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技术突袭,士兵没有使用技能,因此没有法力波动的迹象。
修的寒⽑一下子全炸了起来,虽然措不及防,但凭借在无数死战中磨练出的反应本能,他仍旧在第一时间扭转腰⾝,随即爆发法力。
利刃从铠甲背面擦过,激起一道闪亮的火花,随着法力爆发形成的冲击波噴溅开来。
铠甲仍旧被撕开一条口子,足见刺客武器的犀利,若是被直接刺中,势必难以幸免。
说时迟那时快,修躲开直刺的同时,左臂已经借助旋转的力道甩向假冒士兵的刺客的脸面,他的手甲将五指密实地包裹起来,指尖有如鹰爪般尖锐。
空气发出被割裂的嘶鸣声。
五道金属寒光和士兵及时举起的圆盾撞在一起,只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切裂声,士兵已经向后跃开,左手的圆盾已经被抓透了五道口子。
“你是什么人?”修没有追击,只是冷哼了一声,从容不迫地张捏了一下左手手掌。
刺客没有答话,修也不在意,他也就例行一问而已,这种人就是死鸡撑硬颈,当然也可说成是职业操守。他虽然有上百种让他吐露实情的办法,但就算这些人露了口风,要判断其真假还得费上一分气力,而且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要刺杀自己的人是什么来头,有什么目的,他自觉在之前已经想得透彻,就算在这名刺客⾝上得到了更多亦真亦假的报情,也至多给判断的实真性加重一些砝码而已,不可能发生截然相反的改变。
刺客扔掉破盾,⾝体微躬,眨眼间分成三条飘忽的⾝影,分别从怀中掏出了三把飞刀,分从左、右和上方朝修射去,自己也倾⾝而上。
“分⾝术?少见的技能。(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ωω。1⑥κ。cn(1⑹κ。Сn。文。學網)”
修说着,双臂连挥,磕飞了左边和右边的飞刀,对来自头顶上方的飞刀也不避不闪,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些飞刀根本无法穿透⾝上的铠甲,纯粹掩人耳目而已。但其中一把飞刀近在咫尺时发生猝变,修猛然察觉其上隐蔵着微乎极微的法力波动。
蔵在九把亦真亦幻的飞刀中,只有那一把附带了技能,而且对法力的控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在千钧一发之际,修游刃有余地略一低头,就用头盔上的角饰朝那把飞刀撞去。
炸爆的火光顿时笼罩了骑士的头部,而贴着地面疾驰的刺客也用臂刃切向他的膝盖。
略带弧度的利刃寒光在半途消散,挡在路径中途的是不知何时伫立在骑士⾝前的大剑。只听到清脆的折断声,两相交击,刺客臂刃的剑尖打旋抛飞起来。
一股苍劲的杀气当头落下,刺客只觉得⾝体好似忽然增了几百斤的负重。他就地打滚逃过向上挑起的大剑,却躲不开被掀射过来的石块,被撞中的⾝体部位隐隐作痛。
刺客的视线越过抬起作挡的手臂,只看到笼罩了骑士头部的火焰被从內震散,头盔护面的蓝晶眼罩绽放出有如魔神的光芒。
挑至半空的大剑有道道暗金⾊的光芒蔓延,眨眼间勾勒出一面复杂的魔纹,剑⾝猛地落下,数十道巴掌大小的冰蓝⾊弯月气劲如同天女散花,朝刺客急扑而去。
气劲如雨落下,刺客避无可避,只能爆发法力,臂刃急回,试图将射向致命部位的气劲挡开。
这些小且多的气劲一经击撞,立刻纷纷碎裂,迸射出丝丝袅白的寒气,逐渐将人体包裹起来。
烈猛的气劲攻击持续了五秒的时间才停下来。
寒雾散去,刺客全⾝凝霜,已经僵死过去。
修用力一甩大剑,最后一丝法力波动烟消云散,暗金⾊魔纹黯淡下去,便将剑⾝归鞘。
他上前在刺客⾝上搜寻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任何能表明⾝份的东西。随后撕开他的袖子和衣背,结果在他的手腕內侧发现了一个黑⾊羽翅状的纹⾝。
他从未听说过有哪个组织是使用这种标志的。
“哼,不知所谓。”修皱了皱眉头,沉思着稳步归去。
刺客的尸⾝在骑士离开后不久,倏地向內塌陷,化作一团灰烬,被风一吹,便消散在夜空中。前来收拾尸⾝的士兵只看到地上留下的一堆衣物装备,他拾起来,用疑惑的视线扫望四周,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变动的痕迹。
黑暗洞窟中。
修利文一行人沿着阶梯向上攀爬,迂回反侧的单调行动让整个人变得有些昏沉起来。
这里除了他们以外,没有任何活动的物事,也没有任何声响,只有修利文能够看清楚自己一行究竟爬了多⾼。
朝下俯视,地面只剩下巴掌大。
究竟走了多长时间?还要走多长时间?修利文仰头望向天顶,那个昭示尽头的黑点仍旧遥不可及。
帕德菲斯和蒂姆已经开始体力不支。
蒂姆的脸⾊有些苍白,他的精神负荷能力远比队伍里的其他人差得多,但他始终没有发出一句抱怨,紧紧跟在自己的老师⾝后,走在队伍中间。
“帕德菲斯,坐到我的狼傀儡上。”修利文见状吩咐道。
“这,不——”
“好了,这是命令!”修利文打断了他的推脫:“在后面还需要你出大力,精神和体力不能在这里浪费掉。”
“我还行,我在三个月前还参加过为期一个月的急行军训练。”帕德菲斯带着疲惫却骄傲的语气说,然后对弟子说:“蒂姆,别浪费城主大人的好意,你坐上去,免得拖累大家。”
“你这么一提我倒记起来了,是那个假设敌人从空中越过末曰峡谷时,派遣法使团急行军赶到摩拉⾼地构建临时防事的训练吧?”修利文说。
“没错,据说前两次兽嘲都没有这样的现象,不过敌人也在变得更加聪明和強大,难免这一次不会出现。”帕德菲斯应对着,看到蒂姆还在犹豫,立刻推了他一把:“快去快去,在这里逞英雄一点用处都没有。”
“老师,我可比您年轻壮实,而且您的力量比我大,能发挥比我更大的作用。”蒂姆说。
“你的意思是,只要在这里倒下了,那么无论后面出现了什么事情,责任都归咎不到自己⾝上吗?”帕德菲斯吹起胡子怒气冲冲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师。”蒂姆直视老师的诘问,沉声道:“就算我精神饱満,体力充足,也只是能够发射一两个火球和蛛网术的学徒,疲劳时也一样是这样,那么我休息与否,对战斗力都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没错,就攻击力来说,法师学徒蒂姆的施法具备极強的定安性,这是他的天份所在,但是帕德菲斯考虑的却不止这些。他是个见识多光,经验丰富的老法师,对战局有自己的分析和看法。虽然受制于城主的威胁,不得不随队行动,但是他对自己一行人的下场并不看好。在进攻之前,他更加倾向于防守和撤退,如此一来,再強大的攻击也只能作为牵制之用。
防御和撤退最关键的环节是体力和精力,只有反应及时,体力充足,才能在危急关头闯出一线生机。
帕德菲斯知道,万一战事不利,势必要有人舍命断后,他能肯定自己必定位居其一。谈不上愤怒还是颓丧之类的激烈情绪,他坦然接受了这个无可逃避的命运,原因很复杂,既有大义和责任,也有私心和期盼,但他希望能够给自己最心爱的弟子留下一线逃生的希望。
帕德菲斯盯着蒂姆的目光柔和了一瞬,随即变得肃然锐利。
“真是大言不惭,回去后好好锻炼一下你的⾝板吧,再走下去,你恐怕连敌人的面都见不到。”
“老师…”蒂姆为难地皱起眉头。
所有人都在用腿双赶路,只有他一个人有狼傀儡代步的话,面子上不仅过不去,而且情理上也落人口舌。这里有女人,有孩子,有老人,老人还是他的老师。
何况那是城主大人指定给他的老师乘坐的坐骑。
其他人的目光在争执声投在蒂姆的⾝上,法师学徒的自尊心遭受到从未有过的挫败。
“抱歉,老师,只有这件事恕我难以从命。”蒂姆斩钉截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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