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五至四百四十八回 回忆

　　（四百四十五）

　　“哈哈哈哈，什么也都没有学习到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来的！”听完了天之栋的那一番怨天尤人的话，那自称为“龙哥”的中年男子对着天空“哈哈哈哈”地又大笑了一下，也便又对着那天之栋非常认真地训斥道“你知道吗，天小子？真正的大厨学徒可并不是从大厨那里面直接得到厨艺的传授的！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你想要直接从大厨那里面直接学习到他的厨艺，那就只是证明了天小子你是一个异常正宗的大白痴而已！”

　　天之栋听得一头雾水，也即非常直白地发问说：“龙哥，请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如果真正的大厨学徒不是从大厨那里面直接得到厨艺的传授的话，那么真正的大厨学徒又是怎么样学习到大厨的厨艺的呢？”

　　这是一个重点，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重点，是以天之栋会这么发问，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天之栋会这么问，那也正因为那个时候的天之栋有把那龙哥所说的话都给记住了。当想到这里的时候，那龙哥又对着那无比漆黑的天空大笑了一下，也即非常严肃地回答说：“天小子啊，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就非常严正地告诉你吧！真正的大厨学徒，可是靠着他自己的观察力也才能够从大厨⾝上学到东西的。”

　　“靠着他自己的观察力？”

　　“是的。”那自称为“龙哥”的家伙稍微歇了一下，也即又接着说道“而靠着自己的观察力，其实也就是那所谓的偷师了。在把自己手上的眼见工夫都做完之后，透过自己的眼睛来暗中观察大厨做菜时所使用到的是哪几种调味料，观察大厨做菜时候所使用的是什么程度的火候，观察大厨做菜时候到底花费了多长的时间，观察那大厨做菜时候在每一道工序上面所花费的时间的比例等等，这就是偷师的基本之中的基本了。而那一堆又一堆的看上去异常繁杂的观察得来的东西，不要用脑子而应该用笔来把它们详细地记录下来，而后再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把那些记录拿出来看并一边练习一边推测各种调味料的分量，那也就是偷师的最后一个步骤了。也正因为这也才是学会做菜的要领，所以你并没有从那些大厨的⾝上学会做任何的菜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你并没有真正地努力尝试过！”说着这话的时候，那龙哥倒也用着一种似乎期待也似乎埋怨的眼神来看着那个从来不懂偷师为何物的天之栋了。

　　天之栋虽然不明白那龙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那龙哥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那么想来也应该是天之栋他自己真的并没有真正地努力尝试过吧！天之栋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也便又对着那龙哥非常诚恳地回答说：“原、原来如此。”

　　而这，也已经算是现在的天之栋所能够说出来的最为诚恳的回答了。

　　（四百四十六）

　　那自称为“龙哥”的家伙显然也看出了那年仅二十二岁的天之栋的求学态度是多么的诚恳，是以他也便决定不再对着那天之栋说着一些看似风凉的话语了。毕竟对着一个际遇本来就有点儿凄惨的家伙整天说着一些看似风凉的话，那再怎么说那个说出类似风凉话的家伙其实也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的！

　　“既然我已经收你为徒了，那么，明天我就带你到在这个桥和山上的我的秘密住所吧！”

　　“秘密住所？”

　　“是的。”那自称为“龙哥”的家伙笑了笑，也即又接着说道“在这个桥和山上的我的秘密住所里面有足够的做菜的工具了，想来到了那里我应该也就能够把我所懂得做的菜都全部教授给你了吧！”

　　“龙哥你所懂得做的所有的菜式？”

　　“对啊，只不过天小子你也不必太过于‮奋兴‬那就对了。龙哥我就只会做几个普普通通的菜式而已，那种如同家常菜般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天小子你也就不必太过于期待了。我已经说过了，我就只是一个略懂做菜的人而已。”那自称为“龙哥”的人非常谦虚地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却是显得相当的认真。可以看出，在那龙哥他自己看来他自己也就真的只是略懂做菜而已，尽管在天之栋看来那又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自称为“龙哥”的中年男子稍微叹了一下气，也即又接着说道：“只不过，说是说了会把所有我懂得做的菜式都教授于天小子你，但是使用菜刀的方法什么的我是绝对不会特意去告诉你的。那种东西要不你就自己一个人去领会，要不你就再到那些客栈里面去当你的学徒，总之你是一定能够自己学会的，所以我就不传授那种最基本的东西给你了。”

　　天之栋笑了笑，也即回答说：“是的是的，那种东西我会自己去学习的。”而听到那年仅二十二岁的天之栋这么说的时候，那自称为“龙哥”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倒也稍稍感到安慰了。

　　而从这一刻起，漆黑的天上那胡乱闪烁着的各种各样的星星在那个时候的天之栋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也突然变得非常有生气了，而那些在漆黑的晚上就只能看得到黑影的周围的树木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摇曳得非常有韵律了。这一切在那天之栋的想象之中，应该也就是大自然在为他能够拜得那龙哥为师而感到⾼兴吧，尽管天之栋拜入那龙哥的门下仅仅就只是为了学习做菜。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了。也按照之前所说的，那自称为“龙哥”的中年男人也便把那个时候的天之栋带到了他的那个在桥和山上的秘密住所了。毕竟那里面的做菜用具比较齐全，做起菜来也理应会比较顺利。

　　“想来，我的女儿应该也有昨天碰到的那个小女孩那么大了吧？”望着手中菜刀那映照出来的自己的样子的时候，那自称为“龙哥”的家伙稍微愣了一下，也便这么自言自语地说道了。

　　（四百四十七）

　　“嗯？龙哥，你在跟我说说话吗？”

　　“不不不，我就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你这小子，其它事情没有见你听得那么仔细，别人的自言自语你倒是好像非常有‮趣兴‬啊哈？”

　　“啊，不，那种事情天之栋不敢。”

　　“喂喂喂，怎么一下子客气了那么多了？天小子你这样，我就不教授你做菜了啰！”

　　“…这个，做人难，做学徒的人更难啊…”那个时候的天之栋和那自称为“龙哥”的中年男子两个人在那秘密住所里面随便说着这样那样的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再之后他们两个人的厨艺授业也便算是正式地开始了。

　　“听好了，天小子。要学做菜，首先就得知道一道菜肴之中什么东西最让品尝菜肴的人在意。”那龙哥稍微望了一下那个时候浑⾝充満⼲劲的天之栋，也即接着说道“一般而言，要看一道菜，就得从那一道菜的‘⾊’、‘形’、‘香’、‘味’这四个方面来进行判断。”

　　“…‘⾊’、‘形’、‘香’、‘味’？”

　　“是的。”那自称为“龙哥”的家伙笑了笑，也即接着说道“‘⾊’，指的是一道菜肴从远处看上去的⾊调是不是比较昅引人。一道菜肴究竟算不算是成功，那么它的⾊调是非常重要的，那个也可以从‘⾊’之所以会排在‘⾊形香味’这四者之首这一点即可以看出‘⾊’的重要性了。而‘形’，很明显指的也就是一道菜肴的外观了。这一点你自己也应该非常清楚，一道菜肴如果看上去如同一堆粪便的话，那么任凭是谁也不会去吃那样的菜肴的吧！”

　　听到了那龙哥的这话，天之栋点了点头，也即说道：“啊，嗯，这个很有道理。”

　　“那当然是非常有道理了，因为这本来也就不是我说的，而是做菜的大师们总结出来的非常精辟的理论结晶！天小子，你可得给我用心去记住啊！”那自称为“龙哥”的家伙说着这话的时候倒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非常的自豪，也即接着说道“接下来的，是‘香’。而‘香’，指的是一道菜肴的香味。一道菜肴的香味能够引发人们的食欲，所以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当然，其实如果并不具备‘香’那其实也是没有多大的关系的，因为接下来还有最后也是至为关键的一点——‘味’！所谓‘味’，指的是…”

　　“这个我知道。”天之栋笑了笑，也即接着说道“‘味’，指的就是味道。一道菜肴的味道除了取决于食材之外，还得取决于调味料的配合。”

　　“天小子你所说的并没有错，但是却仍然非最重要的一点。在‘味’的领域里面至关重要的，应该是对食材的烹制的方法。”那自称为“龙哥”的中年男子说着这话的时候，倒也拿起了他⾝边的一瓶调味料，也即又接着说道“调味料这种东西，必须在适合的烹制方法之中也才能够让它的味道与食材完美地配合。就例如说是一块⾁，如果你对着它使用了蒸的做法，那样子做出来的菜肴跟使用炒的方法做出来的菜肴味道理所当然是有非常大差别的，即使你对那两份⾁都使用了相同的调味料。想来这个世界上的食物烹制方法之所以如此繁多，也正因为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吧！”

　　（四百四十八）

　　那自称为“龙哥”的家伙笑了笑，也即又接着说道：“只不过，‘⾊’这一点乃是取决于你所选用的食材的，而‘形’这一点只有靠经验的累积也才能够把握。在接下来的‘香’，乃是只有对做菜有无限的执着的人也才能领悟到的做菜的要领，所以龙哥我无法把这种东西传授于你。但是就只有‘味’这一点，我能够毫不保留地传授，所以天小子啊，你就饱含几万分的敬意把我的做菜的要领都全部学到手吧！”说着这话的时候，那自称为“龙哥”的家伙也就又不知道为什么地把他手中的菜刀非常潇洒地指了指那个在一旁认真听讲的天之栋了。他的眼神是那么的认真，绝对不像是开玩笑的。

　　对此，那个时候的天之栋尽管不知道那自称为“龙哥”的家伙把菜刀指向着他那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那龙哥都好像对他非常期待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天之栋也只能够是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是的，那个时候的天之栋也只能够是这样了。

　　但是…

　　…那个时候年仅二十二岁的天之栋却没有料想得到，这个自称为“龙哥”的家伙对他的这第一次的传授做菜方法，竟然已经是那龙哥倒数第二次的对他传授做菜方法了。而且当把那两个菜式的做法都传授给了天之栋之后，那自称为“龙哥”的家伙竟然毫无预兆即离去了。

　　而那个时候的自称为“龙哥”的家伙所传授于天之栋的那两道菜肴，一道是“道口烧鸡”而另一道也理所当然就是那一道名为“了龙二十八斩手”的传说之中只有那武林⾼手龙剑风也才懂得做的菜肴了…

　　…

　　“大哥天…？”

　　“…”“大哥天…？”

　　“…”“大哥天，你是在发呆吗？”

　　不知不觉之间，在那⾝穿冰蓝衣的美丽小姑娘寒薄冰的叫喊声之中，那已经三十岁有多了的天之栋也终于从他的深层的回忆之中回过神来了。而现在在他的脑海里面回荡着的，也仍然是那个自称为“龙哥”的中年男子的⾝影。而那个自称为“龙哥”的家伙，大概也就是那武林⾼手龙剑风吧！

　　对，在这个世界上懂得做那一道名为“了龙二十八斩手”的菜肴的人，除了那天之栋之外，应该也就只有那个武林⾼手龙剑风而已。这是那个时候年仅二十二岁的天之栋后来也才在江湖上得知的信息，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那个传授天之栋“了龙二十八斩手”这个菜式的做法的自称为“龙哥”的家伙，理所当然也就是那武林⾼手龙剑风了！天之栋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从那之后也便一直把那个时候教授他做“了龙二十八斩手”这一道菜肴的自称“龙哥”的家伙说成是龙剑风了，尽管这一件事情完全无法得到证实。

　　而且事实上，那个时候天之栋所遇到的自称为“龙哥”的中年男子，也的确就是那个武林⾼手龙剑风。但是这是后话，所以这里就不再对此作过多的诉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