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程莫依和程天沐回了老家,还从夏之琳的嘴里得知,薛锦寒过年的时候回家了,看样子是原谅了⺟亲,那样,她就放心了。
花店从开张第一天起,就有人总是在同一时间打电话订一样的“蓝⾊妖姬”送去的地址就是“念”酒吧。一直以来都是夏之琳帮忙送去,回来说接货的总是酒吧里的服务员。
这一天,料想着打电话的时间又该到了,夏之琳带宝宝去体检了,只剩下程莫依守在电话旁,包装着那一大束“蓝⾊妖姬”可是时间过去五分钟也不见电话有动静,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店里进来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笑容天真可爱。
她说:“姐姐,帮我包两束蓝玫瑰,我要最好最漂亮的。”
可“好啊,你稍等。”程莫依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想起了自己的生学时代,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她手指灵活,不一会就包好了两大束“蓝⾊妖姬”“你要写卡片吗?”
“嗯,要写。姐姐给我两张最漂亮的卡片。”小女孩手支着下巴,笑容灿烂。
几乎是想都没想,程莫依就拿出了两张天蓝⾊的卡片递给小女孩——蓝⾊,一直是她最喜欢的颜⾊。
是小女孩拿起红⾊的水笔,趴在小茶几上写的很认真,不久她写好了,小心翼翼折起来放进花束里,然后对程莫依说:“姐姐,给你钱。”
程莫依笑着接过,正准备给她找钱,小女孩却背着书包快速跑开了。
“哎,你的花!”
程莫依立刻喊起来,手里边还拿着一把零钱。
小女孩转眼间却消失在了汹涌的人群里,留下程莫依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茶几上的两束蓝玫瑰娇艳欲滴,花香逼人,程莫依走过去,轻轻拿起里面的卡片,翻开一张,全⾝却像被雷击中一般。
“我亲爱的莫莫,迟到的生曰快乐。关于我妈妈的事,我一直瞒着你,并因此伤害了你,很抱歉,我很想原谅她,但是你却不在了。”
她颤抖着双手翻开另一张——
“我亲爱的莫莫,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订婚戒指一定很漂亮,祝贺你。”
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茶几上大哭起来。
京北城的冬天,飘起年后的第一场大雪,和多年前的海上一样,她第一次把自己的⾝体交付给薛锦寒的那个夜晚,也是一场鹅⽑般的大雪。
你知道我喜欢蓝⾊,所以你染过的头发,你的窗帘,你的床单…都是蓝⾊。你知道我最喜欢的花是蓝玫瑰,最大的愿望是有一间⾼档的酒吧,有一家温暖的花店,然后还要有一个相爱的人,白首到老。
你实现了所有,唯独最后那个“白首到老”的誓言。
阿锦,你真的很忍残,你知道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在我以为得到全世界的时候,给我狠狠一刀,又在我以为丢掉全世界的时候,朝我伸出一只手。
对于那夜一缠绵,我从来不曾后悔,直到现在也不后悔。
可是,我恨你,我恨你亲手杀掉了我的孩子!
——
我没有办法原谅你!
曾经我在一本书上看过一句话,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是你亲手给了我答案。
阿锦,是不是如今,我们已经走到了彻底决裂的境地?
不然为何,你要恭喜我订婚呢?你不是说,你喜欢的东西从来不会允许他人染指吗?你不是说,你要和李泽睿竞争吗?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放弃?好,我成全你。
程莫依站起来,擦⼲脸上的泪痕,穿上羽绒服,然后关了花店的门,抱着那两束“蓝⾊妖姬”头也不回的离开。
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她浓密如海藻的头发上,落在魅惑人心的“蓝⾊妖姬”上,也落在了程莫依的心里,一片冰凉。
花店离薛锦寒的酒吧很远,她却不坐出租车,抱着花迎着风雪,一步一步走向“念”脸上是决绝的表情。
往事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就像无声的老电影:少年俊美的容颜,操场上帅气的奔跑,第一次见面坏坏的笑,樱花树下的等待,那一晚最温柔的笑,为了她打的每一场架,柔软的绿裙子,落地窗前绝望的拥抱,蓝⾊床单上鲜艳的红,大海上那一场绵延的雪。
还有,你的眼眸化成的海域,呑噬我所有的情感,凝成等待的势姿,永不改变。
寒风刺骨,程莫依抱着花束边走边泪流満面。
最伤的痛,总是来的无声无息。
站在“念”酒吧的门口,程莫依差不多快成了抱着花的雪人,犹豫了很久,她还是决定走进去。
虽然,要让她独自一人面对这一出裂,她的心,还是软弱到无法承受。
但是,如果现在不说,等到李泽睿提起结婚的事宜,就没有什么机会了。她已经订婚了,虽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最好还是面面对面把话说开了好。
下定决心,就在程莫依转⾝准备进去的时候,一辆黑⾊的轿车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停在了程莫依的⾝边,车上下来一个西装⾰履,有点像保镖架势的男人。程莫依没有理会,踏上台阶准备进去,那男人却赶在她面前停下,十分绅士的说:“请问您是不是程姐小?”
程莫依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您好,我们夫人想要见你一面,请您跟我走一趟。”
“你们夫人?我能不能问一下是谁?有什么事?”貌似,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夫人吧。
那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口气不容置疑:“您到了就知道了,请上车吧。”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程莫依只好点点头,转⾝往那辆黑⾊的车走去。
“念”酒吧里,经常对程莫依说去VIP包厢的那个服务员注意到程莫依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他正准备打开门让程莫依进来等,却忽然开来一辆车,把她带走了。
经理对程莫依的不一般态度他都看在眼里,于是立刻跑到薛锦寒常待的那个小房间里,告诉了他这一情况。
薛锦寒一听,立刻骂了一句“笨女人,跟谁都走”推开那个服务员快步跑了出去。
那辆黑⾊的车子刚转了弯,他记下车牌号,立刻开着自己的法拉利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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