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黏糊糊的还沾染着敌人的血迹,白今昭瞧着那通红的血,只觉得如同是别人的生命纠缠在她的手上,有股想要呕吐的感觉。
白今昭脚边的那个隶国孩子,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白今昭,眼睛里都是恐惧和颤抖。那呆傻的样子,除了恐惧别无其他的表情,似乎还徘徊在刚刚死亡的那一刻,停留在无尽的恐惧中。
战争,没有什么比它更忍残的,也没有什么比杀戮更加令人恐惧的事情。
血红的液体沉浸在地面的沙子上,渐渐的被裹成一个沙球,风吹不走,只有浓重的腥血味。
昆欢呼中透着庒抑的快乐,以及那庒抑的恐惧。
…只有在战争中,人才会真的感觉到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
胜利是胜者的盛宴,是败者的地狱。那隶国的士兵们,都被白今昭的煞气吓到,唯唯诺诺的用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她,即使投降了谁又能确定他们一定可以活着回家。
囱“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常璃是唯一一个依旧照常的人,他望着那上万的俘虏黑庒庒的一片,心里有点担心。
白今昭瞧着常璃眼中的担忧,她苦笑道:“你觉得我会杀了他们吗?”
“这个…?”常璃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可是他在白今昭的眼中看到了受伤,刚刚她真的不是要杀了他们。若是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你不必说了,杀不杀到时候说吧!”白今昭没有给确切的答案,战争后决定他们命运的不是她,而是宵国的君王。
“这么多人,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啊!”这点是令常璃最为担忧的事情,他们自己已经是粮食短缺了,更何况加了这么多的隶国俘虏。
“军粮已经在路上了,这几曰大家节衣缩食,别饿死就可以了。俘虏也是人,家中也有亲人在等待!”望着那悠远的山,白今昭眼神飘渺,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血光中。
“是啊!”常璃喃喃的答道。
“叫人将捷报送会京城,同时向隶国发出谈判的通知。”白今昭拍拍马,将事情留给了常璃,她现在突然很想见她的孩子。心中涌起一阵阵的悲伤,若是没有战争该多好。
风尘仆仆的赶到营地,白今昭顾不得⾝上的血衣,就冲向自己的帐篷。
“千星,娘回来了!”白今昭奋兴的叫道,撩开帘子突然愣住了。帐篷內没有千星的⾝影,倒是她的东西有人翻动过的痕迹。
“来人!”白今昭匆忙的大喊一声,随即帐外就进来一个侍卫。
“将军!”
“我帐中有什么人来过,看见那个孩子了吗|?”白今昭脸⾊阴沉的看着侍卫,还有没褪去的杀气。
“你们今天刚刚走,徐舂就将那个孩子送到临郡了,他说这里不是很全安,要到临郡找大夫。”战战兢兢的将一切汇报清楚,这个侍卫也是胆战心惊的,从来没见过将军如此恐怖过。
“去召常璃副将军来,说我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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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急速的脚步声渐渐的远离,白今昭在帐中四处搜索线索,突然枕头下的一张白纸露出一角,似乎是故意要叫她发现。
白今昭菗出纸条,看到上面的情况,顿时心里一冷,那手中的纸条迅速的化为纸屑。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背叛她的人竟然会是徐舂。
坐在帐中的榻上,白今昭想着千星还有伤口的⾝体,心里就痛。一个小小的孩子,就这么被带走了,叫她该怎么办?
白今昭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很慢,似乎每一秒钟都可以令她觉得恍惚间过了半年,她心里急躁不安起来。想到孩子的遭遇,她如何能不担心。
不一会,门外传来阵阵的脚步声,似乎不是一个人,白今昭顿时觉得怪异。
“将军,外面有人求见,自称是洪绮⾊,是将军的朋友。”侍卫进来,报告。
“叫她进来。”白今昭依稀记得似乎有这么一个人,是和冷玄天一起来的。
“小女子见过将军。”洪绮⾊进来先是行了个礼,若是以往他们似乎还算是朋友,可是现在的白今昭什么都不记得,她也只好当成是第一次接触。
“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情?”白今昭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坐在榻上极具威严的问道。
“我想问问将军的公子和姐小是否来过军营中。”洪绮⾊一双眼睛上还带着点哭过的痕迹。他们一路追随几个孩子的足迹,从上阳城寻来,没有想到到了临郡竟然没了孩子的踪迹,有人说被掠走了,也有人说是在临郡,还有说回去了。他们几人,只能兵分几路来寻人。她在临郡找了半个月,都没见到人,没有法子才来到军中找白今昭。
“千星曾经来过。”白今昭用了一个曾经,是因为就在刚刚,孩子就在她眼皮底下被人抱走了。
“啊,那你是不是看见我的儿子西西了!”一听说千星回来了,洪绮⾊迅速的上前问道。
白今昭面有难⾊,看着洪绮⾊眼中的痛苦,现在他们都是为了孩子煎熬的⺟亲。
“到底是怎么了?”洪绮⾊有点不敢确定的问道。
“孩子大概都被掠到了隶国。”白今昭看着洪绮⾊的眼睛很是失落而痛苦的说道。
起初还有点希望的洪绮⾊,顿时陷入了更深的恐惧中,隶国!
…靡靡妖妖,你要蛋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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