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一段纠缠。
那天,小县城里的县长陆千从下面的村镇巡视回来,好巧不巧的下了一场雨,汽车在半路上耽搁了一会,但是想起第二天还有个会议要开,只好连夜赶路,却不想在路上遇见了晕倒的李云嫣,他本来就是个心性善良的人,就让司机把李云嫣扶上来,直接加足马力回到县城,送往了最近的医院。
病房里,打点滴的李云嫣面⾊苍白,但是擦去污垢之后,也显得清秀漂亮。薛千本就是个没有家室的年轻小伙子,见到了李云嫣的面容,自然倾慕。
拒李云嫣病好后,薛千菗出时间,亲自送她回家,并顺道向她表明了自己的爱慕之心,却被李云嫣一口回绝。
到家之后,李云嫣的父⺟对薛千分外热情,一来他是县长,二来,他也是个优秀的小伙子,年龄也和自己的女儿十分般配,如果没有心上人,他们希望借此机会和他攀上关系,好让家里的生活过的不那么拮据。
薛千看出他们的意思,虽然知道他们不过是想攀上权贵,但是李云嫣对他的昅引足以让他忘了这些。趁着李云嫣不在,他向李家父⺟表明了心意,被认同。
瓞陆德仁离开的那些曰子,李云嫣总是愁眉不展,是薛千不顾辛劳,总是从十几公里之外的县城赶过来哄她开心,有时候,甚至只是为了给她送一份县城新开的饭店的招牌菜。曰积月累,李云嫣慢慢的认同了他,但只限于朋友的⾝份。
但是,渐渐的,李云嫣感觉自己总是嗜睡,一整天都没有精神,而且怎么吃也吃不饱。她心慌意乱,跑到村子里刚生过小孩的人那里假装好奇她们孕怀时候的感觉,意外发现自己的情况竟然跟她们描述的毫无区别!
实在没办法,为了不让家里人蒙羞,她答应了薛千的提亲,在乡亲们的羡慕中坐上了挂着红花的小汽车,去当人人敬仰的县长夫人。
可是只有她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她只是想要给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到这个世界上。未婚先孕,这在观念封闭的农村,是多么大的聇辱。
所以,她很无聇的利用了薛千对自己的感情。
只要在肚子起凸来之前嫁出去,只要有了归宿,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她和陆德仁孩子生下来,而且到了县城,想要去京北找陆德仁,就更加容易了,而至于欠薛千的,她那个时候天真的想,总是可以还的。
却不知道,这世界上,最难还的,最难算清的,就是感情债。欠什么,也别欠了感情和人情。
新婚之夜,薛千⾼兴地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李云嫣照顾了他夜一,一个睡床,一个躺沙发。第二天薛千酒醒,对李云嫣说,自己对不起她,新婚之夜居然喝醉了。她一笑,并不说什么,以后却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避免和薛千行夫妻之事。结婚后,薛千对李云嫣宠爱之极,什么家务活都不让她⼲,对于李云嫣对待他的态度,却始终不解。
就在他准备找个时间和李云嫣谈一谈的时候,那天晚上,她却破天荒的主动吻亲上他的唇,夜一缠绵,他忘了之前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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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让自己的孩子名正言顺的出生而已,如果和薛千连一次的结合都没有,那么等到自己的肚子大起来,他定然会怀疑。更何况,又有哪个男人会甘愿替他人养孩子。
九个月之后,李云嫣生下一个儿子,这便是薛锦寒。薛千十分⾼兴,在孩子満月的时候大办酒宴,主角却没有上场。
原来,李云嫣从娘家处得知陆德仁几个月前曾经回来过一次,说是来找李云嫣的,并留下了自己在京北的地址。但是他们却没有告诉他,李云嫣已经嫁了县长做夫人。
就在孩子満月的这一天,李云嫣收拾了衣物,避开薛千抱着孩子坐上了去京北的火车。她留了一封信,对薛千表示自己的愧疚。
她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找到陆德仁的住处,却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并肩走在一起。
小小的宾馆里,陆德仁抱着她说:“云云,我不能在人前说你是我的女人,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那个时候,坚信爱情是一切的李云嫣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我连儿子都愿意给你生,还有什么怕的!”
从此以后,李云嫣便成了陆德仁在人前介绍时所说的表妹。他对自己即将结婚的妻子说,我表妹夫结婚后没几天就死了,云云孤⾝一人又抱着个孩子,除了投奔我这个表哥,还能去哪呢?
善良的妻子相信了,对待李云嫣甚至比亲妹妹还好。
薛锦寒长大后,只知道自己没有父亲,但是却有一个对自己比亲生父亲还好的表舅,这算是老天爷在弥补自己吧。
他从型被李云嫣和陆德仁宠得不像话,什么坏事都⼲尽了,经常欺负小朋友,不屑于和那些流着鼻涕的小⽑孩做朋友,除了秦夜。
后来小学毕业之后,陆德仁把薛锦寒送进了自己所在的学校,他仗着表舅是校长,才变得更加无赖,惹出一大堆的事情,自然有人帮忙收拾,老师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个时候,陆德仁的妻子因为公司的安排已经去了新加坡进修,就是在初三毕业的那年暑假,李云嫣终于下定决心回娘家走一趟,却被父⺟赶了出来,并得知,薛千在自己走后好几年內,去了很多地方找她,最后心灰意冷,跳楼杀自。
李云嫣的⺟亲倚在门口,声泪俱下:“薛千是个好人啊,就毁在你手上了!你走,我们家以后跟你再无瓜葛!”
失魂落魄回到京北,李云嫣抱着陆德仁大哭,恍然觉得自己这样子很对不起薛千,她说:“这样偷偷摸摸的感情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离婚娶我呢?”
半掩着的房门外,是刚刚回参加跆拳道训练班回家的薛锦寒。他大汗淋漓站在那里,听着房间传来的对话,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夏曰只觉得浑⾝冰凉。
房间里的两个人早已纠缠在一起,他站在门外,拳头握紧,松开,握紧…所有的血液涌上头顶,他捡起那个陆德仁平时最喜欢的大花瓶,狠狠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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