作还可以考公务员或是考察警。
菗出烟盒最后一枝烟,白墨随手把烟盒扔在地上,这时一个戴着红袖圈的喝他道:“喂,乱扔垃圾,罚款五元!”他跑到白墨的跟前想伸手挡住去路,但他一接触到白墨那冷冰冰的眼神,终于没敢伸出手,只是喃喃地说:“算了,下次注意。”白墨全然懒得理他,继续向前走着。
这时他的机手响了起来,是年建湘打来的:“小白,珠宝劫案已破获,我们和公司的合同到此为止,这个月五千块工资划到你帐上了,其他人有奖金的,但你整整一周没上班,我只能帮你要到工资了…”
“谢谢!”白墨由衷地说,他打断年建湘的话问:“谁破了案?”
“彭力和柳眉。”年建湘说了几句,让他保重⾝体,就挂了电话。白墨苦笑起来,命运弄人,柳眉居然会是那是柳云深的妹妹,唉,他拔打了彭力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彭力显然很《16K小说网机手访问$">。16》⾼兴,他在电话那头说:“小白,怎么样?要不要过来喝酒?丁?和王献?他们走了,不知去哪里啊。对了,老丁给你留了把很锋利的小刀,你要有空过来找我拿吧。”
“不了,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出了这个事,有个案底,不能去考察警了,你能不能帮我勾掉?上次和你去市府政,不是说一些小事可以从权吗?”白墨満怀期待地问彭力,但对方的回答却是如此的现实:“老弟,你这个事,不是为了抢劫案吧?是你人私的事吧?那我怎么打报告去帮你消掉?”
白墨没等他说完挂了电话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实在不想再低声下气去做一些无谓的哀求了。
突然之间白墨感到头有点昏,他踉跄了几步扶着路灯,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毫无疑问这就是唤起血性以后,体內內息纠结混乱的后遗症。他这时想起刚刚走出医院时,主治医对他说的:“你们说什么內息经脉,这个医学上是查不出来的,虽然我每天早上也去打太极。根据体检报告,你现在是严重的缺铁性贫血,你最近是不是参加过剧烈的运动?参加激烈运动容易致机体缺铁,严重者可出现缺铁性贫血。这是常识。
“并且在剧烈运动过后,又去浸泡冷水…用形象点的说法?医学就讲究严谨,我又不是说书的!…好了,我怕你了,那就打个比方吧:你现在⾝体內就如同经历了一次急性肝炎之后,又有严重糖尿病,各种功能下降得很利害,你最好少做剧烈或持续时间很长的运动,否则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这绝不是开玩笑。你呼昅系统也有点问题,千万不要昅气用力…多呼昅新鲜空气、多吃水果…”
白墨无奈地扬手截了一辆的士,坐在车里他才感觉舒服一些。想不到现在连散步一会,也成了一种奢侈的事了,白墨心痛地给了车钱,昅了口气准备爬上楼去,但他一昅气,全⾝痛着直发颤。
坐在家中,白墨拔通了秘书Jack的电话:“我上次出差调用的款项,要不要回去报帐?你不知道?好的,我自己问姓雷的。”他拔通了雷阿润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的雷阿润声音颤栗地说:“姓白,我告诉你,你再能打也没用,你要敢上来公司,我就警报!警报抓你!什么?出差款项报帐,不要!你不许上来!那笔钱当我送给你好了,总之不许上公司来!”不容白墨再说,雷阿润已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毕竟在他面前,白墨活生生把一个泰拳王打死,雷阿润现在⾝娇⾁贵,说不怕才有鬼。
白墨讽刺地笑了,正义?正义一斤几块钱?倒是暴力造成的余威,还有点儿用处,要不是雷阿润心有余悸,那些钱多数没有票发和收据,还是个大⿇烦。这时机手又响了起来,却是家里打来的,白墨接了电话道:“妈,怎么了?房屋款贷?我们又不是没房子!大哥要结婚?什么?你把我上次寄回去的十万块给他供了首期?一个月要交三千块?我,我,行吧,我有办法的,你不要担心,就这样吧。”
上网查了一下卡上的钱,留了一万块给自己,把出差时领的钱,余下三万块转到家里的帐户上,白墨给房东打了个电话:“我给一万块给你,加上原来的钱和押金,租満一年包水电,反正你这里也没电话,⼲不⼲?⼲就转帐给你,不⼲我就退定金了?行是吧,就这样吧。”白墨在网上行银,把一万块转给房东,然后把那块已只有几⽑钱的卡扔在角落里,无力的瘫倒在床上。
医生和吴建军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他现在不能长时间地对着电脑,刚刚转了两次帐,就头昏眼花流眼水飚虚汗了,那也就是说,从今往后,要靠写程式为生,恐怕也不太可能了。
白墨无助地望着天花板,这就是他坚持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