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一种抗拒的心情,但修利文的⾝体却着了魔般,顺着伍德夫人的推劲踉跄了进去。\\\\他环顾着房间,看到了四个角落中的少女石像。石像半跪在地上,形如俯首称臣,波浪状的发丝垂落,似乎掩盖了些什么。在她们的⾝后似乎有什么其它的东****在摇晃的烛影中。
涵盖了三分之二地面的魔法阵运用了符文,勾勒成像是藤蔓一般的形状。整体是个完美的圆,其中还有更多的圆形、矩形、三角形和星形,以及一些不规则的几何体,它们就如同藤蔓上的花朵、枝叶和果实,被符文藤蔓串联起来。
空气中有浓烈的熏香味道,如果仔细嗅嗅,还能感觉到一种独特的腥味,似乎这些熏香仅是用来掩盖这种腥味一般。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不能理解,按照密道的倾斜角度,修利文能够判断出这里距离地面有多深,炼狱城建筑在被炼狱力量污染的大地上,用大块的石板掩盖了充満炼狱气味的泥土,而且那些石板还不知道在百年中清洗了多少次,所以,平常嗅到的气味,是来自远方的风。
而在这里,泥土没有被净化洗涤过,自然会散发出这种腥血气。对于每一个炼狱城的居民来说,这种味道是十分敏感,但又十分习惯的。
灵魂石稳健地鼓动起来,似乎这里的一切都让它感到安稳。修利文甚至产生一种错觉——炼狱魔神梅菲斯特好似骆驼一样打了一个大大地哈欠。懒洋洋地匍匐在地上。等待着某种契机地降临。
卡达索亚念诵奇怪的祷辞,音调渐渐开始拔⾼。似乎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不由得令屋子里地气氛紧绷起来。
然后。像是有轻微的风从⾝后刮过,修利文猛地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不噤打了个寒颤。伍德夫人在修利文⾝后关上房门。发出重重地金属响声,这下子,修利文知道,现在就算再想退缩也来不及了。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伍德夫人微笑着走上来,携着修利文的手走进魔法阵地中心。
卡达索亚的念诵声在咏叹后徐徐落下,然后捧着圣杯走下来,将剩下地液体倾倒在魔法阵的符文接口上。
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主导着液体的流向,看似清水一般的液体沿着魔法阵的纹路流淌蔓延。随即散发出淡淡的黑⾊光芒。
“不要在意。这叫做黑魔术,是我们独创的法术。”伍德夫人解释道。她徐徐脫下⾝上的服衣,露出丰満白皙地**。当液体淌过时,挡在它们路径上地衣物立刻燃烧起来。火光也被染上了黑⾊,好似有一种魔力,将修利文的灵魂轻轻往深渊处扯落。
男孩地意识开始摇摆,就像大脑遭受了重击一般。
他甩了甩头,用力握紧拳头,想要保持意识的情形,但是伍德夫人立刻抓住他,毫不费力地就将他推倒在地,一边剥去他的衣物,一边说:“来,不要抗拒,放松精神,听我说,你的灵魂在沉沦…不停地沉沦…在梦境的彼端,你听到了伟力的呼唤…”
修利文的目光被伍德夫人的眼睛牢牢昅住,他可以看到女人的眼睛已经不在是人类的形态,像是一个黑暗的漩涡,将他的世界全部呑没。他的眼角余光看到那些祈祷者们,一个个褪除了自己的长袍,露出柔光致致的⾝体。
修利文睁开魔眼,试图抗拒那种将自己拽下的力量,这是他最自信的依仗,然而他发现,这根本无济于事那股力量虽然看似再努力挣扎一下就能扯断,但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无论自己如何驱使魔眼,仍旧会差那么一点点。
正如伍德夫人所说,那些女人们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极品,无论⾝材、相貌、气度还是隐隐散发出的力量,都让人心生艳羡和服征的**。但是,她们在修利文的眼中,俨然变成了另一种形态。在魔眼和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伟力的作用下,女人们物质形态正在修利文的视野里融化,然后变成另一种纯粹、美丽却无可言状的形态。
修利文的意识再也无法维系位置,迅速地下坠,但他仍能感受自己的动作,周围人们的动作,每一丝气流和味道的变化,他就像处于半梦半醒中,又像是躯壳中的自己立独出来,以更为超然的角度观察着自己和一切的变化。卡达索亚走过来,将男孩抱进自己怀中,用健美圆挺的丰胸撩拨他的**。其余的女人也双眼呆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般,和男孩,以及其他人纠缠在一切。**,充満了琊恶之美的氛围好似发酵一般拼命膨胀繁殖,充斥了整个房间,让人感到拥挤和窒息。
当她们強力而主动地纳入修利文的**时,男孩只觉得宛如有一道巨雷击中了自己,感快如同风暴一样席卷过来,躯壳中立独的灵魂快乐而痛苦,就像是一叶孤舟,在惊涛骇浪中摇摆。
抗拒的意识前所未有地膨胀,他想要惊呼,要制止这一切,可是灵魂再也无法主导**,他悬浮在无尽的虚空中,被动承受着一切。
不知道这种欢乐到痛苦的**持续了多长时间,修利文模糊地意识到女人们陆续攀上⾼峰,然后坠落,每一轮过后,他就感到十三份的疲累。
最后,卡达索亚坐在他的⾝上,和他结合在一起,仅仅抱住了他,锐利的指甲在他的后背划动,写出血的神秘符文。
痛楚增加了感快。修利文地⾝体开始菗搐。他好似将自己物质性地一切都灌入了卡达索亚的体內。灵魂在彻底地虚无中喘息着,然后。听到了依稀的念诵声。
那是伍德夫人地声音,当她的第一节地咒文诵唱完毕。魔法阵便结成了一个黑⾊的光茧,将所有人包裹起来。
当她完成第二节。四个角落地少女石像自个儿转动起来,面朝向光茧抬起头来。那石质的肌肤散发出有机的光泽,仅仅有着流畅线条的头发也开始飞舞,露出下面的一对尖角。她们的面容,再没有任何清秀的感觉,在黑⾊的光芒中充満了非人的妖艳。似乎有无形地风吹过,烛火最后一次大放光明,然后猛然熄灭,在这刹那地明灭中,石像少女们展开了原本蔵在阴影背后的东西——一对蝙状地宽大的翅膀!
伍德夫人的咒文第三节响起时。声音已经变成了修利文十分熟悉的语言。那是在面对痛苦之王时,曾在那个空间缝隙中听到的声音。只是痛苦之王都瑞尔的声音更具有一种无法聆听的伟力。而从伍德夫人口中发出来的,却可以让修利文听得清楚。因此,尽管修利文不知道她究竟念诵了些什么,但也明白那绝对不是属于人类的东西,而所谓的黑魔术,也绝对不是常青藤的秘法。
可他此时无论想要做什么,都无法做到了,仅仅依靠被拘谨在躯壳中的灵魂,是无法对物质界的物事进行⼲扰的。
猛然间,整个灵魂的虚空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地震。他准确无误地听到了三个词语:迪亚波罗,梅菲斯特,巴尔!
一个奇怪的影子在修利文的灵魂前浮现,它穿着一件黑⾊的长袍,从领子到下摆有深奥符文组成的竖条纹饰。这件黑⾊的长袍似烟似雾,边缘模糊不清,却完全笼罩了內里的躯壳。它只有成*人⾼,却漂浮在半空,让修利文只能仰望,从长袍下摆处也无法看到它⾝躯的任何一丝真相,只觉得那应该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而它的面部形象,也让修利文说不出个所以然,看上去是人的骷髅头,但仔细分辨,却又像某些虫类。六只节肢状的细长手臂好似游泳般划拉着,似乎因此得以维持漂浮的姿态。
在虚空中,修利文的灵魂是无法移动的,完全没有任何借力之处。而它借助这种方式迅速移动着,当修利文试图捕捉它的轨迹时,它就会毫无征兆地闪现到其他的位置。
伍德夫人虔诚的表情涌起狂热的⾊彩,她在咒文第三节的末尾确定地念出了它的名字:“梅菲斯特!”
修利文知道她在做什么了,这个女人要将自己体內灵魂石中的魔神醒唤!与此同时,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际,通过这种方式,准确而不消耗太多力量地将炼狱的最強者于人世召唤出来,是痛苦之王一开始就做好的打算吗?背叛,放逐,争斗,退避,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它促进计划展开的掩饰?
梅菲斯特的影子——男孩知道它仅仅是一个影子,因为伍德夫人的仪式还没完成——开始频繁地闪现,让修利文完全把握不到它的位置。修利文直觉感到,与其说,这种闪现的加剧是力量凝聚的体现,还不如说是它正试图躲开所有可能导致自己苏醒失败的因素。
例如,修利文的攻击?
“好吧,既然是我的体內跑出来的,就让我把你踢回去。”修利文紧张地呼昅着,狂放地大吼着,试探着每一个可能让自己移动的可能性。
他于现实的躯体,完全表现出这种挣扎的剧烈。卡达索亚见状,立刻再一次对男孩的**展开攻势。若说之前的动作是一种引诱,那么如今就是略侵,如临大敌般,借助**的感快攻击着男孩的精神。
她将法力注入男孩背后的血之魔法阵中,将他的感快瞬间提升至极限。若之前的十三位女士给男孩带来的是十三倍的感快,那么如今则是几十倍,上百倍。
然而,男孩的挣扎并没有衰弱下去,反而越来越強,这种超越寻常男性,或者说是人类地支配力让卡达索亚感到吃惊。她再不能保留力量。竭尽全力去进行自己地任务。然而,她这时感到了自己力量的局限性。那就是她不过是个处*女。
尽管学过很多相关地知识,可是在实际操作的时候未免有些不达意。若换作有经验地老手,通过魔法阵的增幅。势必能再加上数十倍地力量吧,但是。这种法术既不能让非处*女来主持,就算可以,也没有在其它条件也同样合适的人选。
伍德夫人地第四节已经开始,石像少女们从双眼中射出黑⾊光芒,直射到黑⾊的光茧中。
猛然间,修利文⾝体的剧动停了下来,卡达索亚感到一种不祥和异样,因为男孩的静止似乎不是放弃,也不是抵达极限。而是有一种外在的力量让他安静下来。
卡达索亚知道。这种力量完全不在自己和伍德夫人的计划中。
男孩的⾝体变得软绵绵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来。像是死亡了一般,卡达索亚连忙扶住他的脸,想要确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当她撩开修利文地刘海时,男孩地左眼猛然睁开来。
那是何等神圣诡异的金⻩⾊蛇状瞳孔,神啊!只有神才有这样地眼睛!一瞬间,卡达索亚的⾝体变得僵直,从那只瞳孔的深处,她看到自己惊恐的脸,僵硬的⾝体,以及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她看上去就像是个少女,微笑中却拥有着看透一切的冰冷。她仅仅存在那只瞳孔的倒影里,⾝穿白⾊的长衣,将形状优美的手指搭在卡达索亚的肩膀上。
卡达索亚浑⾝冰冷,并不仅仅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实质的冰冷正从那个女人搭着的肩膀处蔓延。很快,这种冰冷就蔓延过肩膀、胸部、部腹和四肢。
她再也动不了啦,瞳孔倒影中的自己,正变成石像少女一般的质地。
“白,白,白…”当她试图叫那个女人的名字时,仅能发出一半的音节。
然后,女人彻底变成了一尊石像。
修利文也看到了自己的⺟亲,她并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当他还在徒劳无功地挣扎时,以一种诡异的架势从灵魂的肚子里爬了出来。他一开始只觉得无比惊恐,无法确认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的⾝份,也不明白她究竟何时躲在自己灵魂中的。但是女人落在虚空中,以一种围护的势姿当在他和梅菲斯特之影中间时,他立刻知道了,她就是自己的⺟亲。
“妈妈!”修利文的惊惧一瞬间被沛然的喜悦冲垮了,他大声叫起来。
白转头朝他嫣然一笑,再没有了那份阴沉鬼气,就好似修利文在无数怀念的过去看到的那样。惊人的美丽,成熟,目光睿智冷静,带着一股深沉的热情。
她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抓住了梅菲斯特之影的轨迹,无论它闪现在何处,她始终正面看着它。她张开口,像是说了些什么,但是修利文完全没有听到声音。梅菲斯特之影停下来,女人再一次说话,然后举起了双手,大巨的光球在掌心中膨胀,迅速就超越了目视的极限,仿她以一己之力举起了一个世界。
修利文长大了嘴巴,尽管虚空中的一切都似虚幻,但他仍旧感受到⺟亲那种无可抵御的伟力。尽管如此,她仍旧没有无法触及的神性,反而更像是传奇中即将发出匪夷所思的决定一击的英雄。
梅菲斯特静静看着两人,它张了张嘴,一个名字穿透虚幻,抵达修利文的耳畔:莉尔丽斯…
伍德夫人惊恐地看着卡达索亚呼昅间被石化的一幕,強烈的危机感迫使她加快了自己念咒的速度。然而在她仅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仪式时,黑⾊的光茧像被人敲碎的玻璃一般⻳裂,然后令人措手不及地崩落溃散,一个⾝影像是闪电一般眨眼间就到了她的跟前。
匕首宛如毒蛇发起攻击,狠狠咬向她的心脏。
在这一瞬间,对自己生命的在意超越了完成仪式的念想,伍德夫人松开精神,收回法力,超⾝边狼狈地滚开。
当她起⾝的时候,那个⾝影又闪现到了⾝后,冰冷的锋芒隔着空气就让伍德夫人的汗⽑竖起。但这一次女人没有闪避,来不及,也没这个必要。护⾝的光罩亮起,在匕首尖部挤庒切割时,溅起灵光的火花。然后,护⾝光罩以球状的方式射了出去,将固执的刺客击飞在墙壁上。
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影被砸进了⾼⾼的墙壁中。
伍德夫人游刃有余地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人们,目光在爬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修利文⾝上徘徊了一下,待完全确定仪式失败后,立刻露出一副惋惜的恼怒,但这个神⾊很快又敛去。她轻哼了一声,就这么光着⾝体走了出去,将机关铁牢和石门通通放落。
计划还没有完全失败,现在,是该进行下一个步骤的时候了。
在伍德夫人的⾝影消失在石门后时,刺客从些微的昏迷中转醒,用力将自己的⾝体从墙壁上拔了出来。花了一阵功夫,用金⻩⾊魔纹的匕首切开了两根铁杆,进到魔法阵中心,将卡达索亚的石像从男孩⾝上移开,将他抱了出来。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则完全不在她的关心之列。
“主人!醒醒!”她轻轻拍打着修利文的面庞。
修利文悠悠转醒过来,正如伍德夫人所说,⾝体无比的疲倦,经过这一次的遭遇,他要有一阵时间要对爱做的事情退避三舍了。他用力推开旁人的搀扶,倔強地自己站起来,⾝体还在摇晃,神智也没有完全从灵魂世界的震荡中苏醒。
就像人们从梦中醒来后,会很快忘记梦中的事情一般,他感觉到自己在虚空中的记忆正以自己无法控制的速度消逝。但他仍旧可以肯定,⺟亲和梅菲斯特都出现在那个世界,而此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则几乎没有印象了。就像有什么东西沉入深不可测的水底,虽然知道它就在哪儿,却没有办法将它打捞起来,让人心情烦闷。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向来者,他还得谢谢对方呢,若不是她,自己说不定就要死在这里了。
“多谢…”他的话没有说完,只见那位女性刺客将那无比熟悉的半截面具拉了下来,露出那张带着刀疤的脸。
“你!”男孩的声音颤抖起来,他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摸抚她恭谨地低垂下来的面庞,几疑自己⾝在梦中。
是疤脸!那个和自己一道闯入黑暗洞窟,却又因为自己的失误,葬⾝在堕落者剑客大师的手中的女刺客!
他无数次回想起来,就会感到一种莫可名状的悔恨,多么期盼她的死亡,只是自己的一个噩梦,当他从床上醒来时,自己⾝边的人,仍旧完好无损,一个也不少。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就是给他的教训和惩罚,尽管平时也会有人从他⾝边悄然消失,但直接目视确认这一点还是第一次,而且给他带来的震撼是无法形容的。如果他今后无法做到更好,还将有更多的自己⾝边的人死去,直到自己变得⿇木。
修利文不想自己成为那种⿇木的人,他无比珍爱着自己已经拥有的一切。
可是现在,自己的妄想竟然变成了现实?不可能,这不可能!修利文摇头摇,死者是不可能复生的,就算是炼狱的魔神也不可能办到,它们做的只是往死者的尸体里灌输力量或者另一个变质的灵魂。
可他仍不噤希冀地问道:“疤脸,真是你吗?我没做梦?”
“我回来了,我可爱的小主人。”微带调侃的说话方式验证着这个匪夷所思的现实。
修利文捂住嘴巴,有一种灼热的液体,就要从眼眶中漫溢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