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慈眉善目的,听了之后也笑了起来说:“不用紧张,不用紧张,小杨,这里不是队部,你的阅历我看过,不用这么严肃的。”
杨文焕才反醒过来,现在从事的,可不是面对面的冲锋或渗入敌后,特工工作可是不提倡大喊口号的,讲究的就是最好神不知鬼不觉,尽可能的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愣在那里,一时手脚不知放哪。
白墨忍住笑道:“老杨给端把椅子过来,然后自己也坐边上吧,如果这位大叔不介意的话。”杨文焕的队部生涯,已给他养成了一个服从命令的习惯,他在有时脑子转不来时,需要一个给他下命令的人,当然,这个人必须是他信服的,而幸好,白墨就是他信服的人。
中年男人坐了下来,白墨这时没有一丝调笑的神⾊,他见到了,他见到这位不起眼的中年男人那慈眉善目背后,锋利的神⾊,锐利得几乎可以洞悉所有。白墨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所以白墨也不准备装成很有上进的样子,因为这没有意义。
“我姓宋。”这位中年男人接着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笑道:“当然,小白你也可以和朴石他们一样,叫我宋瓷。”宋瓷,它不是唐三彩,唐、五代时期窑工们创造的越窑如冰似玉的“千峰翠⾊”、“秋⾊”和邢窑白瓷,已不能同宋瓷争⾼低了。
白墨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感觉到这个看上去和邻居大叔一样的女人的可怕,因为白墨曾为了附庸风雅,了解过一点瓷器的皮⽑知道,他知道,可以在特工界被称为宋瓷,那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也就是说,已经不同于朴石的境界了。
白墨在头脑里闪电的回忆,当时读过的关于宋瓷的文章:…宋瓷中有黑如漆、亮如镜的“乌金釉”真的可以同金的光泽媲美。由于釉料、火候的因素出现的“油滴釉”、“茶叶末”、“兔毫斑”、“玳泪斑”等等斑⾊釉使瓷器具有斑烂夺目的⾊彩。宋瓷的卓越表现在它为陶瓷美学开辟市一个新的境界。钧瓷的海棠红、玫瑰紫、好似晚霞般光辉灿烂,其“窑变⾊釉”釉⾊变化如行云流水。汝窑的瓷釉显得那么晶莹柔润,犹如一盅凝脂。景德镇青白瓷的釉质和美玉不差上下。翠绿晶润的“梅子青”是宋代龙泉窑中上好的青瓷。被美术家誉为“缺陷美”和“瑕疵美”的宋瓷(又名冰裂、断纹)令人玩味无穷。“油滴”、“兔毫”、“玳瑁”等结晶釉正是宋人的创举。宋代定窑的印花、耀窑的刻花是瓷器装饰手法…
这就是宋瓷,它可以千变万化,可以肯定,白墨可以肯定,面前这个大叔一样的男人,一定在报情界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要不然的话,他不会被称为宋瓷,他也不敢自我介绍说,自己的外号是宋瓷。
“宋先生,你好。”白墨不敢在他面前过份的嬉笑,因为他没有摸透这家伙的底细。宋瓷他也盯着白墨,白墨的眼眸里有太深的沧桑,让他不噤对这个小伙子暗暗点头,朴石说得很对,年纪,或者是评价一般人的标准,但绝对不是评价英雄的标准,白墨就是一个英雄。宋瓷知道白墨的事,但他不知道白墨是否是一个英雄,可是,他可以从白墨眼中,找到足以作为一个英雄的底气和沧桑。于是宋瓷微笑道:“不用拘礼,你和朴石在一起怎么样,和我聊天时也一样就好。”
白墨微笑着,递了一根烟给宋瓷,宋瓷摇了头摇谢绝了,白墨仍把烟递了过去道:“朴石也戒了,但他和我在一起是菗烟的。要么,我尊重你,要么,如你所说,和我跟朴石呆一起吹牛一样,不拘礼。”
宋瓷笑着点了点头,接过烟道:“好,我收下就是。不过,我不是戒烟了,我向来不菗烟,就算执行任务我也不菗。”白墨眯起眼睛,他望着这个中年大叔,过了半晌白墨笑了起来,白墨把烟拿了回来,放进烟盒里。
白墨笑道:“那你就不是朴石了,你和朴石不一样。”
“是,他是朴石,我是宋瓷。”宋瓷平静地道。
“你们先出去,我有必要和白墨同志谈一下。”宋瓷让萧筱湘和杨文焕出去了以后,他就收敛了脸上的笑,他冷冷地盯着白墨,白墨觉得宋瓷的眼光如冷针一样,几乎要针到自己的內心深处,不过他不怕,他是白墨,顶天立地的白墨,大丈夫无不可告人之事。
宋瓷冷冷地问:“你要去执行一个任务?要长期游离于体制之外?一个副厅级⼲部,也许在别的部门,不是太大的价值,但在特工部门的导领岗位上,一旦你失手被俘,带给我们的损失和打击,那是无可限量的。”
白墨并没有回避宋瓷的眼光尽量这让人难受,但他忍下来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脸上泛起微笑,他说:“没有被俘,我知道,国中人向来瞧不起战俘,我是国中人,所以,我不会被俘。再说,我其实也没知道什么事,我从一开始,朴石就告诉我,为了执行这个任务,让我尽量少参入內部的文件和事务。”
朴石当然没有这么做,不过白墨对內部的文件和事务,熟悉度还不如萧筱湘,那倒是真的,因为他本来就不关心这些东西,他也不喜欢去参与这些东西。起码萧筱湘还知道宋瓷是上级导领,白墨连这个也不知道。所以昨晚上,朴石才同意了白墨这个说辞。
宋瓷点了点头,他说:“这个我清楚,內部文件上几乎完全没有给你送阅后的签名。但你要知道,你本⾝就是一笔大巨的财富,如果你出事了,本⾝就是对我们的很大的打击和损失。因为你的事迹,在圈子里,行动部分的人几乎都有耳闻了,如果你这次任务失手,对新进的同事,那种打击和信心的磨灭,太大了,我们要考虑这一点。”
“这么说,我倒成了特工圈子里的青舂偶像级人物?不是开玩笑吧?哈哈”白墨打着哈哈,但不论脸上还是眼中,却没有笑意,一点笑的意思也没有,他认真地对着宋瓷说:“若士必怒,血溅五步,伏尸二人。”
宋瓷点了点头,他沉默了半晌才道:“这个,我相信你有能力做到,不过我希望你要了解你的⾝份,尽可能不要亲力亲为,要忍得住,长期游离于体制外的工作,不可能很快见效的,你要做的就是安排好人员的方案和指挥调控。”说罢了,宋瓷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对电话那头道:“朴石,你过来一下吧,差不多吧。”
朴石很快就来了,他和宋瓷坐在一块,他的脸上也没有平时和白墨嬉闹时的嬉笑怒骂,而是一脸的随意,随意就是他的伪装⾊,随意可以让他迅速地溶入人群之中去,让他随意的变成一个普通人。
宋瓷和朴石对望了一眼,点头道:“那么,我现在宣布这个任务。从我离开这间病房开始,你,白墨和这次任务的直属参与人员,全部视为国安部门內绝密档案,除非任务的指挥者白墨,重新开启隶属关系。也就是说,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无法开启隶属关系,被你选拔进任务里的人,全部被视为非国安部门人员。”
“警卫!让他们进来。”在萧筱湘和杨文焕进来以后,宋瓷继续道:而你们普通公民档案,会被列入机密,你们在本市应急指挥部的职务,会被宣传与歹徒搏斗中,掉入海里失踪。会按正常烈属条件,给予你们的家庭。你们的工资会按月以抚恤金的名目,发给你们指定的家人。”
“如果你们需要的话,你们可以在我出去以后,到我进来之前,给家人和你们其他社会关系打电话,朴石将会在场,电话不许涉及到任务相关,如果发现,马上以怈密罪论处。小杨,你跟我出来。”宋瓷对杨文焕招呼了一声,冲朴石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房间。
白墨有点仿惶,他犹豫了一下对朴石说:“要是找到她,我就要回来了,我要不是为了颜茹妍,我可不想就这么和家人诀别啊,老头,你昨晚没说到这些啊。”朴石笑了起来,一脸的狡黠。朴石说:“你啊,聪明一世啊,你不是可以重新建立隶属关系吗?那不就宣布你们失踪后被寻找到了吗?笨!”
摸了摸脑袋,白墨傻笑起来,也对,就这么回事,白墨突然又发现不对:“老头,那我要找到颜茹妍,我不是又不能逍遥快活了吗?这不对劲啊,我找到她,我不回来,就他妈的成了怈密了!”
朴石笑道:“那是,昨晚你说的,不是说就要去找她吗?你不能什么都想要对不对?找到她了,你就老老实为国效力吧,你别指望着,抱着美女,混着钱,然后一家团聚,两耳不闻窗外事,你能力在这里,你责任也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