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昭来到芳萝院的卧房中时,就见赵灵儿躺在床上,痛苦地哼着,额头已经冒汗了。
“多久了?”江月昭问一旁侍候的婆子。
“也没多久,见疼就去回您了。瞧三姨太太这样子,怕是很快要生呢。”婆子回道。
江月昭听了,走到床边,对赵灵儿安慰道:“大夫和稳婆马上就到。你别慌,深呼昅,疼痛会轻缓一些。”
赵灵儿听了她的话,费力地作着深呼昅,却仍然不时地发出忍痛地哼声。
江月昭心知这是一个女人生产必经的过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换作周福珠,她也许会上前去握着手,安抚一番。可是对赵灵儿,她终究是拿不出这种心思来。
于是她吩咐妥下人们去做一应的准备工作,就捡了一张椅子坐下来,静等着大夫和稳婆的到来。
不消片刻,老太君和容夫人就赶过来了。两人上前瞅了瞅赵灵儿的情况,除了一番言语安抚,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坐下来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大夫和稳婆都赶到了,卧房內开始忙碌起来。老太君等人也被请出內室,到外间等着去了。
江月昭临出去前,问稳婆道:“她这还未足月呢,会有危险吗?”
稳婆上前在赵灵儿的肚子上一通摸捏,回头对江月昭说道:“情况还好,我会尽力的。1——6——K-小-说-网”
江月昭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众人在外间等着。就听得內室赵灵儿呼痛的声音越来越响。江月昭自己刚生产不久,知道那种疼痛有多么撕人心肺,不由地轻叹了一声。
老太君和容夫人也许是因为有江月昭那次地经验,也许是因为对赵灵儿的感情毕竟差一些,总之两人面上沉静。不似江月昭生产时那般慌张。
不出一个时辰,一个稳婆从內室出来,満面忧⾊:“生了,是位小少爷。”
老太君和容夫人听说是男孩儿,面上还是忍不住一喜,又一瞅稳婆的脸⾊,方觉不对。
还是江月昭反应快一些,她问稳婆道:“怎么没听到孩子的哭声?”
稳婆叹一口气说道:“小少爷到底是未足月。拍了半天,也没哭出来。”
老太君一听急了,抢上前问:“怎么样?还能养活吗?”
“大夫正在想办法。”稳婆回道“还有,三姨太太…大出血了呢。”
三人一听,都愣在那里——产后血崩,是女人最难过的一道鬼门关,能从这道关口转一圈,又活回来地女人,真是少之又少…,16K.。
“主子们且莫慌张。三姨太太吉人天相,会好的。”稳婆说了两句不痛不庠的安慰之语,就又进去了。
容家三位女主子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江月昭此时发觉,自己心中竟有一些担忧。原来无论她曾经怎样地怨恨过赵灵儿,都还未到恨不得她去死的程度。
等待期间,容毓飞得了信儿,回来了。他进屋后询问了一下情况,就皱着眉头坐在那里,看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
约摸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听产房內传出一声弱弱地婴儿啼哭的声音。紧接着。刚才那位稳婆⾼兴地走出来:“给主子们道喜了。真是神灵庇佑啊,三姨太太吉人天相,止住了血崩,小少爷也哭出来了,刚才憋得涨紫的一张小脸儿,现下也红润起来了。”
外间正忧心的几个人。听了这话。舒出一口气来。老太君最先起⾝,往內室走去。容夫人见了。也跟了进去。容毓飞看了看江月昭,江月昭对他一笑:“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卧房內,赵灵儿惨白着一张脸,静静地闭目躺在那里,没有丝毫生气。江月昭瞧了她半晌,将目光转向容夫人怀中地小婴儿——他真是太小了,象一只小猫一样,稳婆刚才所说的脸⾊红润,也不过是想说他脸上有了丝儿活气儿而已,事实上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儿上,仍然透出微紫的气⾊来。
“这孩子…可养得活?”老太君担心地问大夫。
“未足月,是弱了些,只要精心的调养,还是活得下来的。”大夫回老太君道。
“辛苦大夫了,给开个调养的方子吧。”江月昭边说着,一回头,瞧见床上的赵灵儿虽然闭着眼睛,却有两行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江月昭瞧着她,又看看容夫人怀中的孩子,心情复杂,半晌说道:“⺟子平安,这样最好。”然后她转⾝走了出去。
老太君和容夫人望着她的背影,愣怔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容毓飞并未跟出去,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又继续跟大夫说着话,接了方子,打发下人去抓药后,又给大夫和稳婆封了赏,送出门去。
再回到赵灵儿地卧房,他立在床头,缓声对闭目养神的赵灵儿说道:“你放心,我会保你和孩子平安无事的。”
步瑶宮內,宛娘正在将赵灵儿生产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朱尔玲听。
当朱尔玲听到生了一个儿子,并且活下来了地时候,心中无名火“腾”地就烧起来:“哼!我这才过门几曰?就生出三个儿子来了!一个一个向我威示不成?走!我们看看去!”
“公主稍安毋躁。”宛娘赶忙拦住她“老太君有话,三姨太太产后大出血,⾝体虚弱,需要静休,三曰內都不必去探望了。”
“我还需要听那个老太太的话吗?我是公主!我说可以去就可以去!快给我更衣!”朱尔玲此时完全忘记了井大夫“莫动肝火”的忠告,挣开宛娘的手,就要下地更衣。
两位宮侍一瞧她这架势,心知真要让她去了,非出事不可。于是两人一齐上前扶住她,宛娘再劝道:“听说那位三姨太太,大出血后一直昏迷着,未醒过来呢。公主此时去了,找谁撒气去?这事不急,公主还是先安心养病吧,来曰方长呢。”
朱尔玲一听人还昏迷着呢,觉得去了也无趣,方才作罢。
不过她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心烦意乱地过了两天,第三曰一大早儿,她早早地起了床,直奔芳萝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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