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宮主,杨守护殿外候见。wenXueom”
“让她进来。”
“属下杨玲燕参见宮主。”
“我让你办的事怎样了?”
“启禀宮主,属下无能,司空轩被跟丢了,自己还被他打伤。请宮主责罚。”
“哦?”他斜躺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正准备送往口中酒杯却停在了半空中。他放下酒杯,这才慢慢踱下台阶,动作优雅至极,透着教养良好的气质,他大手一挥,道:“你们都下去吧。”殿內的人便悉数退了出去。
他从不是个轻易动怒的人,但他不发怒的时候比发怒的时候更让人害怕,这一点杨玲燕比谁都明白。
他用冰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另一只同样冰冷的手却在她的脸上轻轻滑动,用一种赞叹的口吻道:“小燕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本座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他像是对待一件艺术品似地把她端详了半天,忽然一只手伸向了她的酥胸,在那里任意地侵夺,道:“责罚?我厌倦了打打杀杀的责罚,你说怎么办呢?我换一种方式责罚可好?”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杨玲燕惊得想叫,痛得想讨,但她不敢,她连讨饶都不敢,跪在那里战栗着。
“我的小燕子,你怕了?你不喜欢本座?看着本座。”他说话从来都是风轻云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杨玲燕不敢看,因为她知道自己看不透。
“宮主。”她鼓起所有的勇气只喊出了这两个字。
“哈哈。就让本座怜爱你如何?咦,我的小燕子为什么流泪了?”他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动作和眼神是那样深情。“你流泪的样子真是让我心疼,我见犹怜…但是我不喜欢女人哭,晦气!晦气的女人很讨厌。给我笑一个!”他拍了拍她的脸,那张原本俊俏的脸顿时肿红起来。
他的眼底总有一层雾,每一次想杀人的时候这层雾便若隐若现在眼睛里,使得那双美目锦上添花,更美了,只是这种昙花一现的美总带着血染的风采。
杨玲燕每一次看到这层雾都害怕,这一次最害怕,但她还是努力去笑了,她不得不笑,虽然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他盯着她看,眼里有无数种情绪,但没有一种情绪是她能明了的,那种眼神让她捉摸不透,却足以将她生呑活剥。杨玲燕像是经历了一场长长的噩梦,她终于知道这次惩罚有多重。
忽然他松开了手,道:“啧啧,你看你这副样子,哪个男人还有趣兴?我任何一个侍妾都比你风情万分,都比你聪明,懂得怎样取悦男人!滚下去,下次再出差错责罚就不会这么轻了。”
杨玲燕如临大赦,她知道他这次真的是对她从轻发落了。
江湖人都以为逍遥宮里只有女人,谁能想到宮主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还是个长得让天下女人自卑甚至妒忌的男人,他对外还有个听起来很女人的名字,花琼——越管宣毫始称情,红笺纸上撒花琼,所以没人会想到逍遥宮里还有男人,而逍遥宮的一宮之主花琼竟是男人。这个美过女人的男人,像蛇一样,阴冷、琊魅。他还很骄傲,因为他有骄傲的资本。他还很暴戾,因为蛇有蛇的野心,蛇有蛇的本性。也许他本是个恶魔,只是不小心来的了世上。
“谢宮主不杀之恩。”杨玲燕道。
“真乖。”魔鬼又露出了天仙般的笑容,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很好看,像是洒満露珠的曼陀罗,那样的妖媚动人,那样的蛊惑人心。
望着杨玲燕离去的背影,他笑了,笑容依旧很美,依旧很玩味。司空轩不好对付,他知道;杨玲燕必是铩羽而归,他也知道。但他喜欢这样的游戏,一只猎狗自然杀不死一头健壮的雄狮,一群猎狗也不能,但是一群猎狗却能把一头甚至很多头雄狮引到猎人的陷阱里,而他就是这个猎人,而且是个拥有一群听话猎狗的猎人——这也是他骄傲的地方。
“花宮主是兴致不好,还是这妞儿不对你的味口,她样子还不错嘛,流泪的样子就更动人了。”一个女人嗲声嗲气地说道,嗲得很浪,嗲得让人哆嗦。
“原来勾连夫人还有半夜偷听的癖好,真是长见识。”他反唇相讥。
“我只是来偷看美男,至于偷听也不过是无意中撞见罢了,难道你不是故意让我偷听偷看的吗?三丈之內有什么动静是能瞒过你的?”灯光下这才看清这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上挂満了闪闪发光的银饰,移动的时候还叮铃作响,不似中原女人的打扮,头发⾼⾼盘起,穿得是苗疆的服饰。再细看她的五官,虽没有中原女子的端庄玲珑,却妖冶独特,带着异域的风情,只是妆容太厚,看不出年纪来。
“话虽如此,只是男人也有松懈的时候,譬如方才?”
“男人是有松懈的时候,甚至很多时候都会松懈,但我认识的花宮主可不是这样的人,你说对也不对啊?”说完,已经欺⾝上来。
“勾连夫人不但用毒下蛊是好手,原来卖-骚也是行家。只是,夫人这么晚前来不是为了卖-骚的吧?即使是卖也不一定有人买。如果夫人真的寂寞难忍,我倒可以给你找几个白净的小男人,而且个个还是童子。”
“哟,你真坏。人家才不稀罕什么小男人,童子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只是宮主这般相貌人品,哪个女人不动心呢?卖-骚,也是情不自噤嘛。”她说得很轻巧,她像藤蔓一样攀在他的⾝上,手在他的脸上来回挲摩。
他不接她的话,一把拉下她的手,凑近她,道:“听说有一种蜘蛛叫作黑寡妇,说到蜘蛛夫人定是比我知道的多,它和雄蛛交-配之后便把雄蛛当做宵夜吃到肚子里去了,是最会谋杀亲夫的,想来,夫人的勾连比那黑寡妇厉害多了,因为黑寡妇也不过是用来喂勾连的。夫人倒说说看,这黑寡妇再美,也不能为了夜一风liu去做鬼吧?”
“哈哈,花宮主这是夸我美呢还是骂我毒?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胆小鬼,难不成是银样蜡枪头?”勾连夫人笑得脂粉纷飞。
“哼,胆小鬼总比短命鬼強。难道夫人半夜找我就是为了与我斗嘴吗?”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嘴尖牙利,而且是那种根本不会让着女人的男人,她也不指望他让她,因为他不是一般的男人,而她也不是一般的女人。斗嘴,是输给他了。她笑了,女人总有女人的法宝,女人的法宝对他没用,但她的法宝却对他有用。
“你要的药我可给你配好了。这个可比你的七品玉露丹厉害。中毒之人不出一个时辰便浑⾝痛庠难耐,三个时辰溃烂化脓,五个时辰便一命呜呼只剩一滩血水,尸骨无存。”女人狠毒的时候总是丑的吓人,但有些时候却恰恰相反,会美的吓人。
“解药呢?”没有解药的毒药就是一把没有钥匙的锁,你敢用它来锁它来锁门吗?除非是一扇永远不打算打开的门。
“解药暂时还未配制出来,还在研制之中。”
“勾连夫人,我不喜欢有人来要挟我,更不喜欢有人在我这里耍花招。毒药我要,解药我也要,现在就要。配方我不感趣兴。我答应的条件也会马上兑现。”
“这是毒药,省着点用,用了我那宝贝勾连好几毒液呢。解药一次一颗。”她扔了一大一小两个瓶子给他“大瓶的是解药,小瓶的是毒药。”
“夫人慡-快。童男童女马上就送到。祝夫人红颜永驻,血掌功也功德圆満。这么好的毒药难道夫人没有给它取个好名字吗?”
“暂时还没想到合适的。宮主有才不妨取个试试。”
“离恨自无影,一毒笑浮生,已绝红尘愁,羽化逍遥游。夫人这药既是在我逍遥宮配制的,毒性又如此奇特,莫若就叫逍遥化骨散。”
“好个逍遥化骨散,宮主好才气。”
“夫人好说。不过,在下也要提醒夫人一句,这药还是不要外传的好,一来会给夫人惹来杀⾝之祸,二来外传了也没有几人买得起,夫人是要亏本的。”
“你害怕我把毒药传出去?也有你怕的时候,花宮主?”她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声音⾼了起来,又像方才那般嗲起来,同样嗲得很浪。
“我当然怕,但我更怕夫人到时连怕的机会都没有,这才好心提醒。”
她的脸上顿时现了黑线,灰溜溜的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是不是中原的男人都这般尖酸刻薄,这般腹黑难测?
“夫人既然喜欢我的房间,我也不介意鹊巢鸠占,很想让与夫人。不过,我想夫人应该对那些漂亮温顺的童男更感趣兴。”
听他这么一说,她咯咯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转⾝对他抛了个媚眼。
⾝后传来他的声音:“夫人还是少对我放电,我对比自己老的女人不感趣兴,夫人以后若是无事还是少朝我的房间跑,这里机关多得很,免得夫人被误伤。”
她忽然站住了,转⾝,道:“你老孔的本事不错,可惜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老孔?”
“就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老孔雀。哈哈”她总算找补了一点回来,再次笑得花枝乱颤,脂粉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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