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夜晚,她摸抚着自己平坦的腹小,心里充満了幻想,不知道自己孕育的这个生命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是转念又一想,只要是薛锦寒给予她的,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一定要好好的生下来,给他(她)世间最美好的爱。
只是这一切,全都在后来的曰子里全部破碎,再也无法拼凑出原来的模样。
薛锦寒,你竟是这样无情的人。
一场雷阵雨过后的天空,空气格外清新,程莫依闲来无事就钻进院子里侍弄她的那些花花草草,忙得不亦乐乎。
可门外响起铃声的时候,她正在修整花圃,穿着宽宽大大的服衣,脸上,手上全是泥巴,她连忙丢掉手里的小铲子,跑到铁门边。
“请问程莫依姐小在吗?有她的特快专递。”门外是一个穿邮递员服衣的中年男人,笑容和善。
程莫依拍拍手,笑着说:“我就是啊。”
是邮递员从中掏出一份快递,送到程莫依手中“这是您的快递。”
程莫依看着手中的快递,没有写发件人的地址,只有自己的地址和名字,忽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请您在这里签下名字,好吗?”
送走邮递员之后,程莫依走进屋子,洗了手坐在沙发上拿起那个快递慢慢撕开。
里面还有一个信封,她掂了掂,觉得东西好像还挺重的。撕开来,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叠照片,当眼神触及到上面时,她感觉⾝体里的血液一下子都涌上了头顶,全世界都在她眼中旋转,耳边是漫无边际的讽刺和讥笑。
手指颤抖的翻开照片,一张张看过去,那一叠厚重的照片,无一例外是阿锦和不同的女人欢好的画面,那双妖冶的桃花眼,曾经那样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现在却那么狰狞。
她不是不知道阿锦的风流纨绔,桀骜不驯,但是,明明他说过,他和所有的女人都是点到为止,从来没有过跨越雷池的交往,为何这些照片会出现在这里?
阿锦,难道,你骗了我?
我曾经说过,我要信任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可是现在,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小宝宝,眼里看的,却是你和不同女子的艳照,多么讽刺,不是吗?
不管是谁寄来的,不管是谁蓄意而为,她都不想去追查,罢了,从离开海上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决定,从此两人,再无瓜葛。
她苦笑一声,她是不是也太有先见之明了,所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别无贪念的离开。
手指覆上腹小,她凄然的说:孩子,这次,妈妈是真的不能给你一个爸爸了。
她想起来那一晚,薛锦寒眯起眼睛问:莫莫,不会后悔吗?
我后悔吗?
她问自己,照片从指间滑落,撒了一地。
阿锦,我不后悔,现在也不后悔,我的腹中,孕育着你给我的最美好的结局,我知道,我也懂,那一晚的你,眼中盛満了柔情和爱意。要知道,眼睛永远是不会骗人的。
程莫依捡起那些照片,从茶几下面拿出打火机和烟灰缸,一张一张的点燃,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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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着那些照片,看着深爱的男人怀中拥着不同的女人,心里密密⿇⿇的难过就像是一群藌蜂蛰过一样,却怎么样也断不了她要把孩子生下来的念头。
她想起来有一次去海上,她躲在被窝里,和呆在客厅里的薛锦寒隔墙喊话,那个时候她说,以后要开一家最⾼级的酒吧,然后开一家花店,开在酒吧的旁边,他经营酒吧,她管理花店,闲了回家她给他做饭吃。
薛锦寒在客厅里说,你就是个小孩子,把什么事都想得那么简单,大生学就是太天真了。
是啊,那是他们之间的隔阂,一个生学,一个社会上,思想有那么多的不同之处。薛锦寒虽然笑她傻,却还是竭尽所能保护着她的纯白,他说:“你太单纯,如果我不能陪在你⾝边,你该怎么办?”
原来,他们早就注定了不能在一起。
原来那个时候的阿锦,已经看透了未来。
那么阿锦,我现在是不是长大了?
你看,我毕业了,踏进社会了;你看,我有了你的孩子,我要找份工作,好好养我们;你看,我真的懂事了,不去纠缠你了;你看,没有你在⾝边,我真的很好,虽然我还总是做恶梦,总是梦见你的⾝影,痛哭着醒来。
看着烟灰缸里燃尽的灰烬,程莫依终于掉下了眼泪,心里空落落的,总是有一种模糊不清的情绪萦绕在心头,预示着还有事情要发生。
她摇头摇,摒弃掉那些奇怪的想法,只说自己神经太过敏了,还想着也许孕怀的女人就是这样子吧,心里涌起一阵初为人⺟的喜悦感。
因为想到以后肚子会越来越大,不适合去应聘找工作,所以程莫依又进了父亲的公司偶尔帮个小忙什么的,回到家的时候,给父亲和自己做营养餐,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完全不像一个缺少女主人的家庭。
“照片事件”对她的影响似乎并不大,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依然每天笑呵呵的,翻了一本又一本的关于十月怀胎的书来补充自己贫瘠的知识,夏之琳偶尔也会来陪陪她,但是因为秦夜自己开的公司刚刚起步,很多事情都很繁琐,所以时间也很紧张。
但是夏之琳也真的如她所愿,一直瞒着薛锦寒。她知道他们都心疼她,希望她幸福,只是她所要的幸福,只是薛锦寒而已。如果没有他,有他和她的孩子,就好。
想他的时候,她就会拿出机手,一遍一遍的看着以前薛锦寒发过来的信短。薛锦寒的信短很少,几乎就只有那么三种格式而已。
——“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回家路上小心点。”
——“到家了吗?早点休息。”
就连称呼,他在发信短的时候都是没有的,而程莫依也从来不期望他会给自己说些甜言藌语。
六月的最后一天,是晴朗的星期天,她躲在被窝里,看着阳光洒进来。因为程天沐昨晚的机飞去成都出差,她懒得起来,就翻出机手玩玩。
看着薛锦寒的号码,她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他,我孕怀了,但是理智却一直束缚着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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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挣扎打还是不打的时候,铃声响起,她看着屏幕上不停闪烁的来电,心慌无比。终于,她还是噤不住思念的蛊惑,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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