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许久,婴儿奶声奶气地响起。
莫依心里一阵激动混合着难过,如果不是意外,她的孩子应该都能当这个宝宝的哥哥或者姐姐了。现在这个孩子的一声“⼲妈”让她忍不住抱着宝宝在客厅里转起来。
之琳听到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喂,程莫依,你带着我家小孩激动啥呢?”
“他叫我⼲妈了!他叫我⼲妈了!”
“真是疯子。从他刚学会说话开始,我就拿着你的照片教给他那两个字,他要是再不会喊,我就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我和秦夜的孩子了。”
这一番话让莫依心里又涌起一阵感动,但她还是装着说:“切,那是因为宝宝和我亲好不好。”
之琳想起莫依经历的那场在旁人看来什么都算不上的灾难,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也不再说什么,转⾝又开始忙。
莫依抱着宝宝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说:“要不要我帮忙?”
夏妈妈说:“不用了,你就带着宝宝玩吧。等做好了我们再叫你。”
以前也是这样,她们从来不让莫依动一下手。以前夏妈妈就曾经说过一句特让程莫依感动的话。
她说:“以后你到了阿姨家里,就是阿姨的女儿了,该撒野就撒野,该笑该闹就只管自己开心,就和琳琳一样。”
那是失去⺟亲莫晓蕊后,程莫依所得到的另一个女人给予的温暖和感动。
莫依也不再客气,带着小宝宝就到院子里玩去了。
夏之琳和程莫依一样,喜欢侍弄一些花花草草,所以她的院子里即使到了夏天,也很凉快。莫依抱着宝宝坐在树荫下的秋千上,摇摇晃晃。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落下来,又美丽又恍惚。
莫依彷佛又看见了那个秋千下的男生,一脸阴鹜,有一下没一下地替秋千上的少女来回晃秋千,少女微闭着眼睛,脸⾊苍白,在阳光下甚至可以看见肤皮上的细细软软的绒⽑。
那时候的时光很美,所以溜得很快。程莫依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洪流扑到,并且一生挣扎,不得解脫。
那个人,他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
上了⾼中以后,他就开始变了,再也不和程莫依玩闹了。莫依专门请求老师将自己的座位调到薛锦寒旁边,却被他硬生生拒绝了。他对她说:“以后离我远点,知道吗?不然受伤的一定是你。”
程莫依站在那里,看着他和别的女孩温柔的**,心里像被海水侵蚀一样痛。
那个女孩说:“寒,我们明天周六去逛街吧。”
她倔強着,站在那里,不走。薛锦寒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捏着女孩的下巴说:“亲我一口,亲我一口我就带你去。”女孩凑上来“吧唧”一声,清脆的啄了一下薛锦寒帅气的脸。
程莫依扭过头,不敢再看。她是传统的乖乖女,看着眼前只有十六岁的她和他,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是不是,这就是所谓的“一叶障目”?
那么程莫依的那“一叶”就是她居然在两年的时光中,慢慢喜欢上了他。许是因为这“一叶”的障目,她再也看不见其他,不管他是警,是匪,是人,是妖,是痴情,还是浪子,便注定了天涯海角都心甘情愿。
女孩“咯咯”地笑,对着程莫依扬起小天鹅一般骄傲的脸:“我说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要我再表演一次给你看么?”
莫依从她软软的话语里,感受到莫大的讽刺。她转头看她,眸子里有了清冽的光,声音很低,却充満骄傲:“可是,你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演员,演得真是烂。”
程莫依从来都是温和的,这样的尖锐,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