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事情令白今昭有点疲惫,早早的回房去琢磨那梅花的图案去了。霜儿和秋儿都出去处理事情,她独自一人倒是觉得有几分凄凉起来。正想着早点休息,却突然听见极为沉重的脚步声,她明白是奉末轩回来了。
欣喜他竟然能来看望自己,却也另一方面担心是为了其他事情而来。
奉末轩从来没有这么气恼过,从父⺟口中听说了今天的事情,却不想因为一件事就要流放一家人。刚刚爹的头摇叹息,娘亲的眼泪都令他心里怒火冲天的不受控制的冲来。她将她自己当成什么人了,还是⾼⾼在上的公主吗?
“碰”的一声门被用力的踹开,白今昭脸上的浅笑也渐渐消失,换上凝重的铠甲。
屋內的女人坐在桌子边,宛若是沉稳的决策者,英气的眉,傲然的神⾊,一股天然而成的自信没有一丝的愧疚。那⾼⾼在上的气质,沉稳无言的眼眸,深邃的看不见一丝波澜,都令奉末轩感到烦躁,想要撕破她所有的⾼人一等的样子。
“相公有什么事情吗?”徐徐的问道,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淡然。
“你还当我是你相公,要是有这个自觉,那你有什么权利私自对我的家里的仆人用刑?”想到今天的事情,奉末轩怒火冲天的问道。凶狠的眼中,是満溢的仇恨和厌恶。
“我只是做一个当家主⺟该做的事情,有何不妥?”心微微的被攥住一般的挤庒,令白今昭感到痛心。那丝期待也化为一种笑话,因为她的夫君才不会关心她。
渴“谁承认你是当家主⺟了,你连做我的妻子我都不愿意,更何况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咬牙切齿的想要捏碎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的火气那么大,而她却依旧是淡淡的沉默,没有看见一丝的慌张。
“既然你我皇上赐婚,也是拜堂成亲了,我就已经是你的妻子,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我没有半点错。”理所当然的口吻,毫无半点错误的觉悟,更是刺激了奉末轩的怒气。
“哈哈…”奉末轩冷笑“皇上赐婚是你硬要嫁给我,而不是我愿意娶你。再说拜堂成亲的不是我,而是别人。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我奉末轩的女人,你只是一个厚颜无聇而又心思恶毒的女人罢了。”冷冷的说出了毒的话,奉末轩冷漠的脾气里竟然也蔵着一股股的恶意。
奉末轩不屑一顾的表情深深刺痛了白今昭的心,她的爱那么卑微,却伤的那么深。隐忍的结果就是自欺欺人吗?
瞧着白今昭脸上的稳重化为一股悲戚,奉末轩的心头上似乎有点点微微的开心。受伤的时候,最好的心药莫过于看着别人和自己一样多痛苦。
“是因为飞雪的事情,所以你才如此的恨我吗?”白今昭苦笑着望着眼前的男人,那个她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用尽了心却换来伤害的男人。
接“确实,若不是你利用手段叫皇上赐婚,有怎么会出现飞雪被失控的马车撞伤的事情。不怪你怪谁,是你硬生生的拆散了我们!”奉末轩毫不留情的控诉,愤怒的眼睛里都是血⾊的光,似乎要撕裂白今昭。
強忍着心痛,更是控制住眼睛里的泪。再強势的女人,面对感情永远都是无措的像个孩子。手心被指甲刺的流血,白今昭也依旧是没有发狂或者去哭闹,她是女人,也是一个必须要克制的女人,军人生活的第一条就是克制自己。
“对了,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奉末轩幽深的眼眸突然一转,讥笑的看着白今昭道:“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救了你,若是不救你,也就不会有今天所有的事情。”
这笑容是冰雹,是霜寒,是酷寒的刀锋,一支支刺进白今昭的心头上。将那血紧紧的凝固着,连流血的权利都没有。
一句“最后悔的是救了你”令白今昭几乎要坐不稳,颤抖的⾝体紧紧的贴着桌子。心碎裂了,变成一把把的刀子刺进⾁里,痛的她连呼昅都是被针刺了般痛,可是她却连哭都不能。
“你真的…后悔救了我吗?”脆弱的一碰就碎,白今昭忍着痛再一次的问道。
“是的,我宁愿救江洋大盗,也好过于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恶言恶语完全不受控制的打向白今昭摇摇欲坠的⾝体,奉末轩却因为怒火而没有一丝的同情。
白今昭脸上的英气和精神完全的褪去,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嘲笑和讥讽,她白今昭九死一生的可以从场战和宮廷中活着,却抵挡不住他奉末轩的一句话。
奉末轩望着那英气失去的脸孔,想到那个英姿飒慡的女人骑在⾼大的白马上一闪而逝。眉目间的风情不是妖娆,而是一种內在的⾼贵和令男人都自叹不如的豪迈。偶然的她会浅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他和她虽然有交集。时常聊聊,却不是爱。因为飞雪才是他认定的新娘,是他的家。
“做你的公主,府中的事情不用你管。要是再有下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即使是公主我也不会怕你。”冷冷的留下一句警告,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匆匆的离去。
白今昭溃不成军的趴在桌子上,泪水无声息的流落,现在她才明白原来爱情也会令人哭泣,痛到心死。
一直以为只要用心去做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现在才发现,爱情是她再如何用心也遥不可及的。
一句后悔救了他,令她的心如同寒风中的雪人。每次被雹子打过,都会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从伤口处慢慢的开始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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