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卢家富又与朱庆澜打了几次⿇将,每次都将朱庆澜哄得很⾼兴“小卢,你是个人才啊,有没有趣兴到我手底下来做事?”某一天牌局结束,朱庆澜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统制大人,卑职愿意!”卢家富心头狂喜,但语言上却只是表现得很恭敬。
当然,这事也就说到这儿,还得等位置不是?果然,在几个月之后,十七镇调走了一个标统,卢家富才得以调到十七镇。其实,十七镇也是在赵尔巽手下做事,所以对这事,赵尔巽是绿灯放行。赵尔巽这个颇有几分正直,他觉得一个军官理应到军队中去,而不是跟着自己这个老头子转。
卢家富即便调到了新军十七镇,与报复陈华也没什么关系吧?可天下的事情还真是奇怪。原来,卢家富除非万不得已,是很难离开成都的,一直都围着赵尔巽转动,总督府警卫、出门警卫安排,事无巨细,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但卢家富到了十七镇,就相当于到了野战队部,野战队部战时很忙很危险,可平时就轻松得多了。
卢家富的标驻扎在四川雒城,与旌阳乃一县之隔。某一天,驻旌阳的绿营标统约卢家富上旌阳玩。卢家富如约而至,而到了旌阳之后却遇到了原凯江绿营管带现旌阳标统下管带向桂。
此前,向桂与卢家富也算见过两次面,但彼此却没有什么交往,好在关系也算不坏。这次卢家富到旌阳玩,是向桂的上官邀请的,向桂本人只是一个陪客的⾝份。
向桂与卢家富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就聊到了凯江的风物,一说到凯江,卢家富就想到了自己死得不明不白的三弟,因而就叹起气来“卢大哥似有心事?”向桂小心地问道。
“哎,我想起了我那死得不明不白的三弟!可惜了大好年华啊!”卢家富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向桂从凯江被调走,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向桂自然而然地把这一切都归结为陈华造成的,自从陈华出现之后,向桂就没过几天舒心的曰子,虽然调旌阳也属于平调,但哪有在凯江好啊,凯江是自己当老大,标统在绵州,远天远地管不了自己,可到了旌阳,虽然也是一个管带,但上头直接笼罩着一个标统,自己这个曾经的老大只落得为标统跑腿的份了。偶然遇到的好处,也是标统拿大头,自己得零头,标统吃⾁自己有时连汤都喝不上一口。
所以,向桂听到卢家富的话语,觉得机会来了,但怎么样把意思表达清楚而又不引火烧⾝,向桂却颇费了一番心思。
“俗话说,人去如灯灭,还请卢大哥节哀顺变!”向桂先安慰了一句。
“要是能找到杀害我三弟的仇人,我一定要灭其全家!”卢家富狠狠地说道。
“卢大哥,对于卢元外的事情,我到是听到一点风声,不过,也就是一点点风声,也许做不得数的。”向桂小心地下着子套。
“你说的是…那狗庇的莲花?”卢家富不置可否,心想道自己也曾多方面作过调查,一点风声也没查到,不相信你一个小小的管带就会有什么惊人的消息。
“不是。”向桂镇定地说道。
“那是?”卢家富有了些趣兴,因为除了那莲花之外,卢家富确实是什么也没打听到。
“我听说,在卢元外出事的前几天,曾经去找过铁匠巷的王实,好像是因为南渡口外建的那个劳什子华夏工业园什么的。工业园在马家河边垒起了河堤,遇到洪水时有可能导致河水水面上升,从而威胁到南门附近的房屋全安,我估计卢元外就是因为这事去找王实的。但是,后来我又听说,王实仅仅是一个办事人员,那工业园其实是暴发户陈华的,现在,全川的人都明白,那工业园确实是陈华的,王实现在已经不在工业园上班了。”
卢家富一听,仿佛明白了什么,但仿佛什么也没明白。不过,卢家富对自己三弟的性格倒是了如指掌,三弟极有可能去敲诈王实也即敲诈陈华。只是,这事到底如何,卢家富却不敢轻易下结论,因为这毕竟是杀人放火的大事啊。再说,这向桂也一再表示,只是听到一点风声,具体的事实层面的东西,是一点也没有。
聪明人说话总是点到为止,在向卢家富透露了上述消息后,向桂便主动转向其他话题。
卢家富虽然说并不相信向桂所说的,但他却不愿意放弃这个消息。卢家富能够做到标统这一级,要说品级的话至少也相当于四品大员,所以其本事还有有几分的。不管真假,卢家富都决定派人回家调查一番。
调查一番的结果依然没有证据证明是陈华所为,不过,新得到的报情却让卢家富坐实了陈华的“罪行”那就是卢府的另一个仇人王庸王师爷竟然是陈华府上的管家!
此外,卢家富还得知陈华的手下很厉害,陈华曾经带人去老马山里面训练了三个月,具体训练內容不得而知,但那些人从人们的眼里消失了三个月的事实却是很清楚的。而且,好像,就是卢強出事后陈华才进山训练的,这其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想到这里,卢家富决定再找向桂核实一番,说不定,向桂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卢大哥,我确实知道一点情况,但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因为,陈华那人我可是惹不起!”向桂先示之以弱。
“什么事,说吧。向管带只管放心,有我在那陈华还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卢家富信誓旦旦地说道。
“陈华第一次在凯江城露面,就向绵州标统李彬大人出售了100支仿⽑瑟98步枪,总价格是8000元,那事是我经手的。说起来不好意思。我当时的想法是枪要交给李大人,但银子么,我可是想落下来与李大人平分的。因此,我就派了八个人去跟踪和围堵陈华,谁知,一个时辰不到,八个人竟然有六个人失踪了,当天,我就发动士兵全县搜查,可不但连个活人影子都看不到,连他们的尸体也没见到,那可是大白天呢,你说奇怪不奇怪。所以,我觉得这陈华是深不可测,我是惹不起的。那六人失踪,害得我赔付了一千多银元出去,可真是亏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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