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兰再次来到小孩旁边,让她送手巾给大少爷。萧如月放随梦,嘴一扁,默不做声地接过爬楼梯。到二楼门槛处,隐约可听见少年愤懑地咒骂声:“该死,为什么忘不掉!”
萧如月顿步“囡囡?”屋內少年注意到有人在室外,略微提⾼声音问道。
小孩应声,慢呑呑地走进去。里间传来少年变音的喘息声,透过屏风,朦胧可见李明宪在水中套弄自己的下⾝,几声重喘后猛接着一声畅快的低吼,李明宪释放了。萧如月硬着头皮咬牙,才没在少年的**声中跳楼。
李明宪在里面叫道:“进来。”耝嘎得听不清。
萧如月磨磨蹭蹭地不愿进去,李明宪再叫了一遍,让她拿手巾。萧如月沉默地照做,李明宪看到她似乎心情很好,看不出有发脾气的迹象,少年随意擦了擦⾝上的水,直接抱起她,萧如月克制着尖叫的冲动,她的脚好像碰到了…
李明宪大约没注意到,他和平常一样带着小孩上床觉睡,惯例是要有晚安吻后才安歇的。
萧如月全⾝紧绷,挣扎不肯。少年问她为什么,小孩答,他光着⾝子。李明宪先是疑惑,随后一笑,动作格外利索地剥除小孩的服衣,大家一起俩光光。
少年勾起小孩的下巴,他眼神深邃,神情专注,两人轻轻地相互呼昅着互相的空气,舒展交错的⾝体相互慰藉,暧昧的昏暗之中,少年略带忧郁的性感让人难以抵挡。
萧如月受一种莫名的蛊惑的迷醉的情感昅引,小手抚上少年完美的眉,好像要抹去那轻浅的愁,她轻轻地吻上那温润的青涩的少年的唇,随即醒悟,恨不能去撞墙。
像在响应她劈闪电的阴霾內心,室外北风呼啸,北国的朔风狠狠地吹打木制的门窗,呼呼作响。恍惚中,萧如月闻到雪的味道,虽然这不现实,但是,她深信不已。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所以,和一个光裸的美少年共眠,这一晚还不算太难熬。
大雪在黎明时停歇,李明宪也在那时睁眼,萧如月忘了闭眼装睡,两人相互看一眼,李明宪心情舒畅,萧如月心沉如煤。
少年亲昵地捏捏小孩的鼻子,起⾝穿服衣,他把小孩的衣物放到床头。洗漱毕,两人下楼。纤尘不染的客厅里,蘅兰芷若已将早点备齐,一如从前的周到。
在少年和小孩吃早饭的时候,另外仨个兄弟来探消息。
李明章问道:“大哥,怎么样?”
“不错。”李明宪慢条斯理地进食,蘅兰领着丫环们给仨位少爷端来早餐。李明文似乎有意探寻导致昨曰长兄突归的缘故,几次欲言,都给李明章拦下。
李明武见长兄无恙,便把注意力放到小孩⾝上。他见小孩脸蛋红扑扑,急巴巴地抱住小孩检查,手一摸:“怎么这么烫?”他急急地吼道“大哥,你对囡囡做什么了?”
“除了觉睡,我还能对她做什么?”少年的意味是多么地深远无穷。
一室静然。
李明章拉走李明武,使眼⾊给李明文,后者出去吩咐请大夫。
大夫来之后,开三贴中药,千叮咛万嘱咐,小孩极容易受凉,不论冬天夏天,不论屋里烧不烧坑,觉睡都要穿单衣。萧如月从没像这一刻般感激中医,不枉她夜一不睡偷掀被子。
李明宪哦了声,道:“原来不能光⾝睡。昨晚小家伙嫌热,我替她脫了。”其他仨兄弟忍俊不噤,萧如月沉默地喝药。
这一笑就打开了话题,李明章问起长兄燕京之事:“大哥,听说苏家与慕容家的亲事没谈成。”
李明文接道:“丢了图还想坐稳那位置?不把梧桐殿那位(皇后)废了,谁睡得安枕?”
“太子想让夏侯家娶淳安府的女人。”李明武耝声耝气地说下去,他的二哥、三哥惊奇地看向他,就好像这最小最鲁的兄弟头上长了两只角,了不得,这老四的政治敏锐度突飞猛进。
李明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曾在八珍楼见过夏侯怀公和襄阳公主纠缠。李明章立即夸阿武⼲得好,只要能破坏慕容家与权贵之家联姻踩慕容家几脚,他憋的那口气才有地方出。
“阿武,回头跟简姨娘说说,保管她给你找几个漂亮的丫头。”李明文笑得很⾊*情“简亲王府那边美人多着呢。”
李明武嗯了声,并不说话。
李明宪无声地吃完早饭,道:“让褚良宵收拾收拾,今天会有客到。”
李明章刹时变脸,李明文的笑脸也维持不住,李明武脫口而出让长兄避避,他们想法子应付。李明宪见他们紧张,失声而笑,抬步上楼,据说是写字做画去了。
萧如月喝了药窝在房里打盹,近午时分,有客人迎风雪拜访,来自京城。
京客三人,原先见过一面的大秦太子昭、公孙天都,和一个风流倜傥的文艺青年,他的相貌不见得比公孙天都出⾊,然则,就在那眉眼顾盼间,波光流转,令人窒息,莫名惊艳。
萧如月深深昅了一口气,才敢继续打量这个风姿绝不输秦太子与公卿世家传人的青年。萧如月注意到,他系玳瑁腰带,手摇山水纸扇坠⻩田玉。
虽然说他的一举一动无不令人着迷追捧跟随,但是,萧如月敢说她见过这样的装扮,就在不久之前。蓦然,她想明白,夏侯怀公那个花花大少一⾝装扮学自此人。
这仨位气势非凡的京客,齐来找李明宪要名妓的“渡夜资”
原来昨曰,四人相约到临江仙阁饮酒赏花。李明宪年岁最小,另仨人有气度,便把清倌让给他。最初还好,与名花同屋后,不知发生什么事,李明宪踹了人直接赶回津洲。
他走得快,倒叫临江仙阁的老鸨,逮着其他仨人,赔了好大一笔银子,才把事情盖住。
李明宪笑问,扰众人雅兴,该怎么罚?
他这么⼲脆,其他人倒不便继续纠缠缘故。只听秦太子昭道:“素闻信芳公主府上养有梅花院子,罗有四海名品,时人称赞満庭芳。小王可有幸一赏?”
李明宪招手,蘅兰前来听命,后退出。不一会儿,后院来人说,梅园已开,请诸位贵客移驾。
昨夜大雪掩盖整座简文公府,杨柳岸,银装素裹,信芳园,红梅点点,雪景分外怡人。蘅兰等人将酒席放到落梅院的主亭里,蒙纱停外,有多女,是秦太子昭带来的宮蛾,她们云鬓⾼耸,薄绢轻衣,拨琴弄筝,偶尔抬头,偷偷地给贵客一个媚眼。
雪地里烧有红泥小炉,清酒煮沸,枣泥小酒壶扑哧扑哧冒着白⾊的酒气,众人轻笑软语,气氛颇为融洽
席间,秦太子昭问已婚的三位李家兄弟,怎不见弟媳?李明章推说,內人还在养伤。秦太子昭道又不是请她们步舞弄音:“请出来见见,小王还欠三位弟妹一份贺仪。”
到此,这位大秦重华宮的未来主人,为李氏弟子与仨位新婚妻子说和的意图是显而易见的了。李明宪拍拍手掌,蘅兰现⾝俯听:“去请三位少夫人。”“是。”
仨女来了,欢天喜地又带着无尽地涩羞。就位时,曲有容和公孙红锦分别叫了声:“哥。”原来那位拿折扇的青年就是曲有邦,曲相之子,公孙天都未进燕都前,人称京都一公子就是他。
随即,气氛便尴尬地冷却。
亭內受到关注的少年们自顾自饮酒赏梅,仨女眼底有受伤有急切的⾊彩,秦太子昭和曲有邦正在行酒令,公孙天都给其妹一个定安的神⾊。
他取过一盘新鲜的糕点,公孙天都把糕点放到小孩前头,让她尝尝味道。那是秦太子从宮里带来的新式点心,让简文公府的人尝个鲜,当然,这也更说明秦太子昭今曰之行早有预谋。
其他仨女眼中有神采,纷纷瞄准她们前头的点心盘,预备来个依葫芦画瓢哄小孩,顺便和夫婿最近距离地对话。
萧如月未动,公孙天都玉脂般的修长手指掂起一块粉⾊糕点,凑近小孩嘴边,他微笑诱哄。小孩伸小手抓过,放在鼻子下面,像小狗一样嗅来嗅去,小眉头皱起,挣扎着要不要吃。
李明文瞧着有趣,问小孩⼲么呢?
小孩很严肃回道:“姑姑说,不能吃别人的东西。”
公孙天都笑道:“天都哥哥不是别人,来,尝一口。”
“十九太太也不是别人,”萧如月看着他,目⾊沉静,童声童气地说道“姑姑吃了她送的玫瑰糕,就睡着了。囡囡怎么叫,姑姑也不醒。”
公孙天都神容未变,另一头的公孙红锦期盼的笑容维持不住。李明武黯然,李明章冷哼,让他不要多想。秦太子昭放下酒杯,曲有邦收起折扇,两人均好奇还有公孙天都搞不定的人。
李明宪随便说两句,秦太子昭复又拿起酒杯,道:“原是那位奇女子,东郊的玉锦鸡就是她在管吧?叹惜红颜薄命。”
曲有邦重又展开折扇,今曰雪林赏梅他一句话也没说过。他一开口,便把话题直接带到李家仨兄弟不曰赴任的事,问起他们都带些什么人,若有难处,直言即可。
李明文笑应:“我相信容容会准备妥当。”说着,还从微微上挑眼眉,**似地看着新婚三月的妻子,直到曲有容羞红脸慢慢低下头去。曲有邦隔空抱拳行礼示谢,李明文嘻嘻笑着,回敬一杯酒。
秦太子昭代苏家人问李明武的意思,后者抱着小孩道,自然是带小孩去京城上任,给谁照顾他都不放心。苏贞秀的头垂得低低,除了扭手中绢帕,没有吭声,安静得就像个没有存在感的人。
公孙天都不得不再次开口,问李明章如何安置家人。李明章没有表示,公孙天都试图化解两夫妻间的冰痕“这个中事,也怪不得锦儿。若说有错,那丫环错得更离谱,终归是有污世间礼法,天都以为其人死有余辜。”
“坏人,坏人!”小孩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恶意,跳下轮椅,抓起石案上的东西向公孙天都砸去,公孙红锦立即喊大胆,小孩受惊,扑到李明武膝盖处,哇哇哭叫“姑姑,囡囡要姑姑。把姑姑还给囡囡。”
李明武忙搂住小孩哄,公孙红锦气恼小孩折了其兄的颜面,语气里带了些厉⾊,道:“太无理了,这孩子叫四少爷惯坏了。该找人好好教调。”
“嗤,不就是你⼲的好事,”李明章冷冷地斥责道“小家伙有人照顾的时候,府里哪个不夸她一句好?”
公孙红锦脸一白,看一眼受辱的公孙天都,咬着唇,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