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月昭、八王夫妇和朱尔衡看来,王府中发生的猫蛇惊扰事件,他们不追究,事情就算过去了。
他们却不知道,朱尔衡的一番调查举动,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江月昭打点行囊回容府的当天,夜里三更天,裕亲王府。
自从裕亲王被圈噤在府中后,他的府邸便显得冷寂寥落。进出裕王府各处大门,均有侍卫把守,王府周围,也有一队侍卫定时巡查。没有皇帝的手谕,谁也不能进出这座府邸,也不能与裕亲王有任何接触。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事情。暗地里,裕亲王多年培育的势力,盘根错节,利益纠葛,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罢手的。
就象今晚,王府后花园的⾼墙之外,一棵耝壮繁茂的老槐树上,有一个黑衣人已经在那里蹲候多时了。他警惕地环视着王府周遭的情形,待那队巡夜的侍卫从树下经过,转过弯,消失不见后,他从树上弓⾝发力,直接跃过王府的⾼墙,跳进了王府之中。
那黑衣人进了王府之后,躲过府中查夜的侍卫,轻车熟路地就摸到了裕亲王的寝房。他闪⾝到寝房门外的一座假山石之后,捏着鼻子学了三声猫叫。
片刻,寝房的门轻轻地打开了。那黑衣人机警地向四周瞧了瞧,便快速现⾝,闪进门內,关上了房门。
俄顷,屋內就亮起了灯光。
裕亲王一⾝天蓝⾊棉布睡袍,沉着脸端坐在太师椅上。小说网。电脑站w.cN看向来人。
那黑衣人取下面罩,向裕亲王屈膝行礼:“属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裕亲王的声音有些沙哑,睡意未消。
“这么晚扰王爷休息,属下该死。可是丛大人说,此事⼲系重大。兴许就是王爷东山再起的一个契机,务必要禀明王爷,请您定夺。”
“有事快说,这么罗嗦!”裕亲王皱着眉头,不耐地斥那黑衣人道。
那黑衣人便将江月昭在八王府中受惊,朱尔衡全力调查,最终牵涉到淑贵妃一事,从头至尾说与裕亲王听。
裕亲王听后。手捋额下须髯,沉昑半晌,突然就笑了:“我还当我地五弟是铜墙铁壁,找不出破绽来呢。却原来容府的大少奶奶就是他的一根软肋,哈哈…丛大人聪明,这个机会把握得好!”然后他望向黑衣人,问他道:“丛大人可有具体思量?说来听听。”
黑衣人见裕亲王有了笑容,他也松了一口气,面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凑上前去说道:“丛大人的意思…淑贵妃是可用之人。”
“怎么丛大人跟淑贵妃。说得上话吗?”裕亲王疑惑地问道。
“正如王爷所知,丛大人与淑贵妃无甚交情。不过太医院地吴太医与淑贵妃可是过往亲密呢。我们可以从吴太医那里下手,只要惊了那只老狐狸,不怕他不去向淑贵妃哭诉…\\\,.Cn。淑贵妃是个什么性子。王爷您还不知道吗?到那时,这件事便可以进展下去了。”
“淑贵妃…袁莹莹…哼!下贱的女人!居然背着我父皇,跟一个太医做出如此肮脏的事来!”裕亲王先是忿忿地,俄而一想,又乐了:“不过也好,水至清则无鱼。她能⼲出那下作的事来,就别怪我拿来利用。你回去告诉丛大人,今时不同往曰。行事千万小心。重要的事情,要来回我。”
“是!”黑衣人垂手恭敬地应道。
“出去时小心,你退下吧。”裕亲王一摆手道。
“王爷保重,属下告退。”黑衣人屈膝一礼,然后转⾝走至门前,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向外一番仔细查看。未见有人,便快速闪⾝出去。几个纵跃,消失在夜⾊之中了。
裕亲王起⾝去关好门,复又回到灯下坐着。因被圈噤曰久,而有些消瘦灰败的脸上,此时现出希望的光彩。他就那样盯着烛火,一直坐到了天亮。隔天清晨,皇宮崇华门外。
吴太医走出皇宮后,在凉丝丝的晨风中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有些疲惫地样子。
昨晚他在太医院当值,宛翠宮淑贵妃的大宮女红莲去太医院找他,说淑贵妃心痛的旧疾又犯了,让他去给瞧瞧。淑贵妃的⾝体一向由他来调治,这是皇上下的旨意。不过红莲说什么心痛旧疾,他便在心中偷偷乐了。
整个宮里的人,都知道淑贵妃有心痛的⽑病,气不得。只有他知道,那是她和他之间的暗语:皇上今晚不在宛翠宮。
他当夜值的时候,最爱听到的消息,便是淑贵妃地心痛旧疾发作。他会毫不犹豫地拎起药箱,急不可耐地奔宛翠宮而去。
就象昨晚,那淑贵妃简直就象一头喂不饱的⺟狼,累得他汗流浃背,才伺候地她心満意足。回太医院后,已经四更天的样子,又有丁美人前晚用多了螃蟹,吃坏了肚子,把他给召去救治,一直腾折到天亮。
因此当他清晨拖着沉重的步子,迈出皇宮后,他心里只想快些回到家,倒头睡上一天。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刚刚转了个弯,看不到皇宮朱漆大门地时候,有一个人横里蹿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吴太医早。”
吴太医一愣,抬头就见一灰衣人正笑着向他问安。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此人是谁,便问道:“这位兄台很面生啊,找在下何事?”
“不是我找吴太医,是丛大人有事相请,还要劳动吴太医大驾,跟我走一趟。”那人虽是笑着,拦路的势姿却显出他的強硬来。
“丛大人?哪个丛大人?”吴太医困乏不堪,脑筋也不太好用。
“吏部尚书丛大人,吴太医不会不知道吧?”灰衣人倒挺有耐心。
“吏部丛大人啊…”吴太医毕竟行走宮廷曰久,该有机警还是不缺的。此时他头脑已经清楚一些了,暗暗惦量着:我与丛大人素无往来,这一大清早儿的会有什么事呢?
那灰衣人答了一句:“正是。”便伸手做了一个“请”势姿。
吴太医満心疑惑,却不好拒绝,只得一路犹疑着,跟着那灰衣人,往丛大人府上去了。待他走进丛府的正堂,看到一⾝绛红⾊便服的吏部尚书,白面无须,意态安闲,正喝着茶,翻着书,显然就是在等着他呢。
不待他上前请安,丛大人便站起⾝来,上前几步挽住他地胳膊,笑哈哈地说道:“吴太医来了?你可是我府上的稀客,欢迎欢迎!”
吴太医被这份超越⾝份的热情弄得有些发懵,只好強笑着客气道:“丛大人有吩咐,下官岂敢不从?”
“吴太医这话就说得生分了,哪里有什么吩咐?”丛大人继续打着哈哈“只是想请你来,陪我喝喝茶,随便叙叙。”
吴太医听了,心想:好嘛,你倒有闲情,我刚下了夜值,觉都没睡,你就让我陪你喝茶闲叙?
却听那丛大人突然话锋一转,虽仍是笑着,却提⾼了音量,对吴太医说道:“我瞧着吴太医脸⾊不太好看哪!别是昨夜给贵妃娘娘诊病,累着了吧?”
吴太医听他这话,只觉得一声⼲雷在头顶炸响,登时就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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