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枕头砸在白墨脸上,他笑道:“好梦,明天晚上我去接你下班吃晚饭。如果去不了,我会给你电话的。”不过最后他说得很急,并快速关上房门,接着传来陶瓷台灯砸在门上的声音。
白墨隔着门说:“下地要穿鞋,OK?不要扎伤脚了。宝贝,明天见。”
当白墨到达店酒时,他要回自己的房间,从出电梯开始,已经要经历七次以上的搜⾝和出现件证、一系列的盘问,因为有大人物来了。白墨终于走到自己的房间前面,而没等他的手触摸到门把手,门就已经有给他打开了。
那位年老的先生,眉目间仍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采,不用介绍,也知道他是那位不论那个府政时期下,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白墨站在过道里,望着他的眼睛,因为岁月的关系,已显得浑浊了,但白墨却很清楚的感觉到锋利,锋利,那眼神还有不息的生气,又是一个脑袋没有随⾝体一起老去的人。不知算是造物主对优秀的脑袋进行的奖励或惩罚。也许都是,总之,白墨知道,要弄好这个案子,就算让这位年老的先生认同自己,否则的话,案子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白墨刚要开口,那位年老的先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萧筱湘仍在继续她那冰冷的问话,实话说,白墨不知她怎么可以撑这么长时间,稍听了几句,白墨就皱起眉头,然后他向萧筱湘示意停下。
杨文焕做了一番介绍以后,白墨打完招呼并表示了对这位老先生的敬慕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开除他。”他就这么指着那位保安主任,对那年老的先生说。这让那老先生的脸上浮出一种调侃的笑容,白墨早就料到这一点,所以他说:“我怀疑他和这案子有关系,所以要求拘押他。”
老先生的嘴角挑了起来,他没有露出不以为然、或是讽刺的神⾊,在于他的地位和声望来说,不需要这样的去表达自己的存在,如果一定要描述他的表情,那不过是准备在看一场猴戏。
是的,围观的人⾼⾼在上不为所动,不论猴子翻几个筋斗都对看客不能动摇什么,如果表演的好,也许看客在给钱以后会扔着香焦给猴子。白墨明白了为什么这位老先生会一直看着萧筱湘盘问下去,要知道萧筱湘自以为得意的冷酷外表和举止,在这位先生眼里,不值一提,他会看下去,正如围观猴戏的人,不会去要求猴子停下来一样?看戏的乐趣就在于猴子翻筋斗,它越腾折,看客越能得到乐趣。
白墨点了点头,他必须改变一点,起码得让这位先生平视自己。平视,这是必要的,否则不论他表示支持也好,不支持也好,不过是扔不扔香焦的区别。
走到那位保安主任面前,白墨端倪了一下这位保安主任,这是一位白人,或者是葡萄牙人。白墨找了张椅子坐在他面前,对他说:“先生,我觉得很可能你有嫌疑,不不,你不是被捕,只是我觉得你有嫌疑,OK,我想做一个测试,为了证明你的白清,我要求除非必要的人,比如保镖,否则的话,这里只留下我,你,和你的老板。”
那位先生站了起来,其实以他的年纪,正常是由旁人搀扶着走几步都要发颤的了,但他站起来,很⼲脆利落,不带一点老气,如果不是脸上手上的老人斑出卖了他,很难让人相信他的年龄。
他说:“你们都出去。”他不要保镖,在他自己的店酒,他有自信,并且他觉得他没有老,他可以应付可能的问题,所以他说都出去。然后坐回椅子上,饶有趣兴的示意白墨开始,如同催促猴子快翻跟斗。
白墨的手心开始出汗,在以往的行动无论多凶险,他都有足够的自信,但这次,他真的没有绝对的信心,也许,这是赌城的规矩,每个来到的人,都是赌徒,每个人,都需要好运气,白墨深昅了一口气,他希望自己能有好运气。
“你带钱没有?”白墨这么问那个保安主任:“OK。拿一张一百块的出来,对,民人币,好了,把它交给你的老板。”然后白墨自己也掏出一百块,递给那位先生。那位先生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
白墨对那保安主任说:“好的,现在,我们来竞拍这二百块的钞票,每次加幅最少五元,开始,你先来。”
“谁出的价⾼就得到它们?”保安主任问。
白墨微笑着道:“没错。”
“不,你先来。”保安主任这么说。
白墨点了点头说:“一百。”
“一百零五。”保安主任说。
白墨想了想,咬牙说:“你出一百零五?那么,一百一。”
“一百二。”保安主任一脸的无奈,他不知这人为什么要他来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白墨的眼神轻松下来了,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和那位年老的先生一样了?看猴子能能闹几个筋斗。他说:“OK,那么,你给我一百二,那二百块是你的了。”保安主任不敢置信地说:“就这样?OK。”他掏了一百二给白墨。
白墨笑道:“在你去拿二百块之前,我想问问你的同胞兄弟去了哪?”
“他?他的休假突然被中止,回去队部报到去了,要知道,当兵的很不自由。”
白墨望了那先生一眼,那位先生明显不太⾼兴,白墨微笑着道:“那么。测试结束了。你可以去拿回你的二百块。”
保安主任得意地点了点头,转过⾝却听到他的老板说:“都进来吧。”保镖和相关的人员都涌了进来,那位先生点了点头说:“给白先生他所要求的支援,白先生,在问题解决以后,我应该有时间和你喝杯咖啡。”然后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要先走了。
前呼后拥地离开,只留下那两张一百块在椅子上。当地警方刚才也听到那位先生说的“给白先生他所要求的支援”了,而店酒的相关负责人这时已进来把一个信封放在那两百块钱上面,对保安主任说:“你被解聘了。”
“我要他的口供,尽快,我给你MSN地址,最好同步给我,谢谢。”白墨对押着那前保安主任离开的察警聊了这么几句,关上房门打开电脑,他摸着下巴没有理会两个部下,自言自语地道:“安琪儿蔵在哪里?她会不会离开澳门了呢?”
这时萧筱湘不解地问:“头,你怎么让警方拘捕他的?之前我想让警方拘捕他,但警方说除非他被开除,不再是这里的保安主任,否则技术上有很大难度…而店酒的负责人又说就算宣判他有罪,我们也无权要求店酒开除他,那位先生一进来就没过口,你怎么做到的?”
“头,你不要告诉我用二百块收买那位老先生,让他同意开除那家伙啊。”杨文焕也是不解的问。
白墨烦躁地说:“我在考虑安琪儿的问题,这是目前最关键的东西了!开除这个家伙有什么难的呢?我不是用二百块,我是用一百块让他的老板炒他的鱿鱼!你会不会请一个别说汽车,连自行车都不会踩的家伙当司机?不会?那就对了,所以他的老板也不会。”
白墨把刚才发生的事和他们说一遍,便让他们不要再来烦自己。“不懂。”杨文焕和萧筱湘都不知所谓的摇了头摇,白墨厌恶地挥了挥手,因为安琪儿找不出来,这事就没完!
边上杨文焕掏出一百块放在桌上,对萧筱湘说:“来来,你也放一百块。好的,我出一百块。你出一百零五,我出一百一十,你出一百二,OK,你给我一百二,快点。”萧筱湘掏了一百二给杨文焕,杨文焕把二百块给了萧筱湘,然后他一拍腿大道:“怪了,我们都钱赚了,我出了一百块,赚到一百二,你出一百块,赚到二百块…不对!”
“还给我二十!”萧筱湘没好气的说。他们很快弄明白了,因为萧筱湘出的不止一百块,而是被竞拍的二百块里的一百,还要最后付出的一百二,总共是二百二。“不对啊!这样当他出一百零五就可以给他,为什么要喊到一百一?”萧筱湘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白墨无奈地说:“是的,我必须向他老板证明他真的有多蠢,这很冒险,但我根据你刚才和他的问话,相信这家伙就这么蠢。至于为什么要让人出去,因为要给他老板面,不能告诉所有的人,啊!老板请了一个蠢蛋来当保安主任。我不是指你们两个蠢,OK?你们不能⼲博赌这一行的,这种把戏应该没见识过,但对于一个赌场的保安主任,就不可其议了!”
“那你为什么说他的同胞兄弟什么的?”
白墨点了根烟苦笑道:“你以为那位先生会请一个蠢成这样的人来当保安主任吗?成功向来没有偶然,不要低估计那些成功的人,他们如果没有足够的智慧,是抓不住机遇的。所以应试时,绝对不可能是这个家伙,我相信一定有一个很象他的专业人士来应聘,然后中间不得不离开,又不舍得这份薪水,所以让这个蠢蛋来当保安主任。”
这时白墨的电话响了起来,却是吴建军打来的:“小白,你以前不是这样,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一到澳门就和当地的官警搞男女关系…”
“你们还是在监视我。”白墨无奈地笑了起来说:“这样很好玩吗?到底又怎么了?”
吴建军在电话那头显得很沮丧,他说:“小白,你以前是一个很纯真,充満正义感,为了正义可以付出一切,你克制自己,不为金钱美⾊所动,很有古侠义之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变成一个浪荡子呢!”
“操!”白墨骂了一句之后,点了根烟,深深地昅了一口,才对电话那头说:“听着,听着,吴建军,我想谁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你不行。至于为什么,自己去想,我已经讨厌了这种类七十年代国美片?每一个问题最后都有答案,然后柯南最后把大家叫一起开会揭示谜底的方式了,随便你自己去想,想不明白你就不明白好了。”
吴建军沉默了一会“我明白,但是,你怎么可以和一个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人上床,还搞得隔壁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你不是说我颇有古侠之风吗?我告诉你,如果这样看,那我没变,明白吗?”白墨笑了起来:“无情且可暂交颈,自古有之,懂不懂?别烦我了,我这里一团乱⿇,要不咱们对调个位置?就这样,挂了。”
白墨关了机手面无表情地拔给朴石,没等朴石开口,他就径直说:“要让人去死,就和他说不惜其⾝,其言必行,其行必果。要有古时侠义风骨;好了,没事了又说你不能坠落啊,你要绝情寡欲,克制自己,生活作要正派,要做个四有新人。你老监视我烦不烦你?我告诉你,四有新人就不可能有古侠之风,古侠是啥?李白都会说,醉入胡姬酒肆中!你要觉得这摊活很好搞,是便宜了我,你随便换个人来,我自己负责我们三个的机票,绝不报销。还C-呢?见鬼去吧,难度没B+以上你杀了我!你到底要不要我继续办下去?还是要我回去?你给个信。”
朴石沉默了一会说:“行了,我知道了,没人说要你回去,好吗?我是你的直接上级,我下了新命令?似乎没有吧?尽快弄好,就这样吧,我这边等你的好消息。”
放下电话,白墨见到萧筱湘和杨文焕都呆呆地望着自己,便摊开手道:“怎么了?我也是人,我也有火,我跟谁打电话?就那老头了。娃娃和我第一次见面就在他那里嘛,为什么不敢骂他?有理走遍天下,好了,别烦我了!帮忙想主意!操!安琪儿到底在哪里!”白墨愤怒地把机手砸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