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店过后,在同事们若有若无的对蓝若琳表示钦羡的目光中,焦扬用繁忙定义了下午的工作。接下来的两天,她都溺于对C城业务数据与各项目特点的归纳整理中,甚至无暇顾及正午的午饭休闲。直到实在耐不住劳累想要休息的时候,她这才在镜子里发现了自己的现状,两眼无神,已经连续三天没有休息。
下午下班,在同事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之后,焦扬最后一个踏向电梯。站在亮如镜面的电梯壁前,焦扬重重的呵了口气,唇角凝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走到现在,他终于要彻底不属于她。
远远的驶来一辆出租车,焦扬伸手踏了上去,司机师傅侧头问她要去哪儿,她想了半天却才出声“上槿吧。”
反正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在法国已经习惯了的寂寞与孤单,这几曰竟像是特别害怕触及。
上槿还是以前那样的环境,暧昧的光影,浓妆淡抹的各式人群,比起外面的寒风萧索,这儿似乎有一种超脫现实的热闹。焦扬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又顺手要了4瓶啤酒,然后心不在焉的看着台中的女子妖娆歌唱。
想起刚回国的时候便是与易明晞在上槿相遇,她不噤对着啤酒杯苦笑了一声。上槿的啤酒杯设计独特,剔透的啤酒杯呈优雅的少女⾝姿形状,可焦扬却在那里张望到了自己狰狞扭曲的笑容,霎那间面上习以为常维持的笑意立即僵住,她狠狠的端起酒杯,用力喝了一大口。
周围人喧闹至极,像是积蓄了这个世界所有的浮躁与急切,整个上槿呈现一种暴烈浓郁的厌世气质。眼前突然一暗,焦扬抬头,竟有人在她面前坐下,是个年轻女子,面上描绘着明艳的彩妆,唇上的点点⾊彩在灯光的映衬下显现一种叛逆的性格。
可能是没位置才坐到自己这边来吧。焦扬看了她一眼,遂又别过头去欣赏台中那女子的歌技。⾝边的人来来往往,到处弥漫一种酒精的气息。焦扬看看面前的空瓶,感觉自己已经有了些许胸闷的症状,便知可能又引起了酒精过敏,于是就要起⾝离去。
没想到只是刚刚直⾝,对面坐着的女子便一声厉叫“你⼲什么?”
这一声犹如闪电一样划破了整个上槿的喧闹,刚才还浮躁的场子立即静的鸦雀无声,瞬间壁灯突然打开,焦扬只觉得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明耀的灼灼生痛,拼命眨了几次才勉強止住眼里的泪水。睁开眼睛的瞬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那女子満脸是酒,原本上好的妆容已被酒浸染的惨不忍睹,虽然外貌狼狈不堪,可是语气却是出人意料的充満底气“你这个贱女人,凭什么泼我酒?”
焦扬一愣,怔了半天才知道那女人是在与自己说话,瞬间便觉得滑稽之极“姐小,我动都没动一下,您什么时候看我泼酒了?”
“只有你坐在我对面,不是你泼的我难道是我自己往自己脸上倒酒不成?”那女子愤恨的站起⾝来,一边抹去自己脸上残存的酒水一边斥骂“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泼我酒?大晚上的一个人入进酒吧,泼了酒还想抵赖,也不知到底什么货⾊!”
焦扬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遇到了恶意滋事的,刚要反驳,那女子旁边突然钻出来个男人“老婆,你怎么了?”
“老公。”那女人一见男人,狼狈的脸上立即呈出了娇嗲耍赖的神⾊,她一边往那男人怀里挤,一边愤恨的指着焦扬“是她,我只不过看她对面没人,便想坐在这里等你。谁料到,她竟然泼了我一脸酒!”
“你…”焦扬恨得咬牙切齿“你血口噴人!”
终于知道什么是说谎话不打草稿,看男人大冬天的赤着的耝壮臂膀上还描有张牙舞爪的刺青,焦扬的心一下子便凉了起来,她这是噩运逢⾝,才会在这样的时候碰到了这样的倒霉事。
眼看聚众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人真的将黑夜独逛酒吧的她当成了坏女人指点。焦扬叹了一口气,摊上这样的事儿,只有花钱买经验,便強作镇定的在桌边坐下“说吧,怎么了结?”
“这还差不多。”那男人心満意足的狞笑了一下“算你好运,给我五百精神损失费这事儿就结了。
“好。”想到包里好像还有700元现金,焦扬想也不想的回⾝,却在取出钱包的霎那彻底傻眼,她的钱包,除了一堆各大商店的购物卡和⾝份证,竟什么也没有。
她明明记得自己包里还有700元现金的,怎么会突然没了⼲净?焦扬倏的抬头,看见那男子与女子脸上还未收敛至尽的阴笑,立即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早已经将她包里的钱偷去,又再次寻事滋扰,为的就是让她在此刻下不来台。这么一场⾼超的双簧,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自己⾝上!
“怎么?没钱?”那男子看焦扬怔愣的样子,突然夺下她的钱包耝鲁的翻了两下“没钱你这个女人到酒吧来冲什么大头鬼?奶奶的,今儿这事儿,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