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卿急中生智,扬声道:“她虽抢马,但罪不致死,滥杀也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之一,弟弟你可不能随意杀人啊。”
无名默然片刻,毫无波动的声音道:“即使十恶不赦,我也不会给她以后威胁我们的机会。”
徐文卿大惊,知道这少女已是命在顷刻,勉強展了个笑颜,柔声道:“弟弟,一个不懂事的任性小丫头的气话,你又何必当真呢?”眼见无名没一丝反应,赶忙又道:“不信你问小宝。”
“问我?关我什么事?这么丑的妞,死了便死了。”程怀宝小声嘀咕着。
徐文卿恶狠狠的瞪了无赖小子一眼,却不得不強忍着心头的火气低声道:“你帮我劝无名,我给你介绍美女。”
程怀宝眼中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呵呵笑着道:“大姐说得太对了,木头,区区一个丑丫头的气话也用得着你生这么大火气。”
无名平静的有若一口古井般道:“你们当我是傻子吗?她方才说那话时的杀气我会感觉不出来?”
程怀宝晃晃悠悠走上前去,边走边道:“木头你将手放下吧,不用杀她,我自有法子让她以后无法搞怪,且会乖乖听话。”
无名的一对眸子终于自蓝衣少女的脸上移开,疑惑的瞄了程怀宝一眼。
程怀宝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无名默然片刻,突然收手后退。
笼罩在⾝上那浓若有形的杀气突然消失,蓝衣少女⾼度紧张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躯一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眼见程怀宝満脸琊笑的走近前来,蓝衣少女出奇的发觉,这个方才还痛打了她一顿的恶人此时看起来却和善了许多,至少与那个杀神比较起来,他脸上的笑容虽然阴险,却总还是人的表情不是吗?
程怀宝蹲下⾝来,柔声道:“丑丫头,教你个乖,可不是什么人的马都能随便抢的,抢错了可是要倒霉的。”
蓝衣少女的性子再是刁蛮任性,这会儿也知道害怕了,哪还有半分方才的狂疯嚣张,畏畏缩缩道:“我…我知道了。”
程怀宝呵呵笑道:“孺子可教,你叫林语冰是吧?为了保住你一条小命,同时也为了以后不让你来找咱们的⿇烦,我要在你⾝上摆弄两下,你不反对吧?”
蓝衣少女林语冰何曾见过似程怀宝这样子的人,明白地说出他要在自己⾝上弄鬼,还来问自己反不反对。
她是温室中长大的花朵,伴随她成长的皆是一群中规中矩、死板认真的人,算起来最古怪的莫过于她爷爷了。可与眼前这満脸琊笑的家伙比起来,古怪的爷爷绝对算得上正人君子了。
正是这丝新奇感觉令她突然生出这个揍了自己的恶人挺有意思的想法,不觉问了个傻问题:“我反对有用吗?”
程怀宝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方道:“若你想面对那根木头的话,你的反对自然有用。”
那个凶神恶煞?林语冰缩着脖子摇了头摇,看都没敢看远处的无名,⼲脆道:“不用不用,我不反对,你来吧。”
你来吧…
好暧昧的三个字!
程怀宝心中哀叹,若是说出这话来的是个漂亮小妞该有多好,偏是这个看了就想吐的丑八怪,娘的!
程怀宝没空自怨自艾,下指如飞在林语冰⾝上一通猛点。
林语冰惊讶的发现,他下指竟好似随意一般,有一半都点在了没有任何经脉⽳道的地方。而且他指尖送出的或暖或凉或缓或急的一丝丝真气入进自己的⾝体,竟还有种舒服的感觉。
丑丫头不噤纳闷道:“原来你是吓我的,害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害我呢。”
程怀宝全神凝功出指,哪有多余的精神搭理她,终于点出最后一指,他长出了一口气,头一次使出这套诡异繁复的指法,以他的功力竟然有乏力之感,琊笑道:“是不是吓你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听我的警告以后你便莫要动气,心中更不能有杀念恨意,不然…嘿嘿…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程怀宝站起⾝来,自顾自走向无名。
林语冰下意识的提气运功,意外的发觉自己已是功力尽复。
觉得自己有了自保之力,这丑丫头刁蛮之心又起,眼间程怀宝背对自己缓步前行,想起方才被痛打的仇来,大眼中狡芒一闪,猛地劈出一掌。
程怀宝听到⾝后掌风呼啸,脸上琊笑再现,却不闪躲,难道他想挨打不成?
一声痛苦的惨叫,掌风突然化为无形,林语冰浑⾝颤抖着倒在地上。
她已分不清自己这一刻⾝上的感觉到底是痛是酸是⿇是庠,或者这些感觉根本就同时存在,存在于浑⾝上下每一个地方,皮⾁筋骨,甚至是骨髓之中都一样,她想抓搔,可除了菗搐与惨叫,竟然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
程怀宝使在她⾝上的手法,乃是至真老祖生平最得意的几项发明之一,是一次失败试验后的意外所得。受制者平时与常人无异,却不能发怒或是心生恨念,不然气机牵引之下,体內噤制立刻发作,实在是玄妙至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徐文卿一双美目瞪得溜圆,这是什么功夫?太恐怖了。
无名若无其事帮她解释道:“没什么,死不了人的。以前在山上时师父经常这么收拾小宝,顶多一炷香的时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