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宝惊道:“什么?魔门的长老你们也敢杀?”
林老头摇头摇,自信至极道:“杀手的手段与一般江湖人所练的武功是两个范畴,我们并不以武功论⾼低,即使天下第一⾼手,一样不可能永远保持警醒,哪怕一丝的懈怠,足够我们利用了。”
程怀宝眼中精芒一闪,显然听了林老头这话,心中起了什么念头。
林老头续道:“经过两个月的探底寻迹,老夫与斌儿终于寻到了一个机会…”
林老头的思绪似已回到了那个腥血的夜晚,老脸之上満是难言的激动。
“那赤血头陀⾝中断肠散剧毒,三枚冷镖穿贯要害,任谁也会以为他已是死人一个。没想到…没想到当老夫欲将他头颅割下时,他竟暴起发难。斌儿眼疾手快将老夫推开,他自己却被赤血头陀那一掌打得横飞出丈外。”
“老夫击杀赤血头陀后,将斌儿救回堂里。斌儿醒来后全⾝肌肤赤红如血,神智全失,狂疯有若野兽,不容任何人近⾝,连续抓伤数名服侍他的属下。这…这到底是什么功夫?竟能使人变疯?”
听了林老头的话,程怀宝的一对浓眉已皱成了一个死疙瘩,问道:“林爷爷可曾找大夫给林大叔诊治?”
林老头长叹道:“前后请来十余个名医,多一半才一把脉,便摇头摇什么也不说的走了。只有江湖第一名医圣手冯彦明确的说出了病因,斌儿体內有一股怪异真气作乱,引得全⾝真气反噬,类似于走火入魔,却更为严重。然而冯彦却说即使找到了病因,他也无法施救,皆因不晓得赤血头陀所练之功法的奥义。”
无名道:“林老爹要寻的魔门秘籍是否便是赤血头陀的那一门功法?”
林老头沉默的点了点头。
程怀宝面⾊凝重道:“单凭老爹所说,我一时难以判断,只怕要亲手号过腕脉才能晓得。不过林爷爷你只管放心,只要是真气的原因,小宝定不会要你失望。”
林老头听罢没有丝毫激动地反应,淡然的点点头,他心中对程怀宝这滑头小子并没报多大希望,试想连江湖第一名医也无法医治的疯病他程怀宝又怎么可能医得好?
之所以老头仍要程怀宝帮忙,完全是侥幸心理,此时也未多说什么,站起⾝来道:“待蔵宝图这事结束之后,我再联系你们两个。”
看着林老头瘦小的⾝子无声无息的融于夜⾊之中,程怀宝将房门关上后撇撇嘴道:“老家伙似乎对宝爷我不太有信心哩。”
无名嘴角微扯的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感觉到了。
程怀宝伸了个懒腰,精神一振道:“明曰还有大事要做,木头早点歇了吧。”说着话推门而出,径自回房去了。
房中只剩自己一个,无名毫不浪费时间,盘腿坐在床上,炼起丹来。
第二曰一大早,徐文卿脸⾊凝重的自屋內走出,对着正在院里练功的两兄弟道:“冰儿昨天夜里偷偷走了。”
兄弟二人同时停手,程怀宝怪叫道:“不会吧?那丫头竟然离家出走?她有没有搞错?”
没好气地瞪了程怀宝一眼,徐文卿看向无名道:“要不要去追那丫头?”
无名默然片刻道:“算了,冰儿有自保的能力,林老爹也肯定会派人保护,不会有什么危险。何况以咱们三个人生地不熟的情形,怎么可能找得到她?小宝你说呢?”
程怀宝骂道:“浑蛋丑丫头成心给咱们找事填堵!怎么去找?别忘了咱们今天还有大事要做,做不好我可就真的只能抢了小月月来做庒寨夫人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看这小子紧蹙的眉头,他心中显然不甚放心。
徐文卿狠狠瞪了程怀宝一眼,这小子竟敢当着她的面说要抢律青园未来的园主作庒寨夫人?
程怀宝再没了练功的心情,皱着眉头进了屋,这笨蛋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丑丫头了。
无名与徐文卿相视头摇,对精明的程怀宝在这方面的糊涂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天下午,一个消息仿佛一道惊天霹雳般令表面平静的襄阳突然之间便沸腾了。
原玄青观的两个小祖宗无名与程怀宝公开声称他们已得到了有关魔门蔵暴图的确切消息,并将在第二曰上午于襄阳城中最大的酒楼昊海楼內当中公布。
这事还有一怪,大凡江湖上有头有脸的英雄豪杰召开聚会,必先大撒英雄贴,请人前来赴会。
无名与程怀宝这两个小子可好,传的是口信,其余皆无。
在襄阳的各大势力可坐不住了,首先便要搞清楚这消息的真假。
一时间,襄阳城中各方势力的探子耳目満天飞。
没多久,确切的消息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昊海楼的墙上一张白纸上斗大的黑字写得清楚极了:双尊盟盟主无名与副盟主程怀宝于无意间得到魔门蔵宝图的确切消息,不敢蔵私,特决定公之于众,请有意者于明曰巳时正赶到昊海楼。
与二人有些许交情的门派势力纷纷遣人找上门来探听消息。
玄青观的道士、圆守寺的和尚、律青园的美女还有不少在精英大会上结识的各派年轻⾼手几乎快将三人租住的小院挤破,程怀宝这回可着实风光了一把。
无论对谁,这小子一律都是四个字:“明天再说。”
然而,程怀宝还是没料到一点…
这天晚上,几乎整个襄阳都在谈论一个问题——那两个小子是不是突然得了疯病?
只有在那座清幽小院中独坐的谭菲雅,手持一杯香茶,素面仰首望天,对着満天繁星,悠然自语道:“厉害的两个小子。”显然她已大致猜到了两兄弟的计划。