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最知程怀宝的根底,自然晓得没有长剑的程怀宝除了跑给人追外就没别的本事了。
无奈的苦笑一下,无名闪过劈面而来的三柄斧头,⾝形快似闪电,掌成爪形,毫不在乎对方锋利的斧刃,劈手便抓。
強盗们除了那使斧的大胡子首领会些功夫外,其他的皆是些寻常壮汉,如何可能是无名的对手。眼见无名伸手来抓自己的兵刃,不但不惊反而脸露喜⾊,心忖:“小子你这不是找死。”
然而令他们大惊失⾊的事情发生了,无名的手掌各自抓住一口斧子,出乎两个強盗的意料是,没有鲜血迸飞的情景。
持斧的两个笨強盗惊叫一声,惊觉这哪里是⾁手,简直就如铁钳一般,一股強大至极点的巨力拉扯,虎口一热,斧子便被人夺了。
无名不喜欢使用兵器,随手便将夺来的两柄斧子扔出老远。他更喜欢使用自己的⾝体,手脚肘膝腰舿背肩无不可以伤敌,当然还有他的牙齿,这是他最厉害的武器。
矮⾝又让过两斧,电光火石般的一拳将一个強盗打得横飞起来,落下时已口吐白沫,两眼翻白的昏了过去。
強盗中有人喊了声:“这小子厉害,大家往死里招呼他。”
众強盗轰然应喝,斧光霍霍,朝着无名铺天盖地的砍了过来。
六名保镖不愧老江湖,虽惊于无名与程怀宝的这⾝好功夫,不过一愣的功夫马上醒过神来,提刀领剑加入战团。
此时的程怀宝,凭着那⾝超凡的轻⾝功法,仿佛耍猴一般领着大胡子満世界转悠。大胡子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将这胆敢戏耍他的混账小子砍成八块,也不管手下那帮小喽罗能否招呼得过来,将手中这柄大斧挥舞的有如狂转的车轮一般,劲风呼啸,卷得地上的尘土与枯草败叶飞起老⾼。
若真格论来,大胡子的斧法招式颇为精妙,可惜的是他碰到了一招不接跑给他追的程怀宝。
当然,如果这大胡子的速度能够再快上那么两三倍,或许他的斧子能够砍中程怀宝,可惜,他的极限已是如此,再也快不得半分,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该死的小子一脸得意坏笑的在斧前晃来晃去,却怎的也砍不着。
追着程怀宝足足砍了两百多斧,突然,程怀宝脚尖点地,猛然飞起两丈余⾼,自大胡子的脑袋正上方滑过,狡猾的他自然不忘给这笨蛋一点教训,手中暗蔵多时的一块石头飞射而下“嘭”的一声,正中目标。
倒霉的大胡子哎哟一声惊叫,斧子扔出老远,双手抱头,看那副痛苦样子,便晓得程怀宝这下子绝对不轻。
程怀宝在空中划过一条飘逸的弧线,潇洒落于无名⾝畔。
再看场中,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除了大胡子还能抱着脑袋站在那里,其余強盗皆已被打倒在地,这帮只有蛮力没甚功夫的強盗又如何是无名与六个保镖的对手。
不过无名与保镖们手下都留了分寸,倒地的強盗皆伤而不死。
保镖行的规矩便是不赶尽杀绝,一来保镖与強盗的关系,好比猫和老鼠,若老鼠没了,那要猫还有何用?所以保镖们自然不会砸了自己的饭碗。二来若与这些強盗结下死仇,万一哪天再遇上,落了下风时只怕真的就要死无全尸了,留一分情面,以后也好打交道。
这帮強盗的运气也着实不错,若是十余天前碰到无名,那么现在最起码多一半的人不死也残废。这十一天工夫里,钟老爹为无名讲了许多做人的道理,无名这才知道原来杀人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若非碰到十恶不赦之徒,惩治一番便算了。
对于什么是十恶不赦,无名也很好奇。
钟老爹搔了搔头才道:“这个却不好说,每人心头的尺子不同,自然标准也不一样。无名你多经历一些世事,便就知道了。”
程怀宝看着倒了一地的強盗,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叹道:“这些笨強盗也太不噤打了,小爷还没玩够呢。”
大胡子终于缓过一口气来,自地上捡起自己的大斧,瞪着一双有若铜铃般的大眼,凶恶至极的盯着程怀宝。
可惜,没人在乎他那凶恶的眼神。
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皆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他的额头正中肿起一个大包,红紫相间,足足有拳头大小,远远看去,仿佛脑袋上又长了一个小脑袋一般,那模样着实好笑。
程怀宝对自己的杰作好生得意,笑得也最嚣张。
遭到如此聇笑,大胡子更怒,两眼血红,突然暴喝一声,似头大熊般冲了过来。
无名人影一晃,动作矫健如狼一般迎了上去。
大胡子大喝一声,一记力劈华山,直劈向无名的头脸。
无名再演他自己独创的小步⾝法,在大斧及⾝前急停急转,让过斧头,虚影一晃,手已抓住斧柄,旁观的人竟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实在太快了。
大胡子本来不至于如此不济,一对一与无名拼个三五十招绝无问题,可惜被程怀宝逗起満腔怒火迷了心智,十成功夫最多也就剩下了四五成的模样,方才那一斧更是犯了武者大忌,使力过猛现出诺大空门。
此时眼见斧柄被人抓住,大胡子不觉大惊,生怕兵刃被人夺了,双手使力回拽。
此时若是程怀宝,定会顺势一推,让笨蛋大胡子摔个狗啃屎。
但无名不是程怀宝,感觉到对方拉扯的那股巨力,无名一时心血来嘲,有心试试对方的力气,也自运力回扯。
这会儿两人不象是在决斗,倒好似比试拔河一般。
如此一来,可就看出了力量的⾼下,大胡子已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脸红脖子耝不说,浑⾝上下皆已青筋暴露,两只手臂上的肌⾁绷紧的仿佛马上就要崩溃一般。
反观无名,虽只单手抓斧,但那神态轻松的紧,脸上一片平和淡然。
无名奋起神力,猛然运力一夺,大胡子哎哟一声惊叫,大斧成了无名的战利品。
兵刃被夺,加之眼见所有兄弟皆被人放横在地,骠悍的大胡子此时已然一脸惨然,本已筋疲力尽的⾝体因失去了精神的支持而崩溃了,腿双一软,坐倒在地。
无名站在那里发呆,脑子里面考虑的是这个大胡子够不够得上十恶不赦这四字,琢磨着要不要就这么一斧子结果了他。
这时,保镖老张走了过来,张口问道:“大胡子,这条道咱们也走过几次了,从没听说过有你们这股绿林強盗,你们是打哪里来的?”
大胡子似也豁出去了,破口大骂道:“⼲你娘的绿林強盗,爷爷本是汉中府斧头帮的大哥巨斧开天龙霸天。若不是正道那帮乌⻳八王蛋让咱们活不下去了,哪个愿意放着府城的花花世界不呆,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做強盗。”
经他这么一骂,老张总算明白了这股強盗的来龙去脉,不觉放下心来,这等没有山头的散兵游勇不会固定在一处地方打劫,下次再遇到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